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枯燥無聊的養生生活,因爲有了長樂作伴,李長歌也覺得渾身上下舒坦不少。
“等你好了我們就出去外面玩,現在一定要乖乖的聽皇帝哥哥的話。”長樂因爲兩人之間的關系,心裏還有點小疙瘩。
雖然在李長歌面前不方便說拓跋桁的好話,但側面敲擊一下總是好的。
李長歌倒是直接忽略了她話裏的意思,連忙答應她出去玩。
……
拓跋桁和陸長維微服私訪,一路上見到這裏的百姓走街串巷,還有擺攤做生意的,看着倒是一片祥和。
“前面的路似乎堵着了,怎麽人這麽多?”陸長維看着面前的必經之路上堆積一堆人群,讓侍衛上去查看。
拓跋桁一下摁住了陸長維的肩膀,讓他把侍衛叫回來。
還未等兩人靠近,便聽到一老婦人的聲音在哪哭天喊地。
“各位大人,有福之人!求你們爲老婆子做做主啊!”
“各位大人,爲老婆子做主啊……”那老婦人衣衫褴褛,蓬頭垢面,一張臉上更是滿是淚痕。
陸長維眉頭一皺,道:“皇上,這人看着不像善人,還是讓侍衛開條道吧。”
拓跋桁搖了搖頭,反而走到人群裏,陸長維見狀隻好讓侍衛在兩邊開道。
拓跋桁一路走到老婦人面前,見他這般慘狀,不禁開口問道:“這位老人家你是何方人士,爲何在此喊冤。”
那老婦人見拓跋桁一身衣着不凡,再看這面容更是氣宇軒昂,心想這一定是爲大好官人。
連忙磕了兩個頭,便把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原來這位老婦是爲鄉下婦女,爲人老實本分過了一輩子,年過六十膝下就一女兒
但前段時間卻被當地一官員強取豪奪,丢了清白。
而她那女兒更是一時想不開,跳井自盡就走了,留下她個六旬老婦整日以淚洗面。
“我看官人你是個面善的,不求你爲老父做主,隻是你這份肯傾聽的善心,一定能讓天保佑你。”那老夫人說的真情實意。
倒讓剛才對這老婦有偏見的陸長維感到有些羞愧。
周圍原本就圍聚了不少人,現在聽罷更是一陣唏噓,隻是聽到是那官家的搶了人,又沒人敢伸出援手。
要知道他們都是些平頭百姓,平日那些富甲鄉紳都沒人能惹得了的官老爺,他們這些普通人又哪裏敢強出頭!
“既然這樣,老婦你又爲何不去尋求官府的幫忙?”拓跋桁又開口問道,但話裏夾雜的寒意讓陸長維渾身一顫。
這才沒出門就遇到強搶民女的事情,看來這知府要倒大黴了。
老婦早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自然沒注意到拓跋桁的寒意,繼續無奈道:“都說這官官相扣,一環扣一環。”
“即使我今日去那官府前擊鼓鳴冤,又有多少人會願意舍下這烏紗帽裏的關系爲老婦申冤?”
拓跋桁聽罷,略微沉思了片刻,便讓陸長維将老人帶走。
那老婦人一開始還不願意,再聽陸長維解釋了一番,他們是路過這裏的巡查官後,便感恩戴德的跟着走了。
“莫要打草驚蛇,一切都在暗處行動。”帶走的同時,拓跋桁又派暗衛去打探詳情。
“是。”
這件事情無論孰真孰假,這老婦人都說明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那就是官官相扣。
沒有一個官員會爲了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老婦人,去惹自己的同僚。
于是這種包庇的關系就在各個官員之間火速蔓延,成爲了當朝朝廷嚴重現象之一!
拓跋桁心底想着,随後跟上陸長維的腳步。
“陸長維!”長樂老早就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街道望眼欲穿。
遠遠的瞧見到陸長維的身影,就先一步跳下了樓,李長歌在後面看着一陣無奈。
陸長維一路攙扶着老婦人回來,身上難免沾了一身灰。
此時再看着靈動嬌俏,穿着一身鵝黃色滾底邊粉裙的長樂,面色哭兮兮的在心裏把小人兒抱了一下。
長樂也懂得察言觀色,見這老婦人凄慘的模樣,連忙倒了杯水來。
“快坐下,這是怎麽回事?”長樂說完,就發現陸長維沒跟在皇上的身邊。
陸長維沒辦法和她說太多,急着回去找皇上,便先讓人好生照顧着,就出去了。
那老婦人見一個兩個都身着不凡,且都一臉貴相,不禁有些緊張。
長樂見狀,原本因爲陸長維沒空理自己的一點小難過頓時煙消雲散。
“老人家你可是何方人士,這一身衣服又是怎麽回事?”長樂說着,倒沒有了平日公主的架子。
端茶倒水還是讓侍女做,但面容溫和,健談的模樣,就是善待老人的晚輩。
“這位小姐一副好面相,必然是大福大貴有着福氣之人,老婦這一身衣服怕是髒了小姐的眼。”老婦人說着,便要離開座位。
長樂連忙讓她坐下,又打發了侍女下去燒水,讓老夫好好洗個澡。
又聽她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
“什麽?光天化日之下,皇威在上,居然還有人敢做這強搶民女的事情!”長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這在話本裏才能聽到的情節,居然在國泰民安的現在,還有人做得出來!
老婦見長樂一臉純真商量,猶豫了片刻道:“當今皇上善待百姓,不增加賦稅徭役,實乃一位明君。”
“可容老婦說句大逆不道的。正所謂天高皇帝遠,皇上穩坐京都,又怎麽管得到這窮鄉僻壤的事情呢?”
長樂聽罷,覺得非常有道理的同時,想到自家皇帝哥哥又不禁感慨。
這還真就管得到了!
“你放心吧,剛才帶你來的人一定會爲你主持公道的!”長樂揮了揮小粉拳,義憤填膺般說道。
那老婦感動的不禁流淚,連忙道謝。
……
拓跋桁隻身一人前往知府,府上門口家丁見這人面生便将人攔下。
“你是何人?又有何事。”那些家丁見這人氣質非凡,怕是哪方的大人物,說話也不敢怠慢。
“你隻管說黃公子找知府一叙。”拓跋桁說完那家丁便進去通報傳信。
還沒等多久,就見着知府就差沒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在看到門口的人時更是驚訝的連忙讓管家去準備茶水。
拓跋桁沒有阻止,一路暢通無阻的到知府府内。
從府中走過拓跋桁見着裏邊布置奢侈,且姬妾衆多,下人女仆更是不計其數,倒是做的好一個土皇帝。
“皇上……啊不是,黃公子用茶。”那知府一臉讨好,實際滿身肥膘都在冒汗。
拓跋桁裝過茶杯放到一旁,直接開門見山。
“不知知府大人可知道本公子今天來有何意?”拓跋桁語氣低沉,更是加重了那大人兩字。
知府吓得連忙下跪,抖着一身肥肉,道:“公子莫要折煞了小的!隻是這幾日城鎮内都安祥平和的很,不知公子所言何事?”
說罷,那兩科黑色的眼珠子又滴溜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麽,又閉上了嘴。
這點小動作自然逃不開拓跋桁的法眼,隻是現在沒有揭穿開的必要。
“今日街頭本公子偶遇一老婦人當街鳴冤,聲稱有官員強搶民女污人清白,可有此事?”拓跋桁輕描淡寫的說着,眼角餘光卻注意在知府的臉上。
那知府先是臉色一變,随即又恢複正常。
他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雖然依舊是個小小知府,可察言觀色的本事卻是學了個十乘十。
“回公子,自然沒有此事!”知府說完看着拓跋桁眼底陰晴不定,想來定是見了那老婦。
也不等拓跋桁問話先倒打一耙!
“想來公子說的是那鄉下老婦之事,今日我也聽人說起。那老婦可是這一代出了名的刁民,賦稅交不上不說,平日還瘋瘋傻傻,專門講謠言!”
“哦?”拓跋桁聽罷,下颚不經微微擡起,眼裏多了一絲興趣。
知府見狀頓時大喜,連忙各種污水都往那老人身上倒,簡直說的有多壞就有多壞。
“公子明鑒啊!我的管轄下,絕對不可能有人敢做出如此有違天理之事!”師傅說的信誓旦旦就差沒有舉手發誓。
而實際上做做樣子發誓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那知府似乎怕受到天譴。
拓跋桁點了點頭,讓他先閉嘴。
他自然不會被知府的花言巧語所騙,他口中所說的那十惡不赦的人,又怎麽能與現在正在客棧裏以淚洗面哭訴的老婦畫上等号?
隻是若想要斬草除根,還必須要有一個理由。
他雖然能聽老夫人的片面之詞,但到底手上沒有證據。
“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本公子不無想多做追究,隻是既然有人擊鼓鳴冤,知府大人便得有知府大人的樣子。”拓跋桁說吧,知府連忙點頭稱是,一副溜須拍馬的模樣十分熟練。
他雖然不明白皇上的話究竟是啥意思,可隻要說是不就完了。知府心笑道。
“既然你是清白的那邊去把事情調查清楚,我要有個完整的經過和答案。”拓跋桁說完起身便要離去。
知府先是一臉笑意好生相送,随後就覺得不對勁啊。
拓跋桁先行離去,他這般用意自然是試探偏多,至于結論如何暗衛會和他講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