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一點,前方的轉角處!”
伴随着一人的大喊聲,衆人朝着牆角的那個方向而去。
而此刻的李長歌,腳步一個踉跄,微微一頓便看着那些箭就要朝她蓬勃而來,李長歌心中甚是惶恐。
風眠卻連忙将她一把拽住,狠狠的甩到了轉角之處。
“你簡直就是糊塗,趕緊讓開呀!”
夫人見風眠置于險境之中,二話不說,忙不停的一隻手扯住他的胳膊,将他狠狠的往牆角的旁邊一推。
一支箭,冷不防的射入了她的胸膛,又一支。
“啊!”
風眠這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再回頭看時,女人此刻半截身子趴在轉角之處。
身上帶着兩支箭,已經穿透過身子。
“月如!”
風眠連忙蹲下身子,将女人給拖了回來,看着對方不斷口吐鮮血的模樣,隻覺得心中甚是惶恐,“這究竟是誰荒唐糊塗!”
男人深深吸了口氣,李長歌也略顯得有幾分爲難,不過看着那些不斷追逐而來的人。
現在可不是在這裏情深款款的時候,又跟着無奈的催促道:“你先背上它,咱們先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才是關鍵!”
一聲話語落下之後,衆人連忙跟着一起逃離。
一路的颠簸,夫人的血液不斷的如同流水一般,滲入到風眠的身子裏面。
一點又一點,那微微暖流感觸。是如此的清新,又讓人内心不安。
“躲到屋子裏去!”
李長歌這目光流轉之間,帶着衆人,毫不猶豫的就沖了過去。
三個人将自己隐藏在一處堆滿了幹柴的地方,不敢暴露聲音。
可就在不過片刻工夫的時候,那群人卻連忙沖了出來。
毫不客氣的一腳将門踹開,這被驚擾了的房主連忙,邁着老态龍鍾的步伐,款款而來。
“哎喲,這不是幾位官爺嗎?你們怎麽來了?”老頭一臉殷勤的看着他們,言語之中帶着幾分難以言說的殷切态度。
聽到這番話之後,爲首的幾個人卻突然冷笑一聲,一把刀子毫不猶豫的指向了老頭,“剛才有沒有人進來過?”
聽聞此言,老頭連忙搖頭晃腦,“哎呦,官爺,您這說的是什麽話呀?我這一直在屋子裏喝茶,怎麽會有人進來過呢?”
這老頭是當真不知道,不過當官的也沒打算輕易放過。
這目光扭轉之間,直接大手一揮,呵斥道:“還愣着幹什麽?趕緊搜啊!”
衆人連忙提着腳步,紛紛在屋子裏面散開,看起來架勢十足。
夫人一邊口吐鮮血,風眠維護都有些來不及,心中愈發的惶恐,“你再忍忍,等多了這些人,我就立馬給你治療!”
想想剛才的畫面,夫人的奮不顧身,他現在都覺得有些心情複雜。
那些人轉眼之間就沖進了後院,衆人幾乎是屏住呼吸,夫人哪怕再疼,也配合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伴随着匆匆的腳步,不斷的在他們的面前劃過,李長歌的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千萬不要發現,這次就請老天開開眼吧,我還不想這麽快就死!”
畢竟,這說好的萬水千山都還沒有來得及看呢,可不能就在這個地方,不明不白的死了!
老頭也跟着扭捏着身子,跟在那些官員的後面。
看着他們一無所獲的樣子,這才有汗顔的說道:“官爺,我剛才都說了吧,這裏面沒人,你們怎麽就不相信我呢?”
就在老頭自己慢慢認爲是對方别忘了自己的時候,卻忽然目光流轉之間,發現了地上的一絲血迹。
這順着血迹往柴堆的方向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雙清澈的眸子。
老頭瞪圓了瞳孔,此刻隻覺微微汗顔。
李長歌也連忙縮回了目光,略帶幾分膽怯,一隻手指輕輕的放在了嘴唇邊。
“這群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老頭心中惶恐,微微扭動着腳步,下意識的擋在了他們的前面,将那攤血迹用腳給磨了個幹淨。
這才又看那些當官的走了過來,手中氣焰嚣張提着一把刀,目光再次掃視周圍。
又跟着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老頭,“聽好了,如果看到有人來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通報我們,到時候有賞!”
說完之後,那些人不再多做停留,直接邁着寬大的步子,氣焰嚣張的離開了。
也不管剛才搜索的時候,弄的那段遭的一片。
看着對方徹底離去的身影,老頭微微松了口氣。
這才又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子,目光鎖定在方才那雙眼睛的方向,“你們是什麽人?”
言語之中,略帶幾分警惕,老頭下意識的退卻了兩步。
不敢多言,忙不停的走向門口,将大門緊閉而上。
等到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幾個人瞬間就浮現在了,老頭的眼前。
李長歌連忙跟着上前一步,盡量的柔和表示。“老爺爺,你先不用着急,我們不是壞人,那群當官的才是!”
這老人家一臉惶恐的看着他們,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受了重傷的夫人。
這才無奈的歎息的口氣,“趕緊送到屋子裏面去吧,那當官的也的确不是什麽好東西……”
畢竟連這麽一個嬌弱的女子都不放過,且不管百姓的死活,在他們的眼裏那還分什麽好壞呀?
畫面一轉,屋子裏面,李長歌坐在桌子旁邊,看着老爺爺送過來的茶水,禮貌性的微微颔首,“多謝您啦。”
聞言,老頭坐在了他的對面,此刻跟着淺笑一聲,“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啊?怎麽會好端端的得罪了那些狗官呢?”
光是這一番話,老頭就已經在心中,默默的奠定了他們好人的基礎。
聽聞此言,李長歌也值得深深的歎了口氣,一陣難以言說的情緒湧上心頭,“一言難盡啊……”
李長歌大緻的解釋了一番,同樣也揭露了那城主的醜惡面容。
這才有深深的歎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城主居然是如此無恥之人,想必對我們下手,恐怕拓拔桁也已經兇多吉少了吧……”
不過伴随着這番話落下,老頭卻連忙惶恐的跪倒在地,匍匐着身子。
“原來是上面來的大人,都怪老頭,我有眼不識泰山。”
這麽一說,李長歌倒是略顯得有些尴尬,雖然有身份,不過也隻是一個有權無名的罷了。
連忙跟着踩着腳步将她扶了起來,略微顯得有些汗顔,“老人家,你也别這麽說,趕緊起來吧。”
兩個人說完之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房間的方向。
緊閉的房門,裏面的情況似乎也并不容樂觀。
風眠将那兩支箭頭取下來,周圍都是一片血淋淋的痕迹。
這才又看了夫人一眼,“現在可知道後悔了?”
聽聞此言,夫人搖了搖頭,“我爲什麽要後悔,你現在可是欠我一條命,想想該怎麽還吧。”
女人的玩笑話,卻讓風眠瞬間閉上了嘴巴,無言應答。
低垂着腦袋細細的替他包紮。
屋子裏,沉默的幾乎都疼死了人一般,實在是壓抑得讓人難受。
夫人微微扭動身軀,這才有扯着慘白的唇角,緊咬牙關讓那疼痛忘卻在腦後。
又沒來由的調侃一聲,“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幹嘛這麽害羞?反正我喜歡你,爲你死也是值得的。”
“你還是閉嘴吧。”
男人看着對方樂觀的姿态,隻覺得愈發的不是滋味。
爲了避免這種尴尬的氣憤,風眠直男發作,直接在傷口上稍加用力。
看夫人微微皺起眉頭,“不說了,輕點……”
這小模樣,懂得倒還是挺快,風眠沒來由的微微彎起嘴角,這才又頂着自己的小傲嬌,“下不爲例,懂嗎?”
夫人含笑點頭,兩個人之間,恐怕正是相處得最爲平和的一次。
随着時間點點蔓延,一直到深夜之後,風眠大大的生了個懶腰,頂着血迹斑斑的衣服,這才跟着走了出來。
而此刻,桌子上早已經沒了李長歌的聲音,隻剩下老頭一個人,在那裏多爲關切,“那個姑娘沒事吧?”
聞言,風眠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輕輕晃了晃腦袋,“現在已經休息了,沒事的話就别多加打擾。李長歌去哪裏了?”
順着老頭的指引,豐田一路來到了庭院之中。
看女人此刻找到數較高的地方,撐着一雙腦袋,目光微微眺望天空的月亮,似乎是在對月懷人。
風眠這三兩下功夫,憑借着不太優越的輕功,上去還是輕而易舉。
“怎麽,又在想你的小嬌夫了?”
男人漫不經心的調侃聲,直接将李長歌拉回現實。
惶恐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略帶幾分羞澀,“胡說八道些什麽呢?我隻是在擔心他……畢竟這城主對我們下手,肯定不是空穴來風,隻怕是拓拔桁他出事了!”
說着,李長歌深深吸了口氣,忽然站着的身子,“不行,我必須要去救他,不管這城主目的爲何!”
聞言,風眠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不要着急,這估計滿城都在找我們,還是先避避風頭吧,也順便等閱讀的傷勢好了再說。”
這麽一說,爲今之計,也隻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