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我這記性,居然一時間聽得入迷,都把時辰給忘了,若是再不回複,恐怕拓拔含章非要讓人出來找我不可。"
想想,李長歌這才微微起身,沖着對方禮貌颔首,"聽雨,那件事情就拜托你了,我這就先回去了。"
一舉一動。皆有一種初落纖塵的感覺,聽雨看的有些入迷,又連忙惶恐的搖了搖頭,"不敢不敢,主子,要不我送送你吧。"
李長歌卻笑着擺了擺手,轉身已經走了,隻有溫和的聲音回蕩在較爲空蕩的大樓裏,"不用了,我該自己走的路,還是要自己走才對。"
這番話仔細一聽,别有深意。
聽雨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站在原地,目光凝視着李長歌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見。
出了這聽雪樓之後,天邊的一抹夕陽緩緩墜落西方,昏黃的餘光灑在他的身上,李長歌瞬間有了一種如釋負重的姿态,又微笑着看向前方。
"呵呵,哪怕是失去了記憶,我還是有很多人陪伴在身邊,這樣也比一般人要好了許多,我還在暗自傷懷着什麽呢?"
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雖然腦海一片空白,可是心卻被周圍的人給填的滿滿當當,從未有過寂寞空虛。
帶着滿心的自我安慰,李長歌取出了懷中的面紗,用來遮住臉龐之後,這才按照來時的路,一步步的走了回去。
然而,身後卻總覺得有些詭異的感覺,李長歌猛然回頭,發現一個人連忙縮了回去,心中不由得一驚。
"有人跟蹤我,我居然一路都沒有發現,難不成是拓跋含章的人?"
李長歌心中微微有一絲恐慌,腳下的步子卻未曾停下來,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現,繼續往前走着。
心中,确鑿已經波濤洶湧,"難不成他還是不放心我,所以特地派人來跟蹤我?若是得知我進了聽雪樓,會不會找聽雪樓的麻煩?"
李長歌的心中波瀾起伏,生怕自己的行爲會連累到聽雪樓。
不過仔細想想,所有的談話都在密室間進行,最多不過聽曲喝茶,應當不會被人察覺。
随即,李長歌朝着人流多的地方直接走了過去。
"哎,姑娘過來看看呀,這上好的白绫,買回家炒菜可好吃了!"
"姑娘您過來我這邊看看,這些可是從東陽那邊來的好東西,可好玩兒了!"
……
這個地方相當于一個小型夜市,大多數人都會提前在這裏擺攤子,一直到深夜,但是白天又會銷聲匿迹。
當然,這邊什麽都有,以吃的爲主,滿街都是飄香四溢,十分誘人。
發現身後的人居然一路跟到了這裏,李長歌嘴角裂開了一抹陰險的笑容,"呵呵,今天遇到我算你倒黴,不如給你個小驚喜!"
李長歌說着看那個人也覺着自己的模樣,假裝在哪裏買東西。
李長歌毫不猶豫的走到了他的身邊,嘴裏卻突然喊到了,"相公,這個金钗好漂亮啊,你給我買吧?"
那人微微一愣,"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誰是你相公?"
"雖然我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當初我們都說好了私定終身,你說過不要那個黃臉婆的!"
李長歌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又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緊緊地抱着金钗不放,"我不管,我都爲你抛棄了一切,這隻金钗我就是喜歡,你必須給我買!"
那個漢子隻覺得一頭霧水,半天都沒有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然而,攤主卻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是這位公子,看你也穿的一身得體的行頭。抛妻棄子就算了,耽誤了人家姑娘連跟金钗都舍不得買嗎?"
"……"男子莫名其妙,李長歌确鑿已經在心裏笑得人仰馬翻。
随即,突然抱着金钗就直接跑開了。
"相公,你要是不給我買這隻金钗,那你就留在那裏和攤主好好交流一下吧,我就先走了告辭!"
李長歌一路跌跌撞撞,差點好幾次沒摔倒,跑得倒是一個不亦樂乎,很快消失沒了人影。
"哎!"
男人看着這幅情況,連忙就要追上去,卻突然被攤主沖過來拉住了,"你這負心漢,趕緊把金钗的錢交出來,沒幾個臭錢,還學人家玩女人!"
兩個人糾纏之間,這裏已經圍滿了人。
"給你!"
男人被糾纏的不行,隻好忍痛割愛,丢出一定銀子便直接離開,卻發現李長歌早已經消失沒了蹤影。
一路回到府邸,李長歌已經是累得氣喘籲籲。
"李小姐,您怎麽走這門啊?趕緊從後門進去!"
看到李長歌回來,兩個開門的人連忙走了過來,就想要吆喝着她去後門。
"怎麽?出門又讓我們面紗又不讓我走正門,這是誰給你們這麽大的膽子?給我讓開!"
李長歌自然知道他們沒這個膽子,定然是拖拔寒紮暗中豐富,但也實在是太奇怪了。
蒙面紗?走後門?
好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她倒是要看看,究竟這這門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說着,李長歌直接拿出一副撒潑的駕駛,從正門洋洋灑灑地走了進去。
"哎,這可怎麽辦呀?等下怪罪下來,咱們兩個狗命不保!"
看着李長歌已經走進去兩個看門的,心中一陣叫苦不跌。
"嗯?這些是什麽人?"
李長歌發現今日的符迪周圍好像做了一些衣着打扮,不像是他們這裏的。
想着,李長歌便一路走到了花園附近,卻看兩個男人正在飲酒互談。
場面和諧,但實際氣氛凝重,那幾個之前跪着的歌姬,到現在都還沒有起來。
"殿下,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長歌一臉納悶兒的走了過去,此刻的他還留着面紗,雖然看不清的人樣,但是聲音卻是如同黃麗婉轉,十分動聽。
牧雲禮瞬間被吸引住目光,連忙朝着這邊看去。
李長歌一路走來,卻已經坐到了位子上,目光已獲得打量着二人,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此刻正談着什麽重要的事情。
"你怎麽來了?"
拓拔含章神情顯然有一絲不悅,随即示意着下人。
兩個奴仆過來,又道:"小姐您身子不太舒服,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說着,也不管你常哥同不同意,直接抓住她的手,就想要帶下。
牧雲禮卻突然開口說道:"等會兒殿下不是說家中未曾有女眷,不知道這個又是什麽人?"
說着,牧雲禮一臉狐疑的打量着面前的拓跋含章,言語帶着一些質問的意味。
"這……"
拓拔含章一時間有些頭疼,該如何回答,卻看李長歌掙脫了二人的手,連忙又貼到了他的身邊。
"殿下,你可知道今日有個人在街上跟蹤我,我可害怕了!"
李長歌一臉委屈的說道,假裝不知道那是他派來的人,反正都已經被自己戲弄了,總得有個退路吧?
聞言,拓拔含章卻出乎意料的眉頭一緊,将目光鎖定在了牧雲禮的身上,"是你的人?"
同樣,也是一副滿滿的質問姿态。
"殿下可千萬不要冤枉我,但是你,隐瞞我在先,還好意思攬過來質問我?"
牧雲禮嘴角卻突然含笑難得的喝了面前的一口茶,目光再一次鎖定在了李長歌身上。
隻見女子雖然蒙着面紗,但一席藍色紗裙,身姿婀娜纖,膚若凝脂,定然也是個難得的美人。
一想到之前得到的消息,又忍不住開始諷刺,"殿下這金屋藏嬌究竟是什麽絕世美人,何不讓我也看看?"
"呵,你我之間不過是合作的關系,難不成連我府上的女眷,你都想要動手嗎?"
拓拔含章桌子底下緊握雙拳,對于身上貼着的女人,一時間又有些不知所措。
李長歌覺得奇怪,沒有多說,而是一雙美目靜靜地盯着牧雲禮。
牧雲禮隻覺得這雙眸子太過于熟悉,讓他情不自禁的聯想到李長歌,又道:"隻不過是看一眼而已,若這個人不是李長歌,我也沒什麽意義呀?"
"這件事情居然跟我還有關系,他們兩個究竟在合作些什麽?"
李長歌隻覺得心中一驚,眉頭煙灰皺了起來。
顯然,面前這個牧雲禮裏是沖着她來的。
然而,牧雲禮一雙犀利的目光卻毫不客氣地掃在他的身上,絲毫沒有顧及拓拔含章的感受。
看到對方無理的目光,就在自己女人身上來回掃視,拓拔含章隻覺得青筋暴起,又強行按壓住身上的怒火,嘴角這才微笑的說道:"牧雲公子,麻煩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爲!"
李長歌明明确确的感受到,身下這個男人似乎有些動怒。
"看來,好像真的是爲了我而來的,他究竟是什麽人,爲什麽非要我不可?"
李長歌陷入了一陣沉思,随即嘴角卻裂開了一絲笑容,"如果能夠借着眼前這個人的手暫時将我代理,這裏也能順便查查他們究竟有什麽目的!"
想着,便故做不小心,扯下了自己的面紗。
一張精美絕倫的臉,瞬間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