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丞相大人來訪。”
管家在書房門外敲着門,低聲說道。
拓拔含章正在看書,聽聞便擡起頭來瞥了一眼,“讓他來書房吧!”
“是!”管家在門外應聲答道。
左維見管家讓他進去,心中便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爲殿下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不願意見他,不然怎麽要通報了。
“殿下!”左維進便堆起笑容,谄媚地說。
不知爲何心中開始有些慌張,他現在還不确定殿下是否知道那件事。
“大人請坐!”拓拔含章淺笑着,“不知大人怎麽有時間過來?”
平日裏不見他出來,怎麽今日就想着過來了?難道說他又有什麽想法了?
左維尴尬地看着拓拔含章,讨好的說:“這不是有事需要給殿下彙報,而且我們之間還是盟友。”
他又何嘗不想自己的事自己做主,隻是沒有辦法,受人管轄,不得已。
拓拔含章嘴角微微勾起,贊同地點點頭,“不知丞相所謂何事?”
他似乎知道丞相所謂何事了,不過他倒是想看看丞相想怎麽解釋那件事?
“這不是因爲上次和殿下所說的那件事嘛?”
左維看了一眼拓拔含章,眼中有些猶豫,但随即眼神一變,狠下心直接說了出來。
“那這麽說城南的事是你做的?”拓拔含章緊抓椅子,面不改色地問道。
果然是他!他就知道這個人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是我自作主張,做了這件事。”左維愧疚地低下頭,不敢擡頭看拓拔含章,但又随即說:“我這不是爲了引出拓拔桁,然後将他一網打盡,這樣殿下上位也名正言順!”
拓拔含章瞥了一眼左維,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又很快掩飾起來。
“無妨,你的初衷也是好的。”拓拔含章淺笑着說,絲毫沒有之前的低氣壓。
左維詫異地看着拓拔含章,他還以爲他會怪罪于他,卻沒有想到殿下心中對那個女的似乎也沒有那麽重要,不然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
“怎麽還以爲本殿會生氣?”拓拔含章像是知道左維心中所想好笑的問。
左維立馬搖搖頭,淺笑着說:“怎麽會,殿下胸襟寬廣,怎麽和我這種小人計較!”
拓拔含章大聲的笑了起來,十分滿意左維所說的話。
“管家!”拓拔含章對着門外大聲說。
管家推開門走了進來,俯首,“殿下有何事?”
管家有些詫異,殿下現在應該和左大人談論着事情,怎麽突然之間喊起他來。
“去拿本殿珍藏的好酒,本殿要招待丞相大人。”拓拔含章暗自看了一眼左維,見他沒有看過來,便示意管家。
管家微微點頭,明白了拓拔含章要幹什麽,“是!”
左維聽聞面上露出笑容,沒想到他沒有責罰,竟還有如此待遇。
“多謝殿下!”左維笑容滿面地說。
拓拔含章揮揮衣袖,坐了下來,“丞相爲了本殿的未來,也是盡心盡力,擔當得起。”
左維心中一陣尴尬,内心嘀咕着,要不是因爲…算了,沒什麽好說的。
“丞相大人可是有什麽事?”拓拔含章見左維沒有回應,便好奇的問道。
他還以爲左維會說什麽,沒想到還發呆着,難道說他想到了什麽?
左維愣了一下,立馬心虛地笑了,“沒事,隻是一想到等下有美酒,心中頗有些懷念。”
這話讓拓拔含章越發好奇了,“噢?懷念什麽?”
左維尴尬的笑着,“殿下…”
這要他怎麽說,難道說他在心底說殿下的壞話嗎?
拓拔含章了然的點頭,“行了,我知道了。”
左維這才松了一口氣,還好殿下沒有追究,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去圓。
很快管家就把酒端上來了,輕輕的放在桌子上。
“行了,下去吧,沒事不要讓别人來打擾我和丞相。”拓拔含章瞥了一眼管家,漫不經心地說道。
管家趁着無人在意,偷偷給拓拔含章比了一個手勢。
得到了拓拔含章的首肯,管家很快的離開了。
“來來來,感謝丞相對我的一片心意,這讓我感激涕零啊。”拓拔含章起身熱情的給左維倒酒,淺笑着說。
左維趕忙接過拓拔含章遞過來的美酒,聞了一口酒香,爽朗地說:“勞煩殿下了。”
拓拔含章見左維并沒有起疑心,便放下心來。
他端起酒杯,示意丞相,“本殿敬丞相一杯,預祝我們以後的合作會更好。”
說完拓拔含章就一飲而盡,左維也并沒有多想端起酒杯直接灌進肚子了。
“這酒味道可真好,這絕對是上好的美酒啊。”左維感慨的說道。
“丞相有眼光,這可是他國進貢的上等好酒,本殿可是廢了好大功夫才得到的。”拓拔含章笑着說道。
左維貪婪的看着桌子上剩餘的酒,如果這些酒都是他的就好了。
拓拔含章看着左維,心中有了想法。
“丞相要是喜歡,我派人給丞相取一點,丞相帶回府裏慢慢享用。”拓拔含章大笑着說。
“如此便多謝殿下了。”拓拔含章的話正中了左維的心思,實在是這酒太好喝了才讓他忘記了警惕。
拓拔含章見左維上了勾,心中十分滿意。
“大人不必客氣,美酒也需要會賞識的人品嘗才能體會到它的芳香。”拓拔含章放下酒杯,淡淡地說道。
左維贊同的點頭,繼續倒酒品嘗。
拓拔含章看着左維一杯接一杯的下肚,諷刺地笑了。
“這酒也嘗了,事也談了,下官也該告退了。”左維看着窗外的時辰,歉意地說。
他原本隻是想着與殿下坦白一些事情,沒有想到時間竟然過去這麽久了。
“無妨,大人稍等。本殿已經告知管家給你備上了好酒,一會兒就到。”拓拔含章不在意地說道。
左維愣了一下,笑容滿面,“多謝殿下!”
他還以爲殿下是說笑的,沒想到竟然是來真的。
拓拔含章淺笑着,“丞相客氣了。”
左維一聽,心中十分欣喜,因此便坐了下來,等着管家拿酒。
管家将手中備好的酒遞給左維之後,便站在拓拔含章身後。
“殿下,下官先行告退!”左維拿着酒行禮離開。
拓拔含章象征性的送左維到門口,便轉回書房。
“事情辦的如何?”拓拔含章坐在椅子上,冷冷的問道。
管家低着頭,檢查丞相剛剛喝酒的酒杯,慢慢地說:“已經将蠱蟲放入酒中,丞相已經喝了下去。”
拓拔含章揮揮手,冷笑起來。真以爲他不生氣?不過是表面上而已,既然你這麽不聽話,那就不要怪我讓你聽話了!
丞相回到府中,看着面前的酒,心中稍微有些疑慮。
他讓人檢查酒中是否有别的東西,卻告訴他沒有。因此便放下心來,每天嘗一口好酒。
這日,左維本想繼續倒一杯酒,卻感覺身體有些不對勁。
“快去叫大夫!”左維忍着疼痛,嘶啞着嗓子說道。
下人們急急忙忙找來大夫。
大夫仔細檢查,搖搖頭,“大人,恕草民醫術不精,實在是看不出來。”
“庸醫!”左維暴怒指着大夫,恨不得立馬讓他離開人世。
然而疼痛使他喪失了說話的力氣,隻能無力的到處撓着。
“大夫,你得給大人好好的看啊!”一旁有一人擔心地問道。
其他下人傻子一樣看着他,退後兩步與他遠離了距離。
“草民實在無能爲力,大人另求他人吧!”大夫很快收拾好東西,快速離開。生怕左維動怒,然後讓他死無葬生之地。
那人見大夫離開,又急忙找來其他的大夫。
幾人都紛紛搖頭,看不出丞相到底患了什麽病。
“大人!”那人看着左維擔心地說。
左維現在感覺渾身被蟲子咬了一樣,幾乎聽不見其他的的聲音。
丞相府的異常很快傳了出去,外面謠言四起,說丞相患了怪病,身體潰爛等等。
“你說的可是真的?”拓拔桁不敢置信地問道。
前幾日左維還在朝堂中各種詭辯,怎麽突然之間就傳出了這樣的消息。
“微臣所言都是真的!”陸長維跪在地上,十分肯定地說。
之前就因爲偏聽偏信導緻陛下的懷疑,這次他可是已經查探好了消息,才過來告訴陛下的。
“如此說來,朕得感謝那暗處之人了。”拓拔桁冷笑着說。
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肯定是有人要對付他。正好他看左維不爽很久了,趁着這次,他可以好好計劃計劃。
而另一邊,拓拔含章正在和李長歌下着棋。
管家匆匆跑到拓拔含章身邊俯首帖耳說着什麽。
“此話當真?”拓拔含章放下手中的棋子,不确定地說。
管家點點頭,“當真!”
拓拔含章歉意地看着李長歌,歎了一口氣,“青兒,我有事要離開一趟,今天不能陪你下棋了。”
今天本來說好要陪她的,但是現在出了這一檔子事,是他對不起她。
李長歌失望地點頭,揚起笑容,“你去吧!”
拓拔含章輕輕點頭,擡步離開。
“去拿解藥給丞相送去!”拓拔含章在書房坐了下來,思忖片刻說道。
管家沉默片刻,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