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繼續交流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兩人思想大相徑庭,李将軍早晚會被他氣死,爲了避免落得這個下場,還是叫他趕緊離開算了,自己眼不見心爲淨,多多少少也能好受一些。
“也好,我改日再來看李小姐。”
該說的話,都說好了,牧雲禮也不想讓李将軍氣壞身子,索性如他的願,直接離開這裏,反正來日方長,改天他還會再過來,李長歌休想逃掉他的手掌心。
“爹,你别和他一般見識,當心氣壞身體。”李長歌伸出手,替李将軍順氣,滿臉關心的說。
爲牧雲禮那樣的人,而把自己氣出病來,實在是不值得,李将軍還是放寬心的好,反正将來之事,誰又說得準呢,要是因此讓他得逞,可就是他們的不是了。
“我沒想到,他居然敢對你圖謀不軌。”李将軍臉被氣得通紅,一面盡量保持心平氣和,一面忿忿不平的說,“長歌,你放心吧,隻要爹在這裏,就斷然不會讓他娶了你。”
他女兒的終身大事,自然由他做主,沒他同意,誰都休想把她嫁去南疆,拓跋桁也不能例外,再怎麽說,他好歹是兩朝元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拓跋桁應該會顧及他的感受,收回成命,至少不該讓李長歌羊入虎口,造就終身遺憾。
李長歌點點頭,感動不已,“嗯,我相信爹。”
她從來不覺得她會和親,因爲不隻是李将軍,就連拓跋桁也不可能同意的,所以她一直沒怕過,隻是冷眼旁觀,像一個局外人,想看看牧雲禮還想怎麽折騰罷了,反正不管怎樣,到了最後,他總要雞飛蛋打,想到這個畫面,她倒欣慰許多。
………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像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的道理一樣,牧雲禮幾次三番糾纏李長歌的事,到底還是讓拓跋桁給知道了,彼時他被氣到不行,心裏的醋壇子好像是打翻了,整個人都不是滋味,看來他要給牧雲禮一個下馬威了,免得他沒自知之明,總是惦記不該惦記的人。
“來人,去把南疆的三皇子給朕請來。”
他要親自會一會牧雲禮,順便讓他清楚,有些人他可沒有惦記的資格,更加别想再三糾纏,若是要利用李長歌,那便更沒這個可能,趁早死了這份心吧,否則他在端南的日子,不會太好過的。
“皇上,慧貴妃在外面求見。”
他沒有等到牧雲禮,反倒是等來了慧貴妃,要是換做往常,他一定會閉門不見,畢竟慧貴妃實在是聒噪,煩人的很,可是今天,他想改變一下主意,“讓她進來。”
“皇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慧貴妃還沒走到大殿上,她那嬌嗲的聲音已經先一步傳了進來,令拓跋桁雞皮疙瘩長了一身,渾身的不自在。
“好好說話,聲音那麽尖做什麽?”
拓跋桁的頭皮發麻,實在受不了這個聲音了,連忙輕聲的斥責道,讓她趕緊正常一點,别總弄出這種詭異的語調來。
“是,妾身知錯了。”好不容易見到了他,慧貴妃可不想忤逆他,自然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妾身親自爲皇上炖了參湯補身體,您嘗嘗看,是否合您口味?”
多日未見,一來她就大獻殷勤,拓跋桁突然間警覺起來,“好端端的,炖哪門子參湯?”
不是他要懷疑慧貴妃,而是這件事的确很古怪,讓他不防不行,畢竟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今日這般的勤快,要說一點事都沒有,他是不相信的。
可惜慧貴妃讓他失望了,“隻是今日來了興緻,皇上不想喝嗎?”
雙手停在半空,她的神色有些失落,爲了炖碗參湯,她今天花了好多個時辰,就是想要讓他嘗嘗她的手藝,如果他不領情,她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空歡喜一場了。
“咳…”左手握拳放在嘴邊,拓跋桁尴尬的咳了咳,之後有些别扭的說,“那朕就嘗嘗吧。”
到底是她一番心意,倘若就這樣辜負了,他還真的過意不去,既然來都來了,那他就嘗嘗看,想必她的手藝,應該差不到哪裏去。
“妾身給你盛些。”
慧貴妃高興的嘴巴都合不攏,趕忙爲他盛了一碗參湯,雙手顫巍巍的遞給了他,神态之間,興奮極了。
俗話說的好啊,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那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她近日來苦練廚藝,目的就是爲了這個,隻要他喜歡上她的廚藝,那麽繼而喜歡上她,應該不是什麽難事,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她都得試一試。
“味道不錯。”淺嘗一口參湯,拓跋桁表情舒緩的點頭,“你的廚藝進步許多。”
慧貴妃平日裏嬌慣,習慣了飯來張口的日子,很少會去親自做些什麽,就連拓跋桁也隻嘗過她兩三次的廚藝,但是不得不說,的确進步不少。
“皇上若是喜歡,以後妾身常常炖給你喝。”得到他的誇贊,簡直是比鐵樹開花還要稀罕,慧貴妃嘴角的笑容,已經咧到了後腦勺,就沒有停下來,要是他能天天誇她,她恨不得天天下廚。
“不必了。”她說的很嬌羞,可拓跋桁拒絕的更加是痛快,“你是貴妃,哪能整日在廚房裏轉悠,偶爾做上一頓也就罷了,這些事情還是應該交給那些宮人去做。”
他雖然不喜歡慧貴妃,對她沒有多少感情,可是她的身份畢竟擺在這裏,她是貴妃娘娘,不是個小宮女,何必勞心勞力去做那些事呢?還是好好的享福吧,不然要是傳進她父親的耳朵,還以爲是自己在苛待他女兒,宮裏能伺候人的人太多,還不需要她來炖參湯。
“哦,也好。”
見他拒絕自己,慧貴妃心裏面不太好受,但是轉念一想,他也許在心疼自己,不想她太操勞,換個角度一想,心情好了許多,她甚至更喜歡拓跋桁了。
“皇上,南疆的三皇子到了。”
盼來盼去,拓跋桁總算盼到牧雲禮,“把他帶到青雉閣,告訴他,朕随後就到。”
他站起身,剛剛準備離開大殿,忽然想到什麽,轉過頭去,“你随朕一起去。”
牧雲禮總歸是貴客,現在自己要招待他,于情于理,都該有個女眷作陪,宮裏地位最高的女人便是慧貴妃,由她作陪,最是合适不過,也算給足了牧雲禮面子。
“好啊。”
他讓自己陪着見客,說明在他心中,她的地位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高度,抱着這種期許,慧貴妃屁颠屁颠兒的跟在他身後,兩人步伐一緻的來到青雉閣。
“在下參見皇上,參見貴妃娘娘。”
牧雲禮正在青雉閣欣賞美景,見到兩人到來之後,連忙起身行禮,面容恭敬,神态謙卑,跟拓跋桁之前打探來的消息,簡直判若兩人,一時之間,他竟然分不清,到底是牧雲禮太會做戲,還是他的消息出了問題。
“免禮。”微微一笑,拓跋桁說,“三皇子不必太客氣,請坐。”
“多謝皇上。”牧雲禮的臉上雖然是帶着笑,但是仔細觀察,不難發現,他的笑容有些死闆,就像是在勉強完成什麽任務一般,看不出半點的感情,“不知皇上找在下來,究竟所謂何事?”
他在行宮待的好好的,突然被拓跋桁召見,心中一頭霧水,尤其是沒看見耶律斯,獨他一人,更加叫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拓跋桁爲什麽喊他來,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其實也沒什麽打緊的事。”微微一笑,拓跋桁滿不在意的說,“隻是好久沒見到三皇子,這才想着邀你進宮,閑話家常罷了。”
有些話他的确要問,但卻不是現在,至少也該寒暄一番,才能挑明,免得牧雲禮有了警惕性,反倒不容易說實話。
“原來如此。”
牧雲禮表面上應和着,心裏卻知道遠遠沒那麽簡單,但既然他不願意說,自己當然不能勉強,隻能先觀望着,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無論如何,他得警醒一些才是,不能上他的當。
“三皇子這些日子過得可還好?”拓跋桁主動先向他噓寒問暖,“在端南一切還習慣嗎?”
“托皇上的鴻福,在下一切都好。”
牧雲禮不想去惹事,所謂言多必失,他盡量少說話,免得不小心犯忌諱,眼下自然就是拓跋桁問什麽,他答什麽,态度端正極了,但又不會惹是生非,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獨在異鄉,這是他該有的自覺。
“來者是客,三皇子千萬别客氣,若有什麽要求,直接跟下人說便是,他們都會替你安排好的。”拓跋桁先是要鋪墊一番,對他關懷備至,體貼入微,之後的事,才更好說出來。
“有皇上的安排,在下并無任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