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歌隻感覺手腕上一陣疼痛,瞬間席卷他的全身,下意識的微微睜開雙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卻多了幾分驚喜,"皇上……"
聲音夾雜着無盡的虛弱,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手腕受傷的緣故,帶動着她臉上的血絲,此刻都已經越發慘白。
拓拔桁心裏别提有多難受了,連忙将她手腕小心翼翼的包裹起來,這才又将她扶着坐在自己懷中,"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聞言,李長歌微微一愣,可是腦子裏一箱,一時間卻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我……我忘記了。"
這可不僅僅是單純的忘記,而且是忘的一幹二淨,就連着手上的傷是如何而來,她都未曾知曉!
聽到李長歌突然這麽說,拓拔桁止不住的微微蹙眉。
可是轉念一想,其實這樣也并不是不好,這才又繼續安慰着她道:"沒關系,既然忘記了的話,那就不要再去想了。"
反正出了這種事情,忘記也算是一種好處,至少不會再給她徒增煩惱。
随即,看着女人手中的傷,這才又傳來一陣微微的歎息,"我們回去吧。"
李長歌點了點頭,任由拓拔桁這樣攔腰抱着,陷入沉睡。
拓拔桁輕輕地将她放在了床上,隻是一時之間蠕動着嘴唇,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直到第二天大早的時候,拓拔桁這才叫做收拾了一下行李,又輕輕地拍了拍李長歌的肩膀,"好了,現在我們該回皇宮了。"
如今他們在外遊曆兩天,也不知道皇宮裏面會不會擔憂。
再耽誤下去,恐怕又要落一個皇上失蹤的說詞了。
聽着,李長歌點了點頭,經過昨日休息一夜,倒也覺得身子好了些許。
一回到皇宮,拓拔桁卻依舊讓太醫過來給她看看,又将手腕上的傷口重新包紮。
"我都說了沒什麽事情吧,你看看你,非要讓太醫白跑一趟,萬一人家在心裏嘀咕我,我可怎麽辦呀?"
李長歌看着隻是重新包紮手腕,其他的并沒有檢查出任何不對的地方,這才又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身旁的拓拔桁。
拓拔桁淺笑一聲,倒也沒有多說些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李長歌卻突然泛起了一陣迷糊,"對了,昨天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聽到她這麽說,拓拔桁這才又想到了天機閣,回答的倒是比較委婉,"昨日花了50兩銀子,自然就找到你了。"
聽聞此言,李長歌率先是微微一愣,可是反應過來之後,這才猛然看向他,"不會是天機閣的吧?"
否則平白無故,就算他想要花50兩銀子找自己,估計也得好長時間,這還不如花50兩銀子,去問問那料事如神的神尊!
果不其然,隻看拓拔桁點了點頭,可是轉念一想,卻又多了幾分疑惑,"你還别說,那神尊一說就說準了,若是沒有她的話,你恐怕此刻兇多吉少。"
若是說這神尊隻是碰巧而爲之,恐怕也太巧合了,怎能說得如此精準?
想想這其中細緻的緣由,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聞言,李長歌也泛起了一陣小小的糾結,對于柳如霜的事情,她此刻依舊什麽都想不起來,甚至直接當沒有這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李長歌卻突然一陣頭疼,面部的表情也緊,随着扭曲起來,看樣子多了幾分不自在。
拓拔桁看到他如此情況,心中止不住的一片惶恐,連忙就上前去扶住了她的手腕,"這好端端的是怎麽了?"
聞言,李長歌搖了搖頭,卻突然神情微微一震,腦子裏仿佛有個聲音,這才又跟随着那個聲音說道:"皇上,我覺得,這天機閣實在蹊跷的很,不僅料事如神,而且仿佛一切在掌握之中不如咱們想個辦法套套他?"
李長歌說着,嘴角微微上揚,也看不出笑的是什麽态度,讓人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
拓拔桁聽到他這麽一說,倒是多了幾分興趣,"你倒是說說,咱們如何套她?"
"這天機閣不是想方設法都希望你娶妻納妃嗎?你爲何不将計就計,看看他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呢?"
李長歌這麽一說,倒還頗有幾分期待的樣子,看着拓拔桁是一陣莫名其妙。
拓拔桁坐在原地想做糾結片刻,卻還是止不住的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夠對不起你,當初說好了,一輩子隻能有你一個……"
他以前也想過這樣的方法,可是卻連提都不曾提過,就是因爲,他想要尊重某個人。
然而,李長歌卻突然一笑,"皇上,你這是說的哪裏話,我是你的妻子,同樣也是一個皇後。如今這件事情的影響變大了,我若是不做出一個表态,恐怕在大臣之間難以服衆,也不想讓皇上你爲難。再說,逢場作戲而已,我不會當真得。"
這一字一句,說的倒還是頗爲道理。
拖麻痹小作糾結一番,最終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這件事情就這麽辦吧。"
雖然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有愧于李長歌,可是一日不查出天機閣的目的,他就寝食難安。
随即,這才又深情的看了一眼李長歌,不自覺的抓住了她的一隻手。
李長歌微微一愣,感覺腦子裏的那個聲音突然就消失了,回過神來之後,看着他的眼神卻多了一絲迷茫,"怎麽了?"
"謝謝你一直這麽理解我,能夠有你這樣的妻子,我真的很高興。"
若是可以的話,他甯願和李長歌做一對尋常夫妻,可是家國大業,他也不能夠抛棄。
李長歌聽到他這番話之後,卻止不住的多了幾分迷惑,"怎麽突然這麽說呀?"
方才她說的那些話,此刻俨然就如同浮光泡影,根本就不記得了。
"呵呵,何必再朕的面前裝傻?要不是你支持朕聽天機閣的要求納妃,來探求真實目的,恐怕朕還要在這件事情上左右爲難。"
拓拔桁顯然沒有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李長歌聽到他這麽說,實在想不起剛才說了什麽。
不過,對方既然都已經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再多加反抗,隻能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次日朝堂之上,拓拔桁直接将自己願意納妃的想法說了出來。
大臣的響應倒是極爲積極,恨不得當成是自己在娶妻!
這當下,就讓人安排了選妃的一系列流程。
經過層層嚴格的篩選,最終也隻留下十幾名女子。
拓拔桁将篩選的地點放在後花園,看着這些女子一個個長相精緻,性格各異,卻提不起半分興趣。
反而是目光在她們身上來回掃量,看的不是這姿容相貌,而是試圖窺探人心。
"皇上這些姑娘都是出自于千金人家,這位是有官員的女兒……"
旁邊的小李子看着拓拔桁在衆多美女之間徘徊不定,這才在她的耳邊輕輕的,挨個介紹着。
拓拔桁倒是沒什麽興趣,這才又沖着他擺了擺手,随即看向那些秀女們,突然道:"你去找條蛇過來。"
小李子一聽,整個人瞬間蒙圈,還有些不可思議,卻看皇上瞪了他一眼,這才連忙惶恐而去。
随即,果真是找了一條蛇過來,裝在小小的簍子裏面,"皇上,這蛇是拔了牙的,不會再咬人了,你要它做什麽?"
不僅僅是小李子,方才他說要找一條蛇,這些話連帶着那些秀女們都聽見了。
一個個除了惶恐還多了幾分疑惑,此刻愈發的不明所以。
拓拔桁唇角微微勾勒,帶着一絲迷人的弧度,冷不防的說道:"丢到這些秀女們人群之中。"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小李子猶豫着不敢下手,卻又聽拓拔桁道:"朕比較喜歡勇敢一些的女子,若是膽小如鼠的,就可以直接走了。"
這還真的是挺别緻的選秀方式,那些秀女們一個個去惶恐不安。
看着小李子遲遲不肯下手,拓拔桁突然一隻手伸向簍子,直接将那蛇抓出來,丢到人群之中。
"啊!!"
這一連串的尖叫,此刻的秀女們一個個手舞足蹈,腳下的步子慌忙逃竄,找個地方能躲就躲。
俨然,這本來是一個大型的選秀現場,此刻卻像是什麽不入流的市井鄉野。
拓拔桁對于他們的表現個個都盡收眼底。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秀女卻突然站了出來,甚至直接用手,快準狠的抓住了那蛇的7寸地方,一把将它丢到了一邊!
這突如其來的奇女子,仿佛是大家的救命星一樣,一個個這才收回了情緒,忙不停惶恐站起了身子,聚集在一起。
卻唯獨躲在花壇之後的那個秀女,此刻戰戰兢兢,硬是不敢擡頭露面。
拓拔桁倒是沒來由的來了幾分興趣,"還躲在那裏幹什麽?蛇都已經沒了,還不趕緊出來?"
聞言,那秀女,這才戰戰兢兢的從花壇後面探出腦袋,唯唯諾諾的交疊着雙手,小巧邁着步子,一路走到了拓拔桁的面前。
"皇上,您看這測試也已經測過了……"
"就他們兩個了。"
拓拔桁伸手一指,正是那勇敢的樂平,和膽小的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