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門口走進來一個留着山羊小湖,搖着一把扇子的人。
知府一見他,猶如看到希望一般湊上去。
“哎喲,我的好師爺,你怎麽才來?這要出大事了!”知府拉着師爺的袖子,一臉肥肉都擠出褶子了。
師爺搖了搖扇子,一副我自有辦法的模樣。知府一看自己還沒說啥事呢,師爺就胸有成竹,頓時給安慰了下來。
門口路過的家丁都知道,知府平日裏就以這位師爺的話馬首是瞻。
現在兩人聊天,他們都不敢進去。
“知府大人如此慌張模樣作甚,開坐下喝口茶。現在着急隻是自亂了陣腳,你且和我說說事情經過。”師爺開口便把知府給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這人沒什麽本事,但卻小時讀過一點兵書。
再加上生的一張好嘴,大道長篇他不會,但坑蒙拐騙卻比誰都行。
師傅乖乖的将事情的經過全說了一遍,那師爺心裏咯噔一下。
好家夥!這都騙到皇上頭上!師爺眉眼一皺,這殺頭的大罪……再看了眼知府,頓時心裏頓時有了結論。
“你且先派人先去把那老人給抓來,先不打草驚蛇,隻要查實立即逮捕。若是反抗,就地殺了也沒關系。”
“然後再這樣這樣……”
……
拓跋桁剛回到客棧便見長樂和那老婦正聊得開心。
陸長維出去找了一圈沒見到拓跋桁,聯系了下暗衛,便提前回來,此時正負責這客棧周圍的安全。
“公子。”陸長維一見拓跋桁回來連忙迎了上去,又給長樂使了個眼色。
長樂會意點了點頭,随即和那老夫人說了點什麽,兩人便笑着去了女主的房間。
“我出去期間,有發生什麽嗎。”拓跋桁找了個地方坐下,陸長維立馬給人倒了杯茶。
“沒有,把那人帶回來之後,就長樂給安排了下生活起居。”陸長維恭敬道。
拓跋桁揮手讓他退下後,開始閉目養神思考着這件事情。
他并非是要給這老婦一個交代,不過這正是可以肅清整頓政府的好借口。
隻是事情并非他想的那麽簡單。
他現在安排知府下手去調查此事,就是爲了引蛇出洞。
當然,那知府絕對不會乖乖照辦,而是會提前殺人滅口或是改了那老婦的口供。
現在唯一的優勢便是人在他們手上,知府不可能動手。
但這并不是他想要的。
“陸長維。”拓跋桁突然喊道。
門口候着的陸長維連忙進屋,“臣在。”
“本次計劃隐秘進行,務必保證老人安全,同時派一個武功好的人在路上假扮老人鳴冤。”拓跋桁說完,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修長的手指再桌面上随着思路輕點。
陸長維先是微愣,随後有些欲言又止,拓跋桁見狀讓他開口。
“恕微臣失禮,隻是臣不知爲何要假扮老人鳴冤。”
“現在人正已經齊全,隻要皇上憑身份去告了那官府,那官府即使有百口也無法狡辯。”陸長維說完,便注意着皇上的臉色。
擅自揣測皇上的意思,絕對不是一個盡職盡責的侍衛該做的事情。
可他覺得既然有捷徑可走,爲何還要繞着遠路?
拓跋桁聽罷,絕的确實如此。
但是如果以天子身份去強壓官府,不僅會讓民衆覺得天子易怒,而且更是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他要做的,是在一切順其自然的情況下,讓這知府身敗名裂,揭開官官相護的背後,同時好順勢安插人手。
“你隻要按照朕說的去做就行了。”拓跋桁簡單解釋了一下,陸長維頓時恍然大悟。
很快,扮演老人的暗衛做了僞裝後便在幾人遇到老人的地方開始鳴冤。
身周有不少路人路過此地駐足觀看,而那些官府的人一聽到風聲,便立馬趕了過來。
“讓開,讓開!官府辦事!”幾名拿着刀的捕快揮舞着刀劍恐吓的群衆,頓時把群衆給吓的直覺散開。
扮演老人的暗衛也很會演戲的,做出一副驚恐的模樣。
“喂,老頭你就是昨兒個在這裏喊冤的?”領頭的侍衛一看老人衣衫褴褛,和知府口中的那人對上了号。
“是……是的官差老爺,可是知府大老爺也聽到了我的冤情……!”那‘老人’先是一陣顫抖,随即驚喜的說道。
領頭捕快頓時邪惡一笑,心想這可是知府大人親自安排的工作,把人抓回去一定重重有賞!
“算是吧,你和我走,我這就帶你去找知府。”那人說完,後兩個麻利的捕快便連忙把人架起帶走。
‘老人’一臉的感恩戴德,嘴裏說着祝福的話,手上還亂動着。
那些捕快以爲一‘老人’已經瘋傻了,并不管他。
實際上‘老人’每次手上翻動,都是在留下一些白色的粉末作爲标記。
陸長維一行人就在距離這裏不遠的一個茶攤子上。
看着眼前的一幕,和那些人一臉笑嘻嘻模樣,手裏的勁道不禁變大.
“嘭!”一個茶杯硬生捏碎。
茶攤子的老闆一臉驚恐,随後暗衛給了錢,這才把人安撫好。
“我們先跟上去。”陸長維朝後招呼了下同行幾人。
這些暗衛留下的标記,隻有通過專門特殊訓練的同是暗衛的人,才能夠聞到那細小的味道,進行追蹤。
幾人通過留下的線索,很快的便追到了某個官員的後院,人便是準備帶到了這裏。
“嘴裏說着什麽帶人去找知府鳴冤,若是真的老人,怕是已經殺人滅口了……”
陸長維嘴裏嘟囔着,對于這種政府的腐敗現象感到恥辱!
“陸将軍,暗衛留下的線索到了這後院外圍便已經斷了,從其他地方也沒有看到關于線索的信息。”
那人剛說完,一人也是如此彙報,“這裏的守衛,和一般府裏的家丁不太一樣。”
“查。”陸長維眉眼微皺,盯着面前的一堵牆,神色堅定。
人是絕對不可能憑空丢掉的。
如果在外圍沒有找到痕迹,那麽應該便是被帶進去了,而因爲隔着一堵牆的關系導緻線索中斷。
一番折騰下來的結果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陸長維心裏便已經有了結論。
還是先收隊回了客棧和皇上彙報此事要緊,陸長維心想。
等到了客棧,拓跋桁一早便等着陸長維回來,此時了解了大概情況後,頓時勾唇一笑。
一切的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樣。
“因爲朕之前去過一趟知府府上敲打過他們這件事情,隻怕現在人心虛了,想要把人藏起來讓朕不了了之。”拓跋桁說完,又道。
“也許你猜的沒錯,人應該就在牆内的院子裏,今天晚上便去看個究竟。”
拓跋桁說完陸長維,又讓他封閉這個消息,等暗衛全部散離,才和陸長維前往官員府上。
門口的更夫路過打着更,府上的家丁個個舉着燈籠,到顯得有詐。
陸長維翻身上牆,而拓跋桁也是幹淨利落直接翻到院内。
兩人在路邊上随便抓了兩個家丁,打暈後換上衣服,又找了兩個路人問了下官員房間的位置,便拿了燈籠過去。
拓跋桁在附近找了一圈,卻是沒有看到那個假扮老人的暗衛的蹤影。
“莫非是這府上還有什麽暗道不成?”拓跋桁突然開口道,陸長維一聽覺得有可能,隻是這暗道又能在哪裏?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拓跋桁模拟宮中的機關道思考了一下,覺得一個地方很可疑。
……
陸長維在門口試探了一番,确認沒有危險後打開門,卻發現裏面空蕩無人。
“喂!你們在幹什麽!”突然有人喊了一聲,陸長維連忙警戒,倒是拓跋桁拍了拍他的肩膀。
“剛我倆是新進府的下人,聽管事的說要先來老爺這裏報道,隻是怎麽沒見着老爺人?”拓跋桁睜着眼睛說瞎話,倒是臉不紅心不跳。
那人見他們的确面生的很,在看了下腰間确實有家丁的牌子便放松了警惕。
“老爺這幾日有時外出并不在府上,等老爺回來了再說,先散了吧。”那人說完便顧自拿着燈籠走了。
拓跋桁一聽直接推開門,順路走到書房,在書架上一陣亂摸,果然摸到了一個凹陷進去的書本。
“在這裏。”拓跋桁連忙招呼陸長維過來。
陸長維擔心其中有詐,便讓拓跋桁先走開,自己伸手探向那本書本。
隻見陸長維猛地往裏一壓,頓時一陣咔咔聲,書櫃猛然朝邊上打開,露出裏面一條隻供一人行走的密道。
“應該這裏就是前往關押人的地方都遇到了,朕自己去看看。”拓跋桁剛說完便被陸長維攔了下來。
“皇上此方危險,還是我……”
“敵衆我寡,這地方路窄,兩個人去反而不好撤離。”陸長維還未說完便被拓跋桁打斷了話。
等拓跋桁進了密道一路往前走,突然看見一道亮光,視野瞬間豁然開朗。
這是個封閉的小院子,順着暗處依然可以看到裏面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
環顧四周,倒沒有一個像是領頭人的樣子。
而他的那名暗衛正被吊在院子的中間,還有人拿着辮子進行考打。
拓跋桁看着手不禁攥緊,可他不想打草驚蛇,隻能先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