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還算明白自己此番來中原的目的,這次和親他勢在必得!
爲了穩固計劃,牧雲禮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與左維合作。
“丞相大人,雖然我們二人之間見解可能不同,但是目的都是一樣的。”牧雲禮高舉手中的酒壺,皮笑肉不笑的給左維添酒。
左維面上功夫也是了得,兩人一番周旋下來,誰也沒占得了話題的上風。
若非牧雲禮這次真心實意,早已把自己的計劃全盤突出。否則就算兩人一緻對外,他也不可能與外國皇子在外面酒樓把酒言談。
“呵呵,的确,雖說我看現皇不順眼。可若沒了那妖言惑衆的女子,也許另服侍新皇未嘗不可。”
左維笑笑和牧雲禮碰杯,兩人都各自心懷鬼胎,能聊到一起也是奇迹。
而實際上兩人的目的也很簡單,不過就從現在的形式來看,這南疆三皇子也未必是個有用的。
且不說來到中原數日,看不到一點兒風浪不說,還屢屢吃了李長歌的臉色,簡直沒一點出息!
再說就從最近拓跋桁的言行來看,真想把李長歌交出去,怕是有點困難,不過……
左維突然不說話,讓牧雲禮感到一絲尴尬。
可畢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在先,牧雲禮這又是添酒布菜,好沒面子。
倒是左維對此受用的很,也是看他可憐提點兩句。
“其實就算現在你磨破了嘴皮子,到了皇上面前求取李長歌也是無望。”
左維說完,挑出一粒花生米和一顆黃豆,他拿筷子将花生米拍下桌去,唯獨留了顆不起眼的黃豆。
牧雲禮看的一頭霧水雲裏霧裏,直問這是什麽意思。左維頓時扶額歎氣,心想爛泥扶不上牆。
“與其一意孤行,不如想點别的出路。就比如說那長樂公主,就好比現下這顆黃豆。”
“若是你隻是想通過人質來牽制我國皇上的話,這兩人其中一人都足夠有這個分量。”
此番話倒是一語點醒夢中人,若真沒辦法,這也不失是個萬全之策。
雖說長樂公主現在年紀尚小,可隻要這和親條約一定下,等過個幾年公主長大了,依然要嫁到南疆。
且以婚約爲前提,端南不可能對南疆作出不利之事,可謂是長久之計。
而且爲了兩國之間友好相處,和諧共存,端南皇帝也不可能一口咬死不讓公主下嫁。
隻是這話到了牧雲禮的腦裏,卻有别樣的想法。
“不可。”牧雲禮說罷,眉頭緊縮,在看左維之時倒沒了一開始的恭敬。
若說一開始他還以爲這個左相能有什麽高見,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個有啥說啥的愚臣!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卻反而越讓他意識到李長歌對于當年皇帝的重要性。
抛開最開始的目的不談,就李長歌能文能武的本事,再加上那張宛如壁畫仙子一般的面容,足以讓他傾心。
無論從那個方面來說,長樂公主還是李長歌二者之間都是沒有可比性的!
“此番我心意已決,若是此次迎娶不到李長歌決不罷休。且長樂公主年紀尚小,我又怎能對她下手?”
牧雲禮說的坦坦蕩蕩,可到了左維的耳朵裏卻不是這個意思。
“那看來是老臣走眼了!老臣原以爲三皇子是個懂得進退者。可現在細想,卻也不過是個莽夫。”
左維說完,手裏摩擦了半天的酒杯也放了下來,起身朝牧雲禮拱手做輯就要離開。
隻是還未踏出半步,突然,兩排南疆裝扮的侍衛便并排站好堵在門外。
左維回頭看了眼一臉陰沉的牧雲禮,心下頓時了然。
不過左維并不擔心牧雲禮會在這裏對他下殺手,畢竟他現在頭頂的烏紗帽足夠給他保命。
但兩者這番撕破臉皮,怕是也沒有合作的必要。
“老臣的意思三皇子殿下是明白了,隻是不知道三皇子殿下,你這葫蘆裏賣的又是什麽藥?”
左維眼色微眯,多年混迹官場,老奸巨猾的本事,讓他對于看人臉色頗有一招。
現在這三皇子像和他鬥,未免太嫩了一點。
“丞相的好意本皇子心領了,隻是這和親到底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也不勞煩丞相費心。”
牧雲禮看着丞相攥緊的手掌輕笑一聲,那玩世不恭的樣子倒是有皇子的風範。
左維也不自讨沒趣,再看兩旁侍衛沒人攔着他,便摔袖離去。
一名侍衛長見此情況,兩步上前詢問牧雲禮:“可要派人下去跟着?”
“不必。”牧雲禮聽罷,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
等人散幹淨後,原本站在門口大驚失色的小厮這才慢慢的端着一道菜走進來。
……
對于皇上不寵幸宮妃,後宮人數更是少的可憐一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給提上日程來說。
拓跋桁每次面對話題卻是能忍則忍,要不就是以下朝搪塞過去,壓根沒放在心裏。
隻是最近這段時間這群文官未免管的也太寬了一些,一個個折子遞上來,話裏話外都在誇着哪家大家閨秀,品性良好,賢良淑德。
看着表面誇才女,實際上還不是變着法子相親!
就連最近負責幫皇上整理折子的太監,都能分出哪家大人的折子都是些無用話。
隻是今天這場面,看來是避免不了了……
拓跋桁坐在龍椅上,看着沉默的群臣。除了自己頭頂上那頂龍冠垂下的流蘇沙沙作響以外,整個大殿可以說是寂靜無聲。
“咳,各位親家可有話要說,若無事就退朝吧。”拓跋桁剛想起身溜走,以禮部爲首的幾名大臣突然站出,看着皇上一臉凝重。
拓跋桁劍眉一皺,這才悻悻的收腳坐了會去。
看這架勢,若是他跑了,這群儒生還不得給他來個忠臣血谏金銮殿!
“皇上近日以來各部都在加班加點爲國做貢獻,可唯獨這裏禮部靜悄悄的,既沒點大事也沒點喜事。”
那群臣爲首的禮物是禮部尚書朝前一站,手裏的牌子超前一供,配上那張長得着實年輕俊俏的臉,倒是有一股大家風範。
而身後那群叫不上名字,隻能看帽子記官銜的個個跟在身後,讓拓跋桁一陣頭疼。
“禮部不動則以,一出動便是動國庫的事。最近邊關不太平,這自然能省則省。”拓跋桁輕笑兩聲,試圖和這人打打太極。
今天若是能蒙混過去最好,若是混不過去,回頭到了李長歌那裏也有個交代。
雖然他看上去就一副玩世不,恭且無上進心的模樣。
可到底來說心裏早已有所屬,這後宮三千與他而言根本沒必要!
“皇上此言差矣,隻是臣想言甚,想來皇上已經知道。這當今後位懸置,天下百姓無國母庇護控,臣惶恐!”
禮部尚書說罷,那一臉驚恐的模樣倒像是看到了刀山火海一般。
身後的那一群也不是些省油的燈,一個個說起話來不過腦子,就跟着大喊。
“臣等惶恐!”
拓跋桁隻是眉頭緊鎖,卻沒有半點讓步。
若是今日讓步,日後又如何兌現一生一世,唯你一人的諾言?
“這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本就應該在皇上登基時,便已入住後宮。可現在不僅後位懸置,更是連那些妃位也全都空虛。”
“皇上現在尚且年輕力壯,若不早日開枝散葉,留下子嗣,日後這江山……”
這禮部尚書明知自己這話繼續說下去便是逾矩,偏偏一收一放進退有度,就算拓跋桁想刻意找他的茬也沒辦法。
隻是接下來這樣下去怕是不妥。
且不說現在窺伺這後宮妃子之位的大家,就是那些那些想把自家女兒進宮做秀女的大臣都不計其數!
“皇上!”
這回倒是丞相出言相勸,讓拓跋桁不禁感到詫異。
一直以來丞相在朝中除了唱反調以外,也就在逼婚這點上能與其他群臣達成共識。
“臣自知現在地微言輕,皇上也不往心裏去。可若是無法留下後嗣,臣這把老骨頭也隻能先去找先皇謝罪了!”
丞相說罷,還不忘抹上兩滴淚水。
其他大臣見丞相這般,也紛紛效仿。
拓跋桁氣結在心,卻又無法發作,隻能作罷擇日選妃。
要是再這樣鬧下去,怕是來個全臣死谏都是輕的!
“既然這樣,那邊有禮部尚書操辦此事,按月後擇日選妃。”拓跋桁說完便直接揮袖下朝,也不管其他大臣還有無話要講。
今日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隻怕李長歌那裏還有得一番解釋……
“信送到了?”拓跋含章玩弄着手中的玉扳指,輕笑說道。
那手下點了點頭,表明親手送到李府下人手上,買通吩咐轉交給李小姐。
拓跋含章聽罷頓時心情大好,他早就想找個機會好好整一整這兩人。
這才收到消息拓跋含章就已經想好了計策。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拓跋桁居然肯招納宮妃,簡直出乎他的意料!
雖然這看上去可能不是一件什麽大事,可這都說女人心海底針。
誰又知道李長歌知道這消息之後,那名奇女子會有何作想?
牧雲禮一想起信裏說明了拓跋桁選秀之事,且添油加醋說了許多就沒來由得一陣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