這樣溫柔大度而又體貼的李長歌,她又怎麽能夠忍心傷害呢?
說完之後,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把東西給接了過來。
兩個女人相對而坐,李長歌看着她的改變,心中着實覺得有些欣慰,“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心中還很浮躁嗎?”
聞言,安陽搖了搖頭,“這個地方環境雅緻,而且你天天都來陪我,對我照顧入微,我有什麽不滿足的?”
以前,興許是臨安王少了對他的關懷和照顧,而自己的母親又沉迷于其他的事情。
對于安陽來說,拓拔桁可能就是她唯一所依靠的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在這個院子裏,所有的人對她都很親切友好。
就連曾經恨之入骨的李長歌,也變得并沒有這麽讨厭了。
兩個女子在這邊說說笑笑,倒是顯得十分的融洽。
直到宴會開始的那天,臨安王親自擺宴,顯得十分的莊重而熱鬧。
李長歌和安陽相對而坐,似乎隻要看到李長歌存在,營養的心中就能夠安心。
臨安王大聲說道:“各位,今日舉辦這場宴會,一來是爲了表達之前對夫人的歉意。二來也是爲了感謝她不計前嫌,就是我的女兒,這杯我先幹爲敬。”
說完之後,便直接一飲而盡,毫不一個潇灑豪邁的姿态。
李長歌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回了過去,“臨安王實在是說笑了,醫者仁心,這都是分内之事,而且安陽本性不壞。”
被這麽誇獎一番的安陽,此刻心中愈發的顯得有些愧疚。
等到李長歌那一杯酒下肚之後,卻突然端着酒杯直接站在了宴會的中間,目光朝着周圍少量了一番。
看到這一幕,臨安王本能的多了幾分緊張,略微訓斥的說道:“安陽,你可不要在這裏胡鬧呀,趕緊回去吧。”
今日自己是設宴款待客人,要是讓安陽鬧了這麽一通,回去不僅對她的名譽受損,也顯得自己不太真誠。
然而,聽到這一番話?
安陽卻沒有說些什麽,反倒是直接捧起酒杯對準了李長歌,這才又一臉真誠的說道:“夫人,之前是我對不住你,做了那麽多壞事,你還能夠這樣包容忍耐我。而且每日替我耐心問政,我實在感動,寶貝就當是我爲你賠罪了。”
安陽一口氣說完之後,便将那杯酒水一飲而盡,看起來極盡豪邁。
也許這杯酒喝下去之後,二人終究是化幹戈爲玉帛。
面對如此一幕,臨安王激動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哎,我的安陽可總算是懂事了。”
本來還以爲安陽天性如此,可沒想到是心裏真的有疾病,帶着對安陽康複的歡喜,同時也愈發的感謝李長歌的慷慨相救。
李長歌被這麽一對父女,接二連三的感謝,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又跟着搖頭擺腦,“好啦好啦,不就是舉手之勞而已嘛,如今大家都恢複健康,才是衆望所歸啊。”
正當宴會進行到高潮,所有人都歡喜不已的時候,卻忽聽得外面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叫喊聲,似男非女。
“皇上駕到!”
這一番話,可不是喊着鬧着玩玩的,其他人皆是一副惶恐的姿态。
李長歌連忙脫了脫旁邊拓拔桁,“皇上來了。”
帶着幾分驚喜的态度,衆人連忙沖出去,一群人跪在地上大方迎接,“恭迎皇上!”
看着這些人,皇上卻連忙擺了擺手,“各位不用這麽客氣,這也是聽說安陽郡主獲得健康,所以特地來道喜的,這是一些小小的禮物。”
說完,掃了一眼旁邊的太監,其他人很識趣的将那禮物接了過來。
衆人接二連三的起來,不過還是略帶着幾分恭敬的态度,不敢有絲毫懈怠的意思。
“皇上,您實在是太客氣了,你能夠親自到來,就已經是給我們莫大的榮幸了!”
臨安王那叫一個喜出望外,這作爲臣子的,能有幾個人有這樣的殊榮待遇?
皇上坐到了高位之上,卻目光掃過了拓拔桁和安陽,忍不住又是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
“你們的事情,朕都已經聽說了。安陽就過拓拔桁,拓拔桁的夫人,轉眼之間又救了安陽,這真的是因果循環,上天給予的恩賜啊……”
這噼裏啪啦一大堆,雖然說的都是什麽沒用的,不過衆人還是聽得認真。
可是直到最後關頭,皇上嘴裏卻突然冷不防的蹦出了一句,“經過朕的一番細緻斟酌,既然你們這麽有緣分,朕決定賜婚安陽和拓拔桁,雙方繼續締結友好!”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在場人不由得惶恐萬分,尤其是李長歌,此刻拿着葡萄的手都微微顫抖。
“這……”
一群人面面相觑,顯然對于這個角色,沒有一個人是能夠高興得起來的。
而拓拔桁看到李長歌的動靜,此刻也越發顯得糾結,直接站起了身子,弓着腰說道:“皇上,還請您收回成命。微臣此生能有夫人一人相伴,已然知足,不在奢求其他的人!”
男人擲地有聲的話語顯然是不容半分拒絕的程度,這顯然就是直接拒絕了皇上的一番美意,讓他這一副龍岩往哪裏擱呢?
皇上的臉色微微一變,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直接跟着怒道,“怎麽?難道你覺得朕的決策有什麽問題?”
他爲九五之尊,何時被人這麽駁了面子,這要是傳出去的話,豈不是自己難堪嗎?
看到突然凝重的一幕,李長歌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可微微蜷縮着雙手,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不行,要是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把皇上惹怒的,好好的一場宴會可能就這樣毀了!”
帶着心中的糾結,李長歌連忙拉扯了一下拓拔桁的袖子,低着聲音警告道:“你先不要沖動,免得沖動誤事啊。”
這才站起身努力的擠出一副牽強的笑容跟着說道:“皇上,剛才是我家夫君過于激動,所以沒有聽出您的意思。也是希望大家共結良緣,可是也不至于用這種方法呀……”
李長歌已經很努力,想要給對方一個台階下,免得到時候雙方都鬧的難堪,傳出去也不怎麽好聽。
皇上卻蹙着一雙眉頭,自己分明就是想要給他們兩個賜婚,才是締結良緣的最好方式。
怎麽偏偏到李長歌的嘴裏面,就變了一番味道?
可就在此刻,安陽也連忙跟着跪在了面前,直接跟着抱拳說道:“皇上,安陽性子灑脫,可是受不了那種約束。而且還不想談婚論嫁,隻是将拓拔桁哥哥一直當作兄長,要是真的在一起,隻怕是會分外尴尬。”
或許在自己性格偏激以前,她一直都認爲拓拔桁是自己的唯一。
可是到後來才發現,原來自己隻是因爲過度的依賴拓拔桁,可是卻偏偏傻兮兮的,将這份依賴當作了愛情,才會造成這麽多的誤會的。
面對這幾個人振振有詞的話語,網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輕輕的揉動着眉頭。
糾結之餘,這才又無奈的歎息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是剛才正有些沖動了,沒有問個明白。既然如此的話,那就算了吧。”
反正強行讓兩個不相愛的人在一起,也并不是他的作風。
反而是看了一眼旁邊的李長歌,心中多了幾分小小的糾結,“這女子倒是聰明伶俐,化解危機還算得上是有一套呢。”
帶着幾分興趣,這一場宴會,最終還是以圓滿而和諧的氣氛宣布告終。
等到皇上回到皇宮之後,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在旁邊侍奉的公公,突然開口詢問道:“你覺得那個拓拔夫人,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公共顯得有些措手不及,可是目光流轉之間,這才又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夫人倒是十分的機,要不是他的話,宴會那場危機恐怕就下不來台面了。”
懂得将已經陷入僵局的事情,轉化成一番玩笑話,也的确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
皇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才又擺了擺手說道:“去偷偷的調查一下李長歌,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個什麽來頭。”
與此同時,李長歌和拓拔桁相互依偎的靠在一起,心中卻止不住的泛起了一陣糾結。
看着皎皎的月光,冰冷之中又帶着幾分柔和,一時間讓人琢磨不透,他究竟是溫柔還是病人。
李長歌微微擡起眼眸,看着男人無死角的五官,實在忍不住開口詢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之前在宴會上的事情,皇上好像是故意爲之。”
明明知道,拓拔桁已經有了夫人,而且還曾經許諾生死不離。
可偏偏這皇上,身爲九五之尊,既然能夠及時聽到消息,趕到宴會上面,就說明他的監視一直都在。
又偏偏要提出那樣的要求,這不明擺着故意跟他們過不去嗎?
如此,拓拔桁也止不住的深深吸了口氣,一時間泛起了一陣小小的糾結,“看來這個皇上,已經是盯上我們了!”
卻又揉了揉李長歌的腦袋,“不過你不用擔心,一切都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