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華服已經褪去殆盡,如今倒是多了幾分滄桑。
李長歌一隻手輕輕的挽着一根稻草,不斷的在手指上繞着圈圈。
仿佛是心中有無限的糾結,此刻醞釀在她的眉宇之間,始終難以消散而去。
随即,又跟着深深歎了口氣,"難道你當真不相信我嗎?"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隻不過說的這麽一句氣話,居然被對方直接當了真,如今也落到了這個下場,真是自讨苦吃了!
想想,李長歌嘴角泛起一陣冷笑,就在這個時候卻,突然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斷的朝着他這間牢房席卷而來。
微微豎起耳朵,下意識的好奇,趴在牢房口茶看,這來的人一襲黑衣,頭上蒙了個面巾,也看不出是個什麽身份。
再加上周圍那些看守的人,此刻都已經被放倒了!
李長歌不由得警惕幾分,"奇了怪了,這是怎麽回事?"
看着對方,這一路居然直接就跑到了她的牢房面前,更是覺得奇怪,"你是什麽人?"
李慕歌警惕的看着對方,心中卻多了幾分小小的糾結。
可是周圍的人都已經被放到如今,她若是想讓大家恐怕也沒那個法子,免得惹怒了對方,說不定就是殺身之禍。
"不用害怕,是我。"
對方語出驚人,說話期間,下意識的就扯下了自己的面紗。
李長歌看清對方那清秀俊朗的容貌,不由得微微一驚,一雙美目都因爲驚訝而凝成一團,小小的觀望一下周圍,這才又跟着小聲問道:"淩夜,怎麽會是你?你不是應該被關着嗎?"
就拓拔桁現在的情況,總不可能把他們給放出來的!
聞言,淩夜卻冷笑一聲,"難道你真的覺得那個破院子就能關注我嗎?話說你,究竟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就坐牢裏面了?"
若非是聽到外面那宮女議論紛紛,對于這件事情說的可熱火朝天。
曾經捧上手心的皇後娘娘,此刻皇上一怒爲紅顔……
說的那叫一個八卦滿天飛。
一想到那些宮女這些無中生有的說辭,淩夜心中就止不住的憤恨,突然擡頭看向李長歌,"長歌,如今皇上都這麽對你了,你也不要再這麽執迷不悟,跟我走吧。"
聞言,李長歌微微一愣,叫做糾結片刻,雖然對于拓拔桁的行爲感到十分的不滿,可是她不能這麽做。
随即,嘴角又裂開了一絲苦笑,"你也别這樣說,說不定皇上有自己的苦衷呢?"
畢竟,娶妃子的事情就是因爲天機閣,萬一這其中就有瞞着她的秘密呢?
帶着這樣一絲小小的幻想,李長歌依舊覺得,就算是坐牢也無所謂了,反正她愛的人,也在全心全意的愛着她。
然而,這無端的妄想,卻讓淩夜止不住的憤恨一秒,"你到現在都還沒看清嗎?那個男人就是移情别戀,後宮佳麗,他忙活的都忙不過來,你還在想些什麽?"
自古帝王無情家,何來真情何來說。
枉費李長歌癡心一片,如今錯付真心,但真是可憐至極。
可就在兩個人争論不休的時候,卻被旁邊本是想來慰問皇後的樂平,給看了個正着。
"奇了怪了,他們兩個怎麽走到一起?"
畢竟,這淩夜她是見過一面的,之前還破壞她和皇上的濃情蜜意,此刻卻突然又站在牢房這裏,說着這麽莫名其妙的話。
想着,樂平心中微微一驚,"不會吧,難道這個女人和這個家夥有一腿?也難怪當時他如此生氣,原來爲心愛之人打抱不平!"
對于自己這個驚奇的發現,樂平沒有再多加打擾,而是默默的退去,"呵,若是皇上對你餘情未了,這件事情可以不殺你,我就不信,你與人通奸,還活得下去!"
這當今皇後執掌鳳印,可是整個後宮的萬人之上,隻要除掉了她,膽小如鼠的若離,自然不在話下。
樂平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誤打誤撞,本想出個小的,沒想到卻套到了個大的!
随即,這心情别提有多麽猖狂,一路走去,皆是滿面春風的姿态。
琉璃宮之内,樂平坐在書案之前,手提畫像,将記憶中男人的模樣,一一畫了下來。
這仔細一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用在淩夜的身上恐怕再爲合适不過。
這翩翩白衣,高高發髻,眉宇之間多了幾分英氣,一點也不比當今的皇上差。
最爲理想的是,淩夜身上所流露出的氣勢,不像是黃色那樣不敢接近,反而有一種江湖上的桀骜不羁,隐約又透着谪仙的美感。
樂平這盯着畫像,心中越看越覺得歡喜,"真是沒有想到,世間居然有如此好看的男兒,隻可惜偏偏與皇後通奸,當真是膽大妄爲!"
想着,樂平止不住的歎息搖了搖頭,可就在這個時候,宮女卻突然湊到了一旁,"娘娘,你怎麽盯着他的畫像一直看,這人可看不得!"
這突如其來的一陣小巧的聲音,卻将專心緻志欣賞美男的樂平給吓了一大跳
連忙惶恐的回頭看去,見是宮女,一時間又多了幾分不快,"怎麽進來的時候都不知會一聲?"
宮女聽到他這番話,卻平添了幾分小小的委屈,"娘娘方才奴婢已經說了,隻是您專注于這幅畫像,未曾聽見而已。"
……
樂平一時間無言以對,不過想想剛才她這番話,又止不住多了幾分興趣,"你方才說這人的畫像看不得,是什麽意思,難道其中大有玄機?"
聞言,宮女又緊跟着一副八卦的樣子,"這人是被關在清歡宮的一個男子,聽聞與一個女子關在一起,源自于江湖上的人,也不知犯了什麽錯誤……"
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這淩夜,似乎與皇上有點關系,她又是一個娘娘,盯着别人未婚男兒的話畫像看,自然是不好。
樂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将這幅畫卷了起來,這才又突然挑眉說道:"這倒是有點意思了,咱們去看看!"
說着便直接起身,眼中倒多了幾分期待的樣子。
之前那個男人戾氣過盛,倒是一時間氣上心頭,未曾仔細教解除,如今倒是得好好看一番了!
聽到她這突如其來的話,宮女卻止不住,多了幾分迷惑,"娘娘,這好端端的,怎麽要過去看他?那個人可是被關在清歡宮的偏殿,怕是……"
畢竟也是皇後的住所,她們再貿然去查看,恐怕有所不妥。
樂平卻不屑的冷哼一聲,"先别說那下毒的事情,皇上會如何處置她,可是還有另一件事情,就算是下毒的事情可以放過,可是那件事情,皇上想來是如何都接受不了的。隻怕這清歡宮皇後的名聲,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想着,樂平心中止不住的歡唱了幾分,這才又跟着宮女一路去往清歡宮一處偏殿。
此刻,依舊有兩個人漫不經心的看守着。
反正都知道這裏面的人,也算不上什麽罪犯,關着就像是玩一樣,用不着那麽認真。
再說,真的想關他們,又豈是這一破院子能控制的住的?
這些人,倒是将皇家的把戲都看得十分透徹,也就沒那麽認真了。
見到突然有人來,兩個人這才跟着打起精神來,一臉警惕的看着對方,"你是什麽人?"
見對方衣着華貴,頭戴珠钗金寶,應當也是一個有身份的女人,兩個人說話還算是較爲客氣。
聞言,魏晨等惡評先說些什麽,身旁的小宮女,這才氣勢洶洶的說道:"你們兩個可睜大眼睛看好了,這是琉璃宮的熹妃娘娘!"
……
兩個人面面相觑,這才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知有何貴幹?"
"本宮想要去問一下,裏面兩個人,是……皇後娘娘囑咐本宮去的。"
樂平倒是機智,畢竟這人關在皇後的偏殿,必然是有一些詭異的。
不然的話,這天牢裏面有的是空房間,小中大都是空着的呢,又何必關在這地方?
聞言,兩個人面面相觑,如今李長歌被收押天牢,他們又做不了主。
"怎麽?要不要本宮親自帶你們去問問皇後娘娘?"樂平見二人猶豫瞬間多了一絲不滿,這突如其來的威脅,讓二人連忙惶恐退到一邊,"熹妃娘娘請。"
樂平見二人如此狗腿,不屑的冷哼一聲,跟着就踩着腳步,一路扭捏着姿态走了進去。
卻發現這偌大的庭院,看起來極爲普通,就像民家的小院子一樣。
這庭院正中此刻,一個女人一襲紅衣,手中拿着一根長長的掃把,倒是打掃得心平氣和。
聽到這有步子的動靜,薄情連忙擡頭一看,卻見一華貴女子,蹒跚而來,多了幾分疑惑,"你是什麽人?"
聞言,樂平捂着嘴巴莞爾一笑,"莫要激動,我是皇後娘娘的朋友,不知道淩夜可在?"
這話問的倒是直白了,當也是她此行的目的。
然而,薄情一番審視的目光盯着她,試圖想要隐瞞,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反正這也藏不住,在說對方以李長歌朋友的身份自居,也沒什麽好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