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首領身邊跟着的,居然還有自家的夫人。
“兄弟,剛才沒事吧?”首領看了一眼拓拔桁,算得上是直白而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聞言,拓拔桁淺笑了一聲,目光玩味的看了他一眼,“剛才到的确多謝你了,不過這一路應該跟了很久吧?”
正是因爲出現的過于及時,才值得讓人懷疑,他們行走匆忙,總不可能,恰巧就在這裏緣分相遇吧?
如此一說,首領不由得仰頭大笑,跟着拍了拍手掌,發出幾張洪亮的聲音。
這才有欣賞的打量着拓拔桁,“你猜的沒錯,這秋月國的确有我的案件,你想去告狀嗎?”
“你既然已經救了我,我要是去告狀,那不就等于你的同夥了嗎?”
說着,又看了一眼那些使得差不多的屍體。
留有的一個活口,此刻也倒在地上,被風眠死死的控制住,不敢再動半分。
随即,嘴角泛起了一陣無端的冷笑,“這秋月國過河拆橋,在我的理解範圍之内。隻不過你們突然出手相救,倒着實令人意外呢!”
這麽一說,拓拔桁顯然也是個明事理的人,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了然于心。
首領那是越看越歡喜,直接一隻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将自己的豪邁展現得淋漓盡緻。
這才有扯着嗓子大聲說道:“其實聽說你主動辭别秋月國,我是想要誠摯邀請你加入我們比丘,待遇絕對不會比那秋月國差,你覺得如何呢?”
聽到這一番話,李長歌卻不由得微微一愣。
連忙跟着搖頭晃腦,“不行,他說好帶我遊曆天下的,怎麽可能甘爲人臣?”
說着,緊緊的抱住男人的胳膊,顯然是不樂意了。
一來是拓拔桁是先皇,本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淪落與人帶兵打仗,依然是委屈至極。
再加上這家國兇險,何不與那山水逍遙快活?
聽到李長歌這番話,首領卻沒來由的大笑了一聲,“原來是我的軍師大人,真是沒有想到換上女裝,也是不遜色于我家夫人!”
說完,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夫人,卻見對方面露愁容,低垂着腦袋。
這副表情,顯然是不容樂觀。
李長歌将這一細節看在眼裏,糾結着開口詢說道:“首領,夫人她其實……”
想要替夫人說幾句好話,至少她也曾經幫助他,也試着維護兩國和平的功臣。
可試着開口說到一半,瞬間就卡在喉嚨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首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轉過頭去對夫人說道:“下來吧,這是我欠你的。”
聞言,夫人微微一愣,不知其所以然。
不過看着對方那副不容抗拒的樣子,也隻能夠小心翼翼的胯下馬匹,這腳步踉跄之間,首領想要去攙扶,最終卻還是忍住了。
等到夫人走到首領的面前,微微擡起眼眸,看着面前的三人,又跟着屈膝行了個禮,“幾位,沒想到又見面了。”
說着,微微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言其他。
然而,首領卻突然扭頭看了一眼,在那邊看守的風眠,“你臭小子躲那麽遠幹什麽?我能吃了你嗎?”
聞言,風眠身軀微微一震,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蹲在旁邊的小人。
蠕動着嘴唇想要解釋什麽,卻看手裏倒不多做客氣。
提着寬大的步子,一把拉住夫人的手腕,就直接将女人拽到了他的面前,“從今以後,她就是你的了!”
話語來得過于突然,無論是夫人還是風眠,此刻都陷入了陣陣的恍惚。
夫人連忙跪倒在地,膝蓋将沙坑深深的陷,擡頭看了一眼首領,“夫君,是我做錯了什麽嗎?”
“别跟我扯這些沒用的,我知道你的心思一直都不在我身上。既然你喜歡這小白臉,以後你就随他去吧。畢竟人家可是救過你兩次命。而我……卻殺了你的全族人……”
話語中,透露着淡淡的憂傷,即使是表面落落大方,可是這表情卻已然出賣了一切。
當初,就是因爲對夫人愛而不得,所以一怒之下,殺了夫人的族人,最終将她占爲己有。
可是這得的人卻得不到心,留有一個徒有其表的區殼又有何用,主要是枉費他一番癡心罷了。
這一點,自從當初夫人出賣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然讓首領看清一切。
夫人眼眸之中閃動着淚花,雙手匍匐在地,沖着他磕了三個頭,“多謝大人成全,你我之間,一筆勾銷,再見亦故人。”
兩個人就這樣做了交易,可是風眠卻仍在原地,此刻恍然無措,“不是,你們就不問一下我的意見嗎?”
好不容易把這難纏的女人送走,如今又給送回來,這不明擺着和她對着幹嗎?
聞言,首領卻一把大刀扛在脖子上,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就知足吧,夫人容貌無雙,賢良淑德,有幾個能比得上的?”
他忍痛割愛,風眠若是再這麽不識好歹的不接受,隻怕是這遍地黃沙,要染上一抹嫣紅!
風眠無奈之下,被迫妥協。
首領招安并未成功,實際上也早已料到結局,此刻隻是來托付一人罷了。
夫人站立在風眠身邊後,首領帶着一衆人離開。
夫人微微眺望遠方,眼眸之中也跟着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這才有微微扭轉一顆腦袋,看向風眠,“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一番話語如雷灌頂,恨不得讓風眠當場去世。
盡量的聽着自己那欲哭無淚的表情,風眠狠狠的踢了一腳那個活着的刺客,似乎是在宣洩自己的錄怒氣。
這才又跟着大吼一聲,“比丘國的人是吧?真是一群不識好歹的東西,我今天就弄死你!”
說着,當真是伸出一隻手掌,就向朝他天靈蓋拍下來。
然而隻手還沒有落下,卻被拓拔桁一把牽制,沖他搖了搖頭,“特地留了一個活口,能讓你殺嗎?”
聞言,風眠微微一愣,卻見對方的力度逐漸加大,徹底的打消了他想要殺人的欲望。
風眠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不殺就不殺,殺這種忘恩負義的人,還髒了我的手!”
說完,傲嬌的雙手爆發,直接站到了李長歌的身邊。
夫人卻也跟着連忙湊了上來,多了幾分扭捏之态。
風眠一隻手撫上眉梢,盡量的無視着夫人的存在,卻看那邊的拓拔桁。
對這唯一的活口說道,“回去告訴大王,我本心向山水,無心紛争,他大可不必煩惱。”
聞言,那人忙不停的點頭晃腦,不敢多言造次。
等到那家夥離開最好,一切歸于平靜,之前的屍體依然被卷過的黃沙,埋的不知所蹤。
李長歌一隻手提着缰繩,目光微微流轉,看向了拓拔桁,“就這麽放過他們了嗎?”
就算他們這不計較什麽,隻看到國王不願意輕易的放過他們。
聽聞此言,男人卻淺笑一聲,“天高海闊,你覺得他能找得到我們嗎?”
說着,突然快馬加鞭,直接馳騁于沙場之間。
“哎!你跑那麽快幹什麽,等等我呀!”李長歌恍然,忙不停的也跟着飛奔而去。
經過兩天的路程,幾個人脫離沙漠之後,在一座城市面前略作停留。
看着上面赫然寫着三個大字,鳳凰城。
“呵呵,這麽霸氣的名字,裏面肯定有不少好東西!”
李長歌一隻手提着包袱,心生歡喜,本就一路奔波,早已疲憊不堪,如今正合她心。
“在這裏傻站着呢,門口可沒有什麽好玩的東西。”拓拔桁淺笑一聲,一隻手冷不防的播上了她的腦袋。
說完之後,這才提出了修長的腳步,率先的走入了城市之中。
不過剛剛進去,卻直接刷新了他們的三觀,簡直是與理想之中的天差地别。
李長歌當場楞在原地揉了一下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這是什麽情況?怎麽這麽荒蕪?”
不用仔細打量,放眼一看,周圍的橫幅破破爛爛,東西東倒西歪,過街的落葉灑落遍地。
這要是說的不好聽一點,更像是一個對其的已久的城市,沒來由的給人幾分陰森森的感覺。
李長歌下意識的聳了聳肩,又跟着一隻手扯着男人的胳膊,似乎是在尋求庇護。
可就在這個時候,這冷不防的就沖出來了幾個人,手中顫顫巍巍的拿着鐮刀,鋤頭……
“站住,打劫,把身上能吃的能喝的都交出來!”
這一番話,說的那叫一個聲如洪鍾,理直氣壯。
李牧歌微微一愣,擡起頭瞥了他們一眼,見這些家夥渾身穿得破舊不堪,“不是,現在打劫這一行都這麽不好混了嗎?”
這麽破舊,還不如直接去乞讨,來得更爲讓人信服!
然而,拓拔桁仔細打量了一番,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你們是這城裏面的百姓吧?”
畢竟誰家土匪打劫,居然會拿上鐮刀鋤頭這種東西!
聞言,那些人不與他們多加廢話,帶着幾分惶恐的目光,下一次重複了剛才的話,“少在這裏廢話,趕緊把能吃的東西都交出來,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如此一說,倒有幾分意思,不要錢,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