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時候丫鬟給她說了一句話,沒過一會自己就忘記說的什麽了。
最可怕的還是她竟然有時候都忘了自己是誰?
她很清楚記得有一天早上起來,看着周圍的環境,她竟然有一瞬間的恍惚。
明明是相同的地方,怎麽突然就感覺很陌生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她必須得找個辦法讓自己不能忘記。
李長歌環顧着四周,并沒有發現适合自己記錄的東西。
她起身坐在銅鏡前,看着有些陌生的自己,心中十分悲涼。
就在她想放棄的時候,她看見了自己頭上的發簪,靈光一現,她知道該怎麽做了。
李長歌從頭發上拿下發簪,尋找房間隐蔽的地方,然後趁着自己意識清醒,将自己的名字以及她愛的人的名字,以及他們曾經發生的事都一一刻了下來。
等到她刻完後,她仔細盯着牆上的痕迹,眼眶紅了起來,一滴一滴淚痕劃過她的臉龐。
她用手緩慢的撫摸着牆面,慢慢地癱在地上,回憶着自己之前的記憶,露出了溫柔又絕望的眼神。
然而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李姑娘,該吃飯了。殿下已經吩咐過了,這些都是您愛吃的。奴婢進來了。”
李長歌聽到聲音,身子僵硬了一下。慌張的擦了下自己淚流滿面的臉,然後将這些文字遮掩起來。
她起身打開門,看着丫鬟:“進來吧。”
丫鬟将飯菜端進來,好奇的張望了一下,并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便将菜放在桌子上。
“李姑娘,快吃吧。”
丫鬟讨好似的說着,手下的動作一刻也不停歇。
李長歌看着丫鬟的動作,心中甚是懷疑,這飯菜不會有問題吧?
這個丫鬟動作那麽利落,不會在等着她吧。
丫鬟見李長歌沒有動,便想到了什麽,她淺笑着說:“李姑娘,放心吧。殿下說了,隻要你不選擇離開,殿下便不會對你下藥。”
“你家殿下已經沒有信譽了。”李長歌撇了撇嘴,她不會再相信拓拔含章的話了。
一次兩次都是這樣,她是人,被騙了也會傷心的。
“那好吧,李姑娘。你在這兒休息一下,想吃了就吃,奴婢保證沒有下藥。”丫鬟無奈的看着李長歌,不停的保證,“奴婢先給你收拾一下。等你願意吃了,就吃。”
丫鬟說完就走向李長歌的床榻。
李長歌見丫鬟如此動作就立馬起身想阻攔她,但是由于幅度太大,椅子倒了。
丫鬟吓了一跳,轉身過來看着李長歌,立馬走了過來,“李姑娘,你沒事吧?”
李長歌搖了搖頭,淺笑着:“就是起身動作快了,不小心碰到椅子了。”
丫鬟沒有懷疑,反而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放好,然後扶着李長歌坐了下來。
“那奴婢去收拾了,你趕緊趁熱吃吧。”
李長歌默默的點點頭,她現在不能慌張,不然很容易被發現。
她慢慢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夾了一點菜,慢慢吃起來。但是她的餘光還在看着丫鬟。
丫鬟還是像平時一樣整理東西,絲毫沒有發現異樣。
等她轉身過來,李長歌已經吃完飯了。丫鬟高興的點點頭,不容易,她總算吃了。
“你們殿下不在?”李長歌試探的問道。
丫鬟搖搖頭,她不能透露殿下的一絲消息給她,否則殿下不會放過她的。
李長歌大失所望,無奈的說:“好吧,你把這些撤下去吧!”
丫鬟點點頭,慢慢的将飯菜撤了出去。
李長歌等丫鬟出去,将發簪又拿在手上,尋找另一面隐蔽的牆刻字。
而此時丫鬟将飯菜放好之後立馬走到拓拔含章所在的書房。
“殿下,奴婢求見!”丫鬟在門外說道。
拓拔含章緊閉的眼慢慢打開,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嘴角微微勾起。
“進來吧!”
丫鬟慢慢走進書房,低着頭不敢四處打量。
“李姑娘吃了嗎?”拓拔含章漫不經心的問道。
丫鬟點點頭,“吃了。”
“下去吧,好生照顧她。出了問題唯你們試問!”
拓拔含章揮揮衣袖,不在将注意力放在丫鬟身上。
丫鬟慢慢起身,不離不舍的離開。
拓拔含章又豈會不知道這個丫鬟心思,隻不過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罷了。
“殿下,你這樣做豈不是添亂?”
暗處傳來了好聽的聲音。
“如今李長歌不在,拓拔桁肯定方寸大亂,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行事!”拓拔含章不急不慢的說道。
他現在隻需要等,等她忘了拓拔桁,忘了京城的人,那樣她就不會走了。
“是!”
暗處的人應了一句,就不在言語。
拓拔含章起身,慢慢走到窗邊。看着晴空萬裏,微風習習,他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
他想起了當初和李長歌的第一次見面,以及後來發生的事情,不經笑了起來。
他忽然想見她了。
拓拔含章擡步走向李長歌所住的房子。
這時,李長歌趁着自己意識清醒,也沒有人來打擾她之時,已經在牆上刻上了她所有的記憶裏的東西。
“長歌!”
門外傳來了拓拔含章的聲音,李長歌轉頭愣了一下,然後将發簪放回自己的頭上。
她整理好自己,發現沒有什麽破綻後,遲疑了一會,才開門。
“你怎麽現在才出來?”拓拔含章好奇的問道。
他剛剛喊她有一會兒了,怎麽現在才出來?
“沒…沒事。”李長歌頓了一下,然後看向拓拔含章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拓拔含章看着不自然的李長歌,心中升起疑問。
他壓下心中的疑問,盯着李長歌,想看出不一樣的地方。
“我來看看你,不請我坐下嗎?”
李長歌被拓拔含章的眼神吓了一跳,心中更加慌張起來。
她緊繃着神經,僵硬的笑着:“不…不用了。”
拓拔含章像是沒有發現她的不同尋常,反而擡手摸了摸她的頭。
“沒關系的,我就是過來喝一杯茶,就走。”
李長歌此時感覺意識有些模糊,雙眼無神,忘了眼前的人剛剛說的什麽。
“我能進去坐坐嗎?”
拓拔含章見她注意力不集中,而且明顯的犯糊塗,趁機問道。
李長歌茫然的點點頭,然後慢慢打開門,讓拓拔含章進去。
拓拔含章一進房間,就看見了牆上所有的文字。
心下十分震驚,但更多的是憤怒。他不惜給她下藥,讓她忘去自己,卻沒有想到她竟然能夠在房間存留下自己的記憶。
多麽封閉啊!
“來人,将李姑娘帶去另一個房間。”拓拔含章壓下怒火,果斷的說道。
就這樣李長歌被帶到另一個房間裏。
等她意識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又換了地方。
她問了下丫鬟,到底發生了什麽?
丫鬟卻說,她自己也不知道。
李長歌無奈的隻能換了一種方式記錄下來。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拓拔含章已經吩咐所有的丫鬟,将房間裏的布置每天更換一遍,然後将更換的東西也燒的一幹二淨。
時間如白駒過隙,李長歌在香薰的作用下,漸漸失去了記憶。
一天早上,她醒來了,看着陌生的環境,她害怕的尖叫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拓拔含章從老遠就聽見了李長歌的叫聲,所以他一路跑了過來。
李長歌看着陌生人出現,眼神中閃過一絲害怕,她躲在牆角環住膝蓋瑟瑟發抖。
拓拔含章一把抱住她,伸手在李長歌的背後輕輕撫摸,安慰着她。
“你是誰?”李長歌小聲的問道。
拓拔含章聽見這話,驚喜十分,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經忘記了所有。
“你…不認識我?”他試探性的問道。
李長歌眼睛轉了轉,并沒有從記憶中尋找到他這個人。
她無措地搖搖頭,“不認識。”
拓拔含章喜極而泣,她終于隻屬于他一個人了。
“沒事,不記得沒關系。”拓拔含章擦了擦眼淚,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我叫拓拔含章,你要記得我。”
李長歌聽了這話,低着頭喃喃自語:“拓拔含章?”
“對!”拓拔含章點點頭,緊緊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裏。
李長歌看着面前男子的身子微微顫抖,便伸出雙手也将他抱起了起來。
屋外飄香四溢,似乎在訴說着他們之間的情誼在此時開花了。
拓拔含章收斂好自己的情緒便看着懷裏的可人兒,眼睛流露出的笑意是怎麽也遮擋不住的。
他看着李長歌再次陷入沉睡的面容,伸手撫摸着她姣好的容顔,癡癡地說:“長歌,你是我的!”
而在京城的另一住所,樂子瑤在房中走來走去,焦急的等待什麽。
“消息到了!”樂子瑤盯着窗邊飛來的信鴿,松了一口氣。
他走到窗邊,将信鴿腿下的信件拿了出來。
這是他讓人查到的消息,是關于拓拔含章的。
他慢慢打開信件,仔細閱讀起來。
看完後,他拿着信件走到火盆旁,将剛剛拿到的信件放在蠟燭上點燃,然後放在火盆裏。
他看着火焰忽明忽暗,心下漸漸沉思剛剛所得的消息。
拓拔含章如今躲在一處極爲隐蔽的地方,可是具體在哪裏卻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