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夜随意一甩,就掙脫開了,他面對這個淩嬌悅有些頭疼。
他冷下嗓音,陰沉下臉:“淩嬌悅,人是我帶回來的,她現在在我的宮殿裏面出了事情,自然也是要我負責到底,我相信淩嬌悅這個道理應該是懂得。”
淩嬌悅的眼眶裏面漸漸的蓄滿了淚水,她固執己見的拉扯着淩夜的衣袖,她搖了搖:“表哥,這一次,你就聽聽我的話吧,不過是區區一個女人罷了。”
說完,淩嬌悅似乎還覺得不夠有說服力,又費勁了腦瓜子,補充了一句:“而且,而且你可以找其他的抗藥體質的人啊。”
大夫斟酌着用詞,他摸了摸白蒼蒼的長胡子,年邁的老臉上顯示出滄桑。
他緩緩道:“這位姑娘說的可就不對了,抗藥體質的人極爲少見,即使是把整個國家搜遍了,都不一定會有一個。”
淩嬌悅怨毒的瞪了眼大夫,面上卻也不敢說出斥責他的話來,這個大夫!表哥可是無極宮的頂梁,而且他可是她的表哥,他絕對不能以身犯險。
而且這一次下毒可是費千辛萬苦,隐瞞過了表哥,表哥不能破壞自己的計劃。
淩嬌悅眸中狠戾,她周圍的氣質陰冷幽暗,她抓着淩夜的手也不由得緊了緊,淩嬌悅定定的坎他,眼神中全是堅定。
“表哥,我不會讓人以身試險的,這實在是太過于兇險了,稍有不慎,就會屍骨全無!”
淩夜無奈,也不再勸解她,隻是長悠悠的歎了一口氣,就轉過身來,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内。
大夫也識趣的離開了現場。隻留下了淩嬌悅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宮殿中,她的背影顯得寂寞孤獨。
她攥緊了拳頭,眼底的恨意不自覺的傾斜而出,淩嬌悅發洩憤怒狠狠道:“我不一定不會讓她得逞的!”
漆黑的夜晚,唯有和善的月亮願意分出來自己的一絲月光,撲打在地面上,讓人隐約看得清方向。
女人鬼鬼祟祟來到了房間的外面,她身着這一身的緊身衣,純黑色幾乎要和這濃濃的黑夜融爲一體。
淩嬌悅看着門外的守衛,盡量的把自己的呼吸聲降低到最弱,看到門外的兩個眼熟的守衛,她的瞳孔縮了縮。
這不是表哥的貼身屬下嗎?怎麽會派到這裏來了?淩嬌悅心下一驚,難道表哥是讓他們來保護這個女人?
想到這兒,淩嬌悅的心頭止不住的湧現出一陣一陣的酸澀和發瘋的妒忌,就算是她遇到危險的時候,表哥也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
淩嬌悅謹慎的盯着眼前的兩人,這兩位都是高手,她必須小心爲上,她早早地給自己蒙上一層厚厚的紗布。
同時,手腳靜悄悄的從兜裏面掏出來了一個小藥罐子,淩嬌悅把罐子的蓋子給打開,一陣濃郁的清香便散發出來,仿佛是梨花香。
其中一人的鼻子動了動,他拍了拍另外一人的肩膀:“诶,你有沒有聞到什麽特别香的味道?”
說着,他的鼻子又使勁的朝着空中嗅了嗅,他偏了偏頭,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宮殿附近都是荒山野嶺,怎麽會有這花香?
另一人也聞了聞,他贊同的點點頭:“的确是有的。”
話還沒說完,兩人就已經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淩嬌悅這才從暗處走出來,她舒了一口氣,拍拍還在上下劇烈起伏的胸脯,緊張勁兒才過去。
她蹑手蹑腳的走進了房間裏,房間被人布置的十分有少女感,撲面而來就是無數的粉紅色,也不自覺讓人心安。
淩嬌悅的視線落到了柔軟大床上面的少女身上,少女的一雙秀眉緊緊的蹙着,貌似回憶起了不好的事。
她的頭猛烈的搖了搖,似乎是在抗拒着,有點點淚花從眼眶冒出來,看來她已經完完全全的陷入夢魇裏面了。
淩嬌悅又踮起來了腳尖,飛快的跑到了拓跋桁的身前。
拓跋桁遠遠的便看見一個身影,他看的不太真切,但隐隐還是認出來了淩嬌悅的輪廓,心下起了疑惑。
明顯是沖着自己來的,但是她怎麽會找他?他們之間好像并無太大的交集吧。
“喂。”淩嬌悅刻意壓低聲音,叫了聲。
“何事?”拓跋桁抿唇,嗓音中帶了些不喜。
淩嬌悅卻是管不了這麽多了,她一心想要拯救淩夜,她急切的把鑰匙拿出來,放在了拓跋桁冰涼的掌心上面。
她急忙囑咐道:“我忽然相通了,的确是我們強行留下來了那位姑娘,表哥剛剛睡下,我就連忙來找你了,現在趕快,這是大門的鑰匙。”
拓跋桁狐疑的目光上下的把她打量了個遍,這女人前些天還對長歌懷揣着一種莫名的敵意,今日怎麽如此好心?
“你爲什麽願意把鑰匙給我?”拓跋桁臉上絲毫不顯,慢悠悠的樣子。
“我都和你說了,我已經意識到了我表哥的不對!你怎麽這麽多的問題,我叫你快走!”說着說着,一股無名之火從心頭冒了起來,淩嬌悅目光如炬,聲音都不由得提高了不少。
她咬咬牙,她當然沒這麽好心,不過隻要這男人帶着李長歌走,表哥就不會爲了這個小賤人獻出自己的血了!左右她都是要死的人了。
讓淩嬌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拓跋桁搖了搖頭,居然主動的把鑰匙遞給了淩嬌悅,他心底清楚跟個明鏡一樣。
留下,也許淩夜可以找到救治長歌的方法,而他人生地不熟,又找不到名醫,長歌跟着他隻會受苦受累。
“你再磨叽,你的長歌就要是表哥的了。”淩嬌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表哥隻能是她的!不能是這個賤女人的!
“你回去吧,我不會帶着長歌走,那是對她的不負責任,你走吧,今天我就當你沒有來過。”拓跋桁冷淡無謂的神情徹底激怒了正暴躁的淩嬌悅。
淩嬌悅惡狠狠的瞪着他,呸了一聲,她就開口諷刺道:“怎麽!難道你是怕被我表哥給發現了,我還以爲你有多麽深情,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她雙手環胸,決心要刺激刺激他。
拓跋桁仍舊是淡淡的模樣:“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帶着長歌走的,你不用再如此的費力帶我走了。”
拓跋桁目光犀利,鳳眉輕輕一挑,他揚了揚下巴,淩厲的眼神仿佛将淩嬌悅整個人都給看穿了。
淩嬌悅心忽然虛了虛,退了幾步。
“你的目的,也不僅僅是這麽簡單吧,你大概,是想要拆散他們二人。”拓跋桁一語就直接道明了淩嬌悅的小心思。
淩嬌悅的小臉被漲得通紅,也不知是嬌羞還是惱怒,她冷哼了一聲,就拂袖轉身離去,徑直回了房間。
淩夜幾個飛躍,就輕輕的躍到了李長歌所在的房頂上,他眯了眯眼睛,看看下方的情況。
卻不想就看見門外已經沒了人把守,人呢?去哪裏了?淩夜的心中暗叫不好,幾個飛步就來到了下面。
他幾乎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兩人,淩夜總覺得不對勁,他嗅了嗅,空氣中的藥已經散開了些,卻還是留了些氣息。
是他們無極宮的毒!淩夜神色很難看,這瓶藥當初還是他親手研制出來的,淩夜從懷中拿出解藥,給兩人喂了兩顆。
不一會兒,兩人就悠悠轉醒,他們見到淩夜,慌忙畢恭畢敬的站起身來,跪倒在地上:“參見主子。”
淩夜轉身,掀了掀眼簾,嗓音中的寒意不言而喻:“是誰把你們給迷暈的?”
兩個大漢不知所措的撓了撓頭,面面相觑,卻不知該如何作答,其中一個隻好實話告訴了淩夜。
“給我查!是誰從庫房裏面拿了這個藥!”淩夜一聲令下,兩人紛紛行動,把管事叫起來,調查了片刻,就匆匆忙忙的回到了淩夜身邊。
“報告主子,屬下聽管事的說。”想到答案,大漢心驚膽跳,忍了忍,還是誠實道,“據說是您的淩嬌悅。”
“是她?給我關禁閉!”淩夜隻留下了這一句話,就揚長而去。
兩人隻好按照他的吩咐如實去做,淩嬌悅一開始還掙紮着,但到了最後,隻有狠毒的咒罵。
想到淩嬌悅要陷害的就是李長歌,淩夜憂心不已,他掀開了簾子,向來穩重的他手居然會有些顫抖。
他怕,看到之後的慘烈模樣。淩夜深呼吸了一口氣,懷着最壞的結果,推開了門。
想象中的并沒有看見,淩夜松了口氣,他小心謹慎的走到了李長歌的身邊,看着她緊緊皺着眉頭。
“别皺着眉頭,長歌,你皺着眉頭不好看的。”淩夜邊說着就心疼,他一邊用手細細的想要擦去李長歌眉眼間的難受。
清晨,閨房。
淩嬌悅雖然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聯系,但是定期有她的婢女爲她送飯。
婢女如約而至,端上了可口的飯菜,放在了桌面上,剛想要離去,就被淩嬌悅叫住:“等等。”
她眼睛骨碌的轉了轉,這是她信得過的丫鬟,不妨可以利用一二。
“爲了防止我表哥犯傻,你去把雪蓮給我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