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含章笑道:“我還沒有蠢到那種地步。他牧雲禮想要一箭雙雕,難道我就不會嗎?反正如今我們的勢力想要成事還有些困難,倒不如借助他牧雲禮的手,将拓跋桁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到時候該怎麽辦還不都是我說了算。”
下屬見拓跋含章并不是真的被牧雲禮給迷惑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拓跋含章一想到如今自己不光是有那些隐藏的勢力,現在還将牧雲禮都給攥在了手心裏,心中洋洋得意,仿佛自己現在已經對那個皇位志在必得了一般。
李長歌手握那塊碎瓷片,一直等到了天亮的時候,拓跋含章都沒有回來。李長歌松了一口氣,這一晚上總算是被她給熬過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李長歌直接讓所有人都出去,将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裏。
“姑娘不吃不喝已經一整天了?怎麽沒有人過來告訴我?!”拓跋含章一忙起來便将李長歌抛到了腦後,隻記得自己讓人将李長歌送了回去,絲毫沒想到自己和李長歌之間已經有了一絲裂縫了。
婢女苦惱,要不是李長歌一整天都不吃不喝的,她也不至于現在才過來找拓跋含章:“公子息怒,奴婢們也是怕打擾到公子,所以才想着好好勸一勸姑娘,說不定姑娘自己就想通了呢?誰知道……”她們也不知道李長歌的脾氣這麽倔,說不吃就不吃,連一口水都不喝,真是讓人頭疼。
拓跋含章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帶着婢女匆匆忙忙的來到了李長歌的住處。
“長歌?是我,讓我進去好不好?”拓跋含章言語中有些焦躁,他現在一邊要忙着大事,一邊又要來哄李長歌。
李長歌将門打開,冷笑着看着拓跋含章:“公子怎麽過來了?我還以爲昨晚的事情之後公子就要把我抛之腦後了呢。”
拓跋含章汗顔,他昨晚确實是一時興起,這才想要徹底的擁有李長歌,誰能想到中途不光是被人打斷了,自己最終也沒能繼續下去,到還不如從一開始便不去灌醉李長歌。
“既然公子今天過來了,那我就把話說清楚了。我雖然現在是寄居在公子的府上,但是我也不是那種随随便便什麽好事都想占着的人。如果公子再有下一次的話,就别怪我真的不顧念公子的恩情了。”李長歌半威脅的說道。
如果不是昨晚拓跋含章突然有事的話……李長歌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在那樣一個醉态之下該怎麽才能反抗拓跋含章。
拓跋含章有些頭疼,要不是昨晚那個下屬突然過來的話,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和李長歌辦完事了,怎麽還會出現這種事情?
“長歌,昨晚是我失态了,我也沒想到那個桃花醉後勁這麽大,是我考慮不周,你消氣吧。”拓跋含章有些央求的說道。
失态?李長歌簡直快要笑出聲來。昨晚的拓跋含章明顯就是早有預謀,這種話恐怕和那些不經世事的小孩子說都不會有人相信吧?
可是見拓跋含章這個樣子,李長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李長歌沒有多說别的話,直接将屋門關上,将拓跋含章擋在了屋外。
遠在南疆國的牧雲禮很快便收到了拓跋含章的回信,信上拓跋含章的措辭一如牧雲禮當初一般誠懇,熟知自己這個“合作夥伴”的牧雲禮冷笑了一聲,将信件捏在手中:“這個拓跋含章倒是乖覺,深知自己不是拓跋桁的對手,将我的求和倒是幹脆了當的接受了。”
信使想了想說道:“可是屬下當初見那個拓跋含章并沒有誠心想要和您合作的意思,恐怕這個合作不過是暫時的,難保這個拓跋含章不會耍别的鬼把戲。”
牧雲禮冷笑:“你能想到的事情,你覺得本王和拓跋含章都會想不到嗎?恐怕現在拓跋含章心裏已經開始盤算着怎麽在事成之後算計我了,我得先想個法子才好……”
牧雲禮指節分明的食指敲擊着桌面,沉吟一番後問道:“前幾日送來的東西現在還剩多少?”
一旁靜靜候着的下屬輕聲說道:“所剩不多了。”
“那就從裏面拿一個過去送給拓跋含章吧,他既然想要和我合作,我也要看到他的誠心才行。”牧雲禮勾了勾嘴角,陰森森的笑了起來。
拓跋含章在收到牧雲禮再一次回信之後,譏諷的問道:“你們家主子這麽謹慎,不過是一個合作罷了,有必要在我身邊放你這麽一個眼線嗎?”
信使笑着說道:“殿下多慮了,主子也是怕節外生枝,這才讓我來殿下的身邊伺候,之後兩邊的傳信都讓屬下來做,也好省了殿下的麻煩不是?”
拓跋含章笑而不語,這個牧雲禮當真是心機深沉,不動聲色的便送了一個人到自己的身邊,偏偏他還沒辦法拒絕。
李長歌悶悶不樂的在花園裏面閑逛,現在她一切的計劃隻能暫時終止,拓跋含章對她的看管越來越嚴了,她實在沒辦法再去做别的事情。
“這個人是誰?”李長歌好奇的看着自己面前走過的一個明顯和端南國不一樣裝扮的人。
婢女輕聲說道:“據說是公子從外面帶回來的一個人,具體是怎麽回事,奴婢也不知道呢。”
李長歌斜着眼睛看了婢女一眼:“我還以爲你神通廣大什麽都清楚呢。”
婢女臉色一變連忙順自己不敢。
自從這段時間李長歌和拓跋含章鬧了别扭之後,李長歌的性情和從前就大不一樣了,不光是不允許她們這些婢女在自己的面前放肆,甚至連一些溫和的話都不會說了。
信使看到花叢中的李長歌,心中微微驚訝,難怪自己的主子想法設法,即便是和拓跋含章合作也要弄到這個女人,她就這麽靜靜的站在花叢中,也讓人移不開眼睛
回過神來的信使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看着端着托盤的婢女說道:“這是給公子送過去的嗎?”
婢女稱是,信使假裝要拿起水壺看一看,正好這個時候李長歌走了過來:“這是在做什麽?”
信使連忙放下水壺,笑着說道:“回姑娘的話,我是想要看看這些下人們給公子送過去的東西有沒有什麽異樣。”
李長歌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看到,自然也就忽略了剛剛這個信使往水壺中放東西的動作:“既然是給公子送過去的,還是趕緊拿過去吧,别讓公子久等了。”
信使松了一口氣,随即有些懷疑剛剛李長歌究竟有沒有看到自己的動作。
李長歌見信使愣在原地,笑着說道:“怎麽還不去送給公子?萬一這茶水涼了,恐怕公子是要怪罪的。”
如今李長歌已經知道了拓跋含章究竟是什麽人了,她現在隻想着自己該怎麽樣恢複記憶,遠離拓跋含章,除此之外的種種,和自己都沒有太大的關系。
信使帶着婢女去了拓跋含章的書房,拓跋含章有些奇怪的問道:“你過來幹什麽?”
信使笑了笑:“剛剛在路上碰到了我們主子說的李長歌小姐,正好說了兩句話,畢竟日後也是我們主子的人了,說兩句話恐怕也不過分吧?”
拓跋含章被信使給氣笑了,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你們主子的人?你不妨回去問問你們主子,一個被我用過了的女人,他牧雲禮是不是還想要?”
“殿下不必和我說這麽多,這件事是殿下和我們主子說定了的,該怎麽做也是我們主子和殿下的事情,是誰的人又有什麽關系?隻要我們主子喜歡,一切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信使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從拓跋含章對于李長歌的态度就能夠看出來,恐怕這個拓跋含章也是個鍾情李長歌的。
拓跋含章氣的不行,拿過一旁的水壺狠狠的灌了兩口水。
信使笑吟吟的看着拓跋含章将那水喝下,随即邊回去給牧雲禮回信。
牧雲禮知道了拓跋含章已經落去自己的圈套了,他給拓跋含章下的藥除了自己之外,再無其他人可以配制出解藥。
于是在拓跋含章不在意的情況之下,牧雲禮悄悄的來到了端南國,并且通過信使給拓跋含章傳遞了消息,二人約在酒樓相見。
“殿下還是這麽爽快,說見就見,絲毫不懷疑我在這裏設下了圈套。”牧雲禮看着拓跋含章假裝不在意的樣子說道。
拓跋含章冷笑道:“你既然要和我合作,難道是想要擺個鴻門宴來引誘我入局嗎?你可别忘了,現在李長歌在我的手上,你想要李長歌,就必須要按照約定來幫我,除非……”拓跋含章笑了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那笑中的含義二人皆是明白。
牧雲禮有些微怒,眯着眼睛看了拓跋含章許久。他想到了他安排在拓跋含章身邊那個信使給他傳遞的消息,說是拓跋含章早就已經先下手爲強,早已将李長歌據爲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