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之餘,,此刻又連忙關切的問道:“你怎麽了,難道是肚子不舒服嗎?”
李長歌難以言說的疼痛,拓拔桁根本就理解不到。
突然一把将她推開,拓拔桁腳步踉跄之間,整個人直接撞到桌子上,腰間一疼。
桌子上茶壺碰撞的聲音,帶着幾分清脆撩人。
李長歌卻并沒有任何心疼,反而是怒目直視道:“你趕緊給我滾出去,你究竟是什麽人?爲什麽要待在這裏!”
這藥丸倒是奇特,說好的是恢複記憶,怎麽現在反倒是翻臉不認人?
拓拔桁心中有些浮躁不安,“不行,皇上說過了,這是藥丸的副作用,我必須得保持鎮定!”
拓拔桁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内心的驚慌失措之後。
這才又故作冷漠的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氣的冷笑道:“所以呢,我在這裏照顧了你一個月,盡心盡力,居然讓我滾?”
你剛才柔和的态度截然相反,就仿佛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渾厚的聲音,帶着幾分寒冰般的氣勢,李長歌不由得大吃一驚,卻看對方步步緊逼的腳步,發的顯得有些惶恐無措。
微微的朝着床角蜷縮兩分,這才又戰戰兢兢的看向他,“想怎麽樣!你别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叫了!”
看來現在的李長歌,真的是沒有明白,自己在這裏究竟是什麽地位,兩倆究竟是什麽身份。
拓拔桁一隻手突然抵在了她的肩膀旁邊,情緒也逐漸變态起來,“李長歌,你究竟有沒有點良心?你忘了曾經我們的山盟海誓,忘了我們想要做的事……”
一連串的質問,帶着幾分偏激的态度,幾乎都要逼得李長歌呼吸不過來。
山盟海誓,那邊山河遍野,白頭偕老……
這一切的一切,如同那戲曲一般,在李長歌的腦海中流暢的浮現開來。
兩個人手拉着手,那一陣陣的聲音,說的是如此的清新嘹亮,不斷的萦繞在她的耳畔之中。
李長歌腦袋突然一亮,就像是黑夜之中,有人提了一盞明燈,此刻照亮了她前行的方向。
“我,我突然想起來了!”
李長歌不由得大驚失色,此刻目光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夫君!”
随着女人尖銳而惶恐的聲音,說完之後,李長歌滿含眼淚,不然就直接抱了上去。
這一聲夫君,不同于以往那般平易近人,這難以言說的激動神色。
很顯然,是因爲想得太多,包含着各種複雜的情緒,才喊了出來。
聽到這一陣夫君,拓拔桁這顆心幾乎都快要融化了,溫暖的氣息再度蔓延在二人之間,“你想起來了嗎?”
聞言,李長歌連連點頭,“我都已經想起來了,我們的相遇,我們的經曆,我們的生死相依,山盟海誓,一切的一切……”
氣氛再次變得微妙起來,縱然是平日冷若冰霜的拓拔桁,此刻也忍不住眼含熱淚。
隻手不斷的拍着李長歌的後背,柔聲的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對寶寶不好,想起來就好。”
時間點點過去,直到夜幕将至,銀輝灑落到房間裏,拓拔桁才注意到時間的觀念。
又連忙跟着一隻手扶住了李長歌的腰,帶着幾分心疼的氣息,“這些日子你受累了,剛剛恢複記憶,還是不要太過操勞,早點休息吧。”
如此,李長歌恰巧覺得有些疲憊,跟着微微颔首。
乖乖的被安置在床上,蓋好被子,如同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孩子。
難道拓拔桁退出房門,房間裏靜悄悄的一片,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熄滅的燭火,促使屋子變得暗沉起來,隻有點點月光,勉勉強強能夠讓人看清視野。
李長歌本是閉上的眼睛,突然間睜開,腦海中一個聲音,不斷的回旋起來:“你唱歌從今以後,你就得聽我的了。”
沒有任何人在場,隻是那一道無形的命令,卻讓她整個人如同魔怔一樣,李長歌點了點頭,“是,主人。”
說完之後,纖薄的唇角微微上揚,冷漠的氣息,帶着嗜血的鋒芒。
直到有一天清晨,李長歌特地起了個大早。
已經恢複了神智的她,将昨日的事情抛之腦後。
此刻倒是一如既往,乖乖的躺在屋子裏,安心的養胎。
“吃點這個吧,今日特地煲的鴨子湯,聽說能夠補充營養,那孩子長得又白又胖。”
拓拔桁此刻忙得不亦樂乎,連忙将湯碗遞到了李長歌面前,伸出手的調羹眼,看着就要送到女人的嘴邊。
李長歌卻突然一把推住了他的手腕,阻擋他接下來的行爲,這才又跟着笑道:“别這樣,我隻是懷了孕,又不是斷手斷腳的,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這樣的行爲,倒是顯得有些生疏了。
拓拔桁略微有些尴尬,不過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你自己來也好,可以知道溫度,小心一點啊。”
李長歌自顧自的吃着,沒有多說些什麽。
任由拓拔在旁邊喋喋不休,得不到回應,房間裏,又充滿了一種古怪的氣息。
将近過了小半個時辰,李長歌慢慢悠悠,總算是吃完了東西,這才又将碗随意的放在一邊,“我吃完了,休息一會兒,不如你就先出去吧。”
明明是帶着笑意說出來的話,怎麽就讓人平白無故,感覺到了一絲疏遠的味道?
拓拔桁似乎是略顯得有些失望,看着對方那一副笑容,卻半天又說不出什麽。
隻能點了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直接吩咐下人丫鬟就好了。”
說完之後,便收拾着碗筷出去了,可是這心裏,總覺得有一些異樣的不安。
“難道,是失憶症還沒有完全恢複,爲什麽她會對我這麽冷漠……”
拓拔桁這心情略顯得有些浮躁。
而李長歌坐在床上吃飽喝足,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對于拓拔桁遠去的背影,又不由得嗤之以鼻,“還真是個傻子呢,把我照顧的這麽好!”
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從恩愛到平和,也不知道是不是相處久了,不會産生的漸變過程。
不過拓拔桁,至始至終,都十分細心的照顧着李長歌。
剛從房間送完東西出來,卻看着顧城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不由得微微蹙眉,“你這是去哪裏了,怎麽弄得這副狼狽相呢?”
聽到這番話,故城聯盟審視了自己一番,這才又連忙跟着尴尬的笑道:“哦,我看家裏開銷越來越大,所以就去外面找了一些活幹,總不能夠吃白飯嘛!”
李長歌二人,過的本來就是小康日子,家裏一直勤儉節約。
如今有了個孩子,天天大魚大肉,顧城若是做個閑散人,有手有腳的,白吃白喝也不好。
如此說來,拓拔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才又跟着說道:“好了,趕緊去洗洗吧,然後等下準備吃飯,把子冉也叫上。”
顧城應了一聲,轉頭就回去洗漱。
到飯桌子上,周子冉卻是一副愁眉苦臉的顔色,倒是沒來由的将一桌子人都給感染了。
李長歌微微蹙眉,帶着幾分疑惑的氣息,“你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是飯菜不合胃口,爲什麽都不吃呢?”
這話,是直接對準周子冉說的,可是男人低着頭,似乎還沒有注意到。
好在旁邊的風眠,輕輕的撥弄了一下他的肩膀,這才又挑眉看了一眼李長歌,“人家問你話呢,你愣着幹什麽呀?”
如此,周子冉回過神來,這才又跟着無奈道:“實不相瞞,國家開啓戰争,我身爲皇子也應該積極加入戰鬥,恐怕不能夠再繼續陪着你們了。”
倒是語出驚人,其他人面面相觑,此刻詫異,目光不言而喻。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打算離開了?”
拓拔桁還有些舍不得,周子冉在這裏,天天對他們盡心盡力,也算是個難得的知己,如今突然走了,而且還是因爲戰事緣故。
說是不擔心的話,那又怎麽可能呢?
看着衆人擔心的樣子,周子冉卻大叫一聲,直接提起了酒杯,故作豪邁的說道:“你們不要這個樣子嘛,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借着這杯酒咱們就當是暫時的告别,以後我還會回來的!”
周子冉爽朗的笑聲,似乎天生自帶一股魔力,不斷的感染着周圍的人。
幾個人不約而同的提起酒杯,“那就祝你一路順風,凱旋歸來,成就家國大業!”
說的倒是一番慷慨激昂,周子冉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是跟着點了點頭。
“好,那咱們就一飲而盡!”
說完率先帶了個頭,李長歌跟着也要喝下去,卻連忙被旁邊的拓拔桁搶過杯子。
李長歌微微一愣,帶着幾絲疑惑不解,卻被拓拔桁警告道:“别忘了,你現在懷有身孕,這些東西可是忌諱呢!”
拓拔桁貼心的小模樣,他人看在眼裏,此刻都不由得發出了一陣感歎聲。
“哎呀呀,實在是羨煞旁人啊,我這一走,你倆又多了一些二人時光了!”
幾個人開着玩笑,一桌子飯菜,吃的更像是離别宴。
有壯志淩雲的惆怅,也有離别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