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擡起頭看着拓拔桁,歎口氣,“見到了,但是她失憶了。我讓她跟我離開,她也拒絕了。”
拓拔桁不意外地點頭,這些他早已通過暗衛傳回來的消息就知道了。
長樂有些不解地看着拓拔桁,“皇兄,你說她爲什麽不信我?”
就算失憶了,長歌心中應該也有感覺吧。她們曾經是那麽好的朋友,可是現在見面了卻不認識。
拓拔桁起身走到一邊,看着窗外的夕陽,轉頭看着長樂,“她現在失憶了,就隻認識拓拔含章。他說什麽她信什麽,你現在帶她離開,她必然是不會離開的。”
長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想起了剛剛所見的一幕,長歌她可以幫自己離開,但是卻不願跟她離開。
“皇兄之前就想過救出長歌嗎?”她走到拓拔桁身邊,輕輕地問。
拓拔桁苦笑着點點頭,“若是她沒失去記憶,朕隻要知道地方就将她救了出來;但如今她失去了記憶,就變得很難辦了。”
他隻要一想到他如果救出了長歌,後果可能是将她推入拓拔含章的手中,他的心就猶豫了。
長樂理解的點點頭,恰巧今日長歌的行爲也從側面反應出皇兄的猜想是對的。
“對了,皇兄!”長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臉上笑容滿面。
這個消息雖然不算很好,但是對皇兄來說應該也不算差吧。
拓拔桁疑惑地看着她,“怎麽了?”
長樂怎麽突然這麽興奮?難道是說有什麽好的消息?
“我在離開之前和長歌說過,讓她在三日之後見一面。”長樂得意的笑着。
拓拔桁急促地說:“她答應了?”
長樂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見了,搖搖頭低聲說:“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
拓拔桁一下子松了一口氣,沒有拒絕沒有同意那就說明,有一半的可能。
“不管她同不同意,三日之後就可以知道了。希望她一定要過來!”長樂想了一下,淡淡地笑着。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現在消息已經傳遞了,隻能祈禱她能夠出來見面。
拓拔桁嘴角微微上揚,“長樂,既然她沒有拒絕,那就意味着她會考慮的,我們到時候在那裏等就可以了。”
長樂一想也是,如果不想知道事情,長歌肯定會直接拒絕的。但是沒有答案說不定就是最好的答案。
拓拔桁贊揚地看着長樂,“這次你做的很好!”
雖然說這次長樂大膽了點,但是這個消息目前來說,确實是個不錯的消息。
長樂撇了撇嘴,“之前誰那麽生氣來着?”
現在知道誇她了,剛剛還在那裏兇她,哼,才不理他呢!
拓拔桁一下子被噎着了,歎氣的搖頭,慢慢地朝外走去,“擔心也有錯了,下次就不擔心了。”
長樂生氣跺了跺腳,這個皇兄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還這麽擠兌她。
也不知道長歌怎麽看上這種老男人的,等長歌回來了,她一定要告狀!
“公主…”小宮女在一邊跪了好久,見皇帝離開後,才膽怯地開口。
長樂見還有一人,心中的氣又上升了,要不是因爲她,她能被發現嗎?
“你,去罰寫經書十遍!”長樂指了指小宮女,面無表情地說。
小宮女臉色一變,十分委屈。
長樂冷哼一聲,她才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爲了她好。反正她剛剛挨罵了,她身爲貼身宮女,怎麽樣也要一起承擔。
“還不快去!”長樂瞥了她一眼,危險的說。
小宮女愣了一下,連忙起身去罰抄。
“這還差不多。”長樂拍了拍手,走到桌子邊看着小宮女抄寫經文。
小宮女欲哭無淚地看着長樂,默默地喊道:“公主!”
公主太壞了!罰她寫經書,還把她的經書拿走了。經書不在她怎麽寫?
長樂愣了一下,面不改色地放下手中的經書。走到一邊坐下喝茶,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
李長歌換好衣服,靠在椅子上出神。
“等很久了吧?”拓拔含章淺笑着邁進門,關切地說。
李長歌回神搖搖頭,“沒一會兒,我也剛剛忙完,你就過來了。”
從剛剛那個叫長樂的姑娘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也不知道他剛剛在幹嘛?
“我剛剛有事接待了一下客人,所以才來遲了。”拓拔含章解釋道。
雖然知道長歌不會介意,但是過了那麽長時間,他也應該說一下。
李長歌笑容滿面的看着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和她解釋。
“走吧,飯菜早就準備好了。”拓拔含章心看着她的笑容心滿意足,牽起了她的手。
李長歌微微點頭,任由着他帶自己離開。
拓拔含章看着一桌子的菜,轉頭溫柔地看着李長歌,“快吃吧,這都是你愛吃的。”
李長歌微怔,輕輕地點點頭。
她想起了那個女人的話,一直時間陷入了沉思。
“怎麽了,胃口不合适嗎?”拓拔含章見李長歌發起呆來,不經疑惑的問道。
他記得這都是她愛吃的,還特意吩咐廚師做的。難道是說廚師做的不好?
李長歌搖搖頭,夾菜吃了一口,“不是,很好吃。”
拓拔含章這才放心的吃了起來。
一時之間兩個人的氣氛有些怪異。
“你…”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相視一笑。
“你先說吧?”拓拔含章溫柔的笑着。
李長歌猶豫一下将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你平日裏都在忙什麽?”
拓拔含章臉色一變,仔細的看着李長歌,發現她眼神清澈,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有什麽不妥,便壓下心中的不安。
“都是一些小事,你怎麽會突然這麽問?”他淡淡地說。
李長歌仿佛沒有看見他神色的異樣,掩面笑了笑,“這不是近日倍感無聊,你又出去辦事了,所以…”
拓拔含章點點頭,果然是他想多了。
“那你想說什麽?”李長歌擡起頭好奇的問。
拓拔含章淺笑着,“我就想問你,在這邊還習慣嗎?”
李長歌頓了一下點頭,她從剛開始的不适應到現在的從容,沒有什麽不适應的。
拓拔含章心中松了一口氣,他的擔心多餘了。
兩個人之後默默地用餐,場面一度十分和諧。
“我帶你到處走走吧?”拓拔含章歪着頭詢問道。
李長歌微微點頭,緊緊跟上拓拔含章的步伐。
第二日一早,婢女一早就在門外敲門。
“姑娘,您起來了嗎?”婢女小聲地問道。
李長歌穿好衣服,打開房門。
“怎麽來的這麽早?”李長歌将手帕打濕,輕輕地擦臉。
婢女守在一旁,撇了撇嘴,“公子一大早就出去了,管家将我們喊過去交代東西呢。”
李長歌擦臉的手微微一頓,慢慢地将手帕放下。
“公子出去了?”
婢女一臉天真,“對啊!”
李長歌轉身坐下,想起了昨天長樂所說。心中有所疑慮,這幾日公子成天出去,也不知道去幹什麽了,昨天問也沒有說,難道真的是壞人?
“姑娘,你可不要給别人說啊!”婢女在門外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才轉身過來鄭重交代道。
李長歌一臉好奇地看着她,她剛剛沒有說什麽吧,怎麽就不能告訴别人?
婢女像是知道姑娘有所疑問,便解釋,“姑娘,你怕不知道吧,在府中議論其他人是要…”
她比劃了一個姿勢,眼中盡是害怕。
李長歌猛的點頭,她想起了之前那兩個議論她的仆人,心中懷疑加深了。
“唉,我們公子人還是很好的,不過就是太過神秘點。”婢女一邊收拾這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李長歌在一邊贊同的點頭,她之前還沒有這麽覺得,但是昨天長樂一來,就感覺出來了。
“姑娘,你也是這麽覺得的?”婢女瞥了一眼點頭的姑娘,十分驚奇道。
她還以爲姑娘知道公子的行蹤呢。
李長歌微笑着說:“我隻是有時候好奇罷了,他整天都不在家,心中難免有所擔心。”
婢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連姑娘都這麽覺得了,也不知道公子怎麽想的。成天不着家,要是她以後的心上人這樣,看她不打斷他的腿!
李長歌見婢女沒有回應,思緒反而飛到别處。她突然發現自己所知道很少,除了公子告訴她的,其他關于他的她一切都不知道。
婢女收拾完東西,現在李長歌一旁,詢問道:“姑娘,不知你今日有何安排?”
李長歌回過神來,看着銅鏡裏的自己,淡淡一笑,“今日就看書吧!”
婢女點點頭,将一些書籍擺放在桌子上。
李長歌歎了一口氣,起身走到桌子前,伸手輕輕地摸着那些書,莞爾一笑。
婢女看着門外幾個人急匆匆地叫她,便猶豫着說:“姑娘,管家有急事叫奴婢,能否先行告退?”
李長歌不甚在意,揮揮手,“去吧!”
等到房間裏隻有一人後,李長歌慢慢坐了下來。
她翻來一本書,可思緒怎麽也集中不起來。
她的腦海裏不停地出現公子的身影,以及公子所說的話。因爲失憶了,所以公子說的話,她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