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麽東西誘惑,對方卻始終不爲所動,這生氣又不行,畢竟是救命恩人,現在她倒是爲難了。
晚上月色皎潔,冷風呼嘯之間,李長歌躺在小小的床上,卻始終難以陷入安眠。
一雙手壓在腦袋底下,心中隻覺得糾結無比,"現在可如何是好,要是再不回去的話,顧清風也不知道有什麽事情,必須得提醒拓拔桁才是!"
堂堂一個強國的太子,如今不僅對他下手,而且目的也不明确。
她在這裏,又如何能夠睡得心安理得?
想着,李長歌突然冷不防的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床上翻了起來。
點了一盞小小的燈火,盡量讓它的光芒發散到最弱,但是又足以看得清周圍的情況。
随即變動,摸西摸收拾了一些随身之物,打成一個小小的包袱。
這才又塊在身上,還剛剛好合适,不是特别重旅行必備用。
"對不起了,風眠,我必須得走,希望你在這裏一切安好,若是有機會,我會回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而且待遇豐厚!"
反正,無論是金銀珠寶還是加官進爵,像風眠這樣有實力的人,他都可以直接給予,而且不會被外人說任何閑話。
帶着這樣的自我心理安慰,李長歌總算是心中坦然幾分,這才小心翼翼的邁着步子,輕輕的推開房門,蹑手蹑腳的朝着無盡的黑夜走去。
風眠此刻卻對着窗戶看着女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冰冷的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顯得是如此的孤寂凄涼。
又忍不住跟着淺笑一聲,"看來你真的打算走了,我又要變成一個人了。"
一時間,居然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糾結。
想想從前,他從來都不在乎别人的去留和生死。
可是現在也沒有想到,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而平添如此的感歎。
随即,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也跟着不再多做糾結。
直接轉身就回到了房間,涼躺在床上,"隻是可惜呀,你今日走的真的是很不湊巧,錯過了一場天大的好戲呢!"
随着男人眼眸閉合,李長歌已經逐漸的脫離了神醫屋子的範圍,來到了一片竹林裏面。
就在他暗自慶幸的時候,卻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悉悉碎碎的聲音,似乎是向什麽人的聊天。
李長歌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多了幾分糾結,"奇了怪了,這大半晚上的什麽人會在這種地方聊天?"
這明明就是做賊心虛,俨然是有問題的。
一想到這裏,再看看身後的方向,神醫的屋子就在不遠之處。
又忍不住死死咬着嘴唇,"算了,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我就再爲你多加逗留,打探一番!"
随即,跟着蹑手蹑腳的走到一棵大樹下,堂而皇之的議論着。
"今晚上的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要是再讓他跑了,耽誤了咱們大人的計劃,咱們一個個都别想活了。"
其中一個蒙面人聲色俱厲,看着那些人,俨然是他們這幾人中的老大。
聽聞此言,衆人皆是惶恐的點了點頭。
李長歌卻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這大人,分明就是當官的。
看着風眠一個人,在這裏住了好像很久很久的樣子,如此的隐世之地,怎麽會與當官的扯上關系?
李長歌正糾結之時,也無心聽他們說些什麽,反正現在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我的救命恩人有危險!
而且比她那墜落懸崖更加直接,分明就是有人要直接殺他,而且是連拯救的餘地都沒有的!
風眠那個家夥,雖然平日裏腹黑,醫術高超,也不知道會不會武功,也能不能打得過這麽多人?
李長歌這心裏亂的像是麻團一樣,根本理都理不清,一方面是唾手可得的皇宮,一方面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瞬間陷入兩難的決定!
這糾結了老半天,那些人此刻還在商量着,該如何計劃着弄死風眠,是包抄,還是偷襲,還是放火……
李長歌這一字一句聽在耳朵裏,心中又忍不住泛起了一陣惶恐,這才跟着狠狠一咬牙,"算了,但真相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
實際上這輩子就欠了人家一條命,說着李長歌毫不猶豫直接轉頭又回到了那個離開的初始地方。
這一次,卻是直接奔着風眠的房間而去,冷不防的就向男人的房門推開。
突然一聲大聲的吼叫,"風眠,你趕緊走吧,有人要殺你,帶着白露一起,他們不會放過你的,現在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
此刻,風眠默默的穿着衣服見,突然沖動而來的女人,一時間卻忍不住淺笑一聲,"怎麽,特地過來投懷送抱嗎?"
李長歌見他穿着寝衣,外面隻是套了一件單薄的褂子,忙不停惶恐轉頭,"不是,你是大晚上的,怎麽還穿衣服?你瘋了嗎?"
如今也最多子時的功夫,誰脫了衣服又起來穿衣服的,難不成現在的醫者,素養都這麽高的嗎?
起的比雞早,睡得也比狗晚!
正當李長歌還處于興奮之中,男人卻已經穿好衣服走在了她的身後,輕輕地拍了拍肩膀,"不是說有人要來殺我嗎?你怎麽又回來了?"
聞言,李長歌卻聽出了其中更深層的意味,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已經打包好的包裹,多了幾分尴尬。
緊跟着,這才有無奈的淺笑一聲,"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也就不加隐瞞,的确是有人要殺你,你趕緊走吧!"
可就在這話音剛落的瞬間,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外面那些人群走動的聲音。
即使是十分微妙,可是站在這裏就能夠看見,一群黑衣人鬼鬼祟祟,想不讓人惶恐都有些爲難。
李長歌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氣,又多了幾分埋怨之心,"你看看,剛才讓你走你不走,現在人家都已經上了門口,恐怕我都要跟你陪葬在這裏了!"
雖說是欠了他一條命,不過真命都已經就回來了,如今又要陪着她宋詞,怎麽看都是一筆不劃算的買賣!
男人卻對此毫無動靜,反而是一臉玩味的看着面前的李長歌,"你剛才這麽緊張,是因爲擔心我的安危嗎?"
突如其來的溫柔,言語中順便帶着一絲暧昧的氣息,讓人有些猝不及防,李長歌沒來由的一陣臉紅。
又跟着哆嗦着嘴巴,"你想什麽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要是白露知道的話,他也會這麽對你的!"
……
說着,就撇過鍋腦袋,不敢再與他多加言語。
反正無論什麽時候,好像不經意間話題就被他帶偏,現在可是人命關天的大時候呀,他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裏開玩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長歌想多了,正當他還在爲這件事情惶恐不已的時候,外面卻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
一陣又一陣,跌宕起伏,連綿不斷,像是音律哪般蕩氣回腸。
聽到這一種聲音,李長歌卻多了幾分疑惑,連忙一隻手扶在了窗口,向外面觀察而去。
那些黑衣人此刻一個個倒在地上,捂着全身上下開始叫呼不已。
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時間覺得實在是過于奇妙,"不是,這是個什麽情況?他們這是怎麽了?"
聞言,風眠雙手負背直接推開了門,一路走到了外面,看着這些人卻沒來由的冷笑一聲,"就憑你們這些廢物,居然也妄想跟我動手,還不夠這個資格。"
這地上灑落的是屍粉,也就是将人的骨骸研磨成粉末,而且必須要是屍體腐爛得越久越好。
這樣被人沾染到皮膚上,就會發生感染而潰爛,到時候痛不欲生。
看到男人泰然處之的模樣,這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李長歌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多了幾分惶恐之色,一雙美目緊緊的盯着對方,"你把這些東西灑落的到處都是,我怎麽就沒事兒呢?"
"這裏面說實在一點的,到處都是毒藥,就是爲了防止這些人,至于你嘛……天天喝了我的藥,自然是不會讓你白白死了,解藥早就順便放在你的藥裏了。"
怪不得,李長歌能夠平安的離開這裏,那些人會跑過來自投羅網,原來風眠早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救命啊,救救我們,我們還不想死!"
随着這一陣求救聲風眠根本就無動于衷,李長歌此刻也不敢貿然求情。
爲殺手求情,那就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随着時間點點過去,這些人不約而同相繼倒在了地上,白鹭這也才連忙跟着竄了出來。
看到面前的一幕還有些驚恐不已,若不是聽到外面嘈雜的動靜,她都還不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師傅,這些人還是按老規矩處理嗎?"
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白鹭的事見慣不慣,看着對方默許的點了點頭。
這才從身上掏出了一些一個小藥瓶,将裏面的粉末撒到了那些屍體上?
片刻工夫,焦灼的屍臭味,迎面撲來,惡心不已。
幾個人回到屋子裏,風眠這一雙目光卻一門心思的都放在了李長歌身上,多幾分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