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還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得想個清楚,牧雲禮的勢力有哪些人,如今敵在暗他在明,辦事可得當心,不管怎樣,他是不可能讓牧雲禮作威作福的。
………
“将軍,小姐,南疆的三皇子來了。”
李長歌正和父親坐在客廳品茶呢,突然玲珑跑了進來,向他們說了一個不算太好的消息。
聞言,李将軍和女兒面面相觑,兩人皆是一頭霧水,“他怎麽過來了?”
他們和牧雲禮并無任何私交,莫說是朋友了,平日連面都見不上幾次,實在是想不通他爲什麽會來。
“莫非有事?”
李長歌其實也不了解,畢竟之前爲了暗器的事,她也離開了好多天,形勢現在如何發展,她也不太清楚,自然不能明白牧雲禮的造訪,究竟有何貴幹。
“他找我們能有何事?”這個理由,有些牽強,“即便真的出了狀況,也該去找皇上才是,你我能幫上什麽忙?”
李将軍見慣了許多風風雨雨,可不是小孩子,能夠随便糊弄,牧雲禮是别國皇子,與他們父女倆立場不同,若非情況特殊,真的不想與他有任何的牽扯,免得最後生出什麽事端,還要牽連李家。
“不管因爲什麽,先讓他進來吧。”
牧雲禮到底是皇子,身份尊貴,他們怠慢不起,至于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總要見到了人才會知道。
她說的話言之有理,李将軍點點頭,示意玲珑帶他進來。
牧雲禮揮舞着折扇,大搖大擺的走過來,全程他的目光都放在李長歌身上,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直到最後才看向李将軍,“好久不見,将軍别來無恙。”
既然他這般的客氣,李将軍也不能失禮,連忙站起身恭迎他,“不知三皇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無妨。”牧雲禮搖搖手,大咧咧的說道,“李将軍不必太客氣,我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不需要你迎接。”
他知道端南的規矩很多,但南疆不講究這些,就用他家鄉的規矩來吧,李将軍不用說這些包攬責任的話。
“三皇子,還請上座。”
既然他不計較,也很包容,李将軍倒沒多說什麽,隻是按照規矩,讓他坐在上坐,順便看看他突然造訪,目的何在。
“我知道我來的很突然,可給李将軍帶去了麻煩?”
牧雲禮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但這些事他必須做,所以如今隻是随口一問罷了,就像在完成某項任務,李将軍要是當了真,可就輸了。
“并不麻煩。”李将軍說,“能接待您,是我們的榮幸,談何麻煩?”
他問這個問題,純屬在開玩笑,他是客人,自己爲主人,而且身份地位遠不如他,又怎麽敢有任何的意見,牧雲禮一定是在逗他。
“李将軍言重了。”話雖是這樣說,可牧雲禮笑得肆意,由此可見,他的心裏是高興的,扭頭向李長歌望去,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多日不見,李小姐可好啊?”
他和李家素無瓜葛,毫無關系,今日登門拜訪,完完全全是爲了李長歌而來,她可不要叫他失望。
“托三皇子洪福,我一切都很好。”李長歌擡起頭,不卑不亢的說。
她雖不太清楚牧雲禮來此的目的,但他好歹也是客人,總不能怠慢他,所以不管他有什麽問題,隻要她回答的出來,就絕不會敷衍,免得傳揚出去,旁人還要以爲李家不識擡舉。
“聽聞李小姐前些天不在府上,但卻不知去了何處?”
這個問題看似随便,但其實牧雲禮在意的很,也特别想知道她去了哪,所以那雙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不想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也在期待她的回答。
這個樣子令李長歌覺得毛骨悚然,渾身的不自在,可又不能直言,隻能強忍着不舒服,說,“整日憋在府中,實在有些煩悶,得了父親的準許後,我便出去散心,心寬體闊以後,這才回到府上。”
調查暗器一事,實屬機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牧雲禮是他國之人,而且事情關乎于他,自然不能叫他知曉,随随便便找個理由,先搪塞過去再說吧。
“原來如此。”牧雲禮點點頭,沒有提出質疑,隻是面容平和的選擇相信她,
“下次李小姐若是再煩悶,可以去找在下,别的不行,但是讓你高興的法子,還是有的。”
這麽個拙劣的借口,他是萬萬不會相信,畢竟李長歌就不是那種因爲無聊,而離開家的人,但她既然不說,自己斷然不能強求,畢竟他也問不出來,隻好暫時性的先相信她,至于說的是真是假,興許不出三天,定有結果。
“多謝三皇子的美意。”
李長歌嘴上應和着,但在心裏一直猜測,他來這裏到底爲了什麽,何時會走,可千萬不要說,他是爲她而來,畢竟她也承受不起他的厚愛。
“你我之間,何須客氣。”牧雲禮的視線裏隻有李長歌,全然不把李将軍放心上,仿若他不存在一樣,自顧自的勾搭着他女兒,“初次見到李小姐時,我便覺得甚是熟悉,對你一見如故,早已把你當成朋友,既然我們是朋友了,那麽不管爲你做些什麽,都是理所應當的事,你就不必和我太客氣了。”
他這番話說的自然而然,理直氣壯,沒有半點的不情願,可是聽在李長歌父女倆的耳朵裏,卻覺得無比的刺耳,尤其是李長歌,簡直哭笑不得,無法接受。
雖然她不讨厭牧雲禮了,但總歸也算不上喜歡,加上他的身份又是那般,更加不可能以朋友相稱,他可不要自作多情,一廂情願,不然最後萬一傷了和氣,她心裏也過意不去。
“您是皇子,我隻是将軍的女兒,你我地位懸殊,我萬不敢與三皇子當朋友,您莫要折煞我。”
不能傷了牧雲禮的顔面,她隻好委婉的拒絕他,讓他别這麽自來熟,未經她的允許,就說他是朋友,她可承受不起他的擡舉。
“李小姐說笑了。”牧雲禮容不得她拒絕,她能找到法子推搪,他自然也可以叫她接受,“您可是鎮國大将軍之女,身份尊貴,氣質典雅,絕非普通人家女兒可比,萬不能這樣的妄自菲薄,做在下的朋友,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了。”
“三皇子謬贊了。”
他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李長歌要是再拒絕,未免有些不近人情,還會傷了和氣,想來想去,就由着他去吧,總歸不是什麽壞事,沒必要太抗拒。
“既然咱們是朋友了,那我以後可得常來看你,你可不要拒絕我呀。”眨了眨眼,牧雲禮似笑非笑的說。
這才是他今天來此的真正目的,就是希望找個由頭,以後可以光明正大,常常出入李家,這個借口實在合适的很,李長歌就算是再不情願,恐怕也沒辦法說不,長此以往,日複一日,相信總有一天,她會被自己收下的。
“當然不會。”李長歌心裏面無比抗拒,恨不得他馬上消失,可嘴上仍舊是大方的很,“歡迎三皇子您随時過來。”
他就是吃定她,知道她沒辦法拒絕,所以才要得寸進尺,沒臉沒皮,這個人實在是讨人厭,就算那天的事與他無關,李長歌對他也沒有半點好感。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得到了想要聽的話,牧雲禮更加是得意洋洋,日後他要常常接觸李長歌,與她近距離的相處,相談甚歡,和樂融融,直到夢想成真爲止。
李長歌敷衍的笑笑,沒再說話。
看着兩人之間暗流湧動,你來我往,李将軍無奈的歎了口氣,真不知道事情爲什麽會發展成這樣子,但他清楚,牧雲禮認定了李長歌,怕是不能消停下來,他們家可是要‘熱鬧’了。
牧雲禮在李家呆了很久,已經不是兩三個時辰那樣的簡單,要不是他還有事要忙,恐怕能從白天待到黑夜,都不肯走。
瞧着他的背影徹底離開之後,父女倆皆松了口氣,李将軍望着自己的女兒,滿臉無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怎麽就纏上了你!”
他不相信牧雲禮會無緣無故認作李長歌是朋友,這其中必定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他不了解的,他必須弄清楚,免得李長歌要被他傷害,中了他的圈套而不自知。
“何止是您,我也一頭霧水,弄不清楚。”眺望遠方,李長歌神情裏滿是彷徨。
回顧着兩人相識的點滴,她總覺得有些詭異,牧雲禮似乎對她格外的熱情,這種主動超乎她的承受能力,讓她一時半刻無法接受,若要問爲什麽,她也一萬個不明白,此事恐怕除了牧雲禮,誰也不會清楚他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