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用那種眼神看我!本宮用不着你可憐!本宮倒是要看看,你還能硬撐到幾時!惠珍!我們走!”
惠貴妃匆忙領着兩位婢女離開,慌忙的身影中還帶着些許的狼狽。
……
長樂離開景玉殿後,滿臉焦急的在房間裏四處尋找起來,過了一會兒,她從櫃子裏抱出一個紫檀木的小盒子,上面還上着鎖。
長樂從自己的懷裏取出一個貼身荷包,打開之後,裏面是一把精緻的小金鑰匙——是盒鎖的鑰匙。
打開木盒之後,一塊由純金打造的令牌就放在裏面。
長樂一手抄起令牌,直接塞入懷裏。
木盒則是被她随手扔到一旁的桌子上,提起裙邊,小跑至監牢中。
“長歌,你快醒醒,我來看你了。”
睡夢當中,李長歌被一陣急促的催促聲喚醒,待她睜開眼睛時,卻見長樂半蹲在監牢外。
“長樂?怎麽連你都過來了?”
這已經是李長歌今天第四次被人探訪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疲憊。
“連我?”
長樂疑惑了半秒,下一秒,她便懶得再管那麽多了。
“你知道左維最近在朝堂上故意彈劾你嗎?”
李長歌愣了一下,半秒後又猶豫着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左維那個老狐狸,趁你不在就使勁的彈劾你,還聯合了朝裏不少的大臣,恨不得借着這個機會直接處死你。”
對于長樂說的這些,其實李長歌早有猜測。
左維一直視她爲眼中釘,偶然間找到了這樣的機會,定然是不會那樣輕易放過她的。
不過就算他使勁彈劾又能怎麽樣,拓跋桁那邊是不會讓她出事的。
見李長歌還是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長樂心裏更是焦急,恨不得沖進去,抓住李長歌的肩膀使勁搖晃,讓她認清現在的形式。
“李姐姐!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就不能着急一點嗎?!算了,這個東西你拿好,一會兒我找皇兄過來,你把這個拿給他看,就說是你來換你的命。”
長樂将一直貼身放在懷裏的令牌交到李長歌手裏。
“這是……?”
李長歌握着手中的令牌,不解的看向長樂。
“是先皇的令牌。”
長樂随口答道,聽起來似乎并不重要,可李長歌卻很清楚,先皇的令牌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别的不提,單單是這令牌可以換來的權利,就是無數人多少年都達不到的程度。
令牌一出,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丞相也要看在令牌的面子上給她三分薄面。
不僅如此,這令牌還能當做免死金牌使用,相當于多了一條命啊!
剛拿到令牌時,李長歌的心裏更多的隻是疑惑,可當她聽到令牌的來曆時,心裏的疑惑變成了滿滿的震撼。
握在手裏的令牌就像是一塊燙手的山芋,讓處在饑餓當中的她不知應該是先扔掉還是緊緊握在手裏。
這東西實在是太貴重了,她不能收下。
令牌放到手裏還沒三分鍾,她便再一次将令牌送回到長樂手裏。
“不行,這東西我不能收,這實在是太貴重了,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聽她這麽一說,長樂反倒是急了,又連忙将令牌塞了回去。
“再貴重能有你的命重要嗎?你可是我的親嫂嫂啊!再說了,我拿着這令牌又沒有什麽用,我可是公主,有誰敢對我動手,李姐姐,你就拿着吧,不然,我以後就再也不理你了。”
長樂最後一句不過是賭氣的話。
她是真的想要幫長歌,不然她也不可能将這麽重要的東西拿出來,送給對方。
可她已經這麽努力的想要幫忙了,最後還被李長歌拒絕,難免讓她有些洩氣。
一直盯住她的李長歌并沒有錯過長樂眼底一閃而過的難過。
手上的力氣忽然一松,還是将令牌接了過來。
“令牌的事情謝謝你了,如果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一定要記得叫我。”
見她願意接過令牌,長樂的臉上立刻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願意接受就好,我需要回報的。李姐姐,你在這等着,我一會兒就叫皇兄過來。”
李長歌點了點頭,也回了長樂一個笑容。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的功夫,拓跋桁便獨自一人趕到了監牢。
“長樂說你有事要同我說,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拓跋桁的語速極快,還帶着顯而易見的焦急。
看來長樂并沒有同他說令牌的事情。
李長歌半斂着眸子,抿着嘴,将長樂給她的令牌送到了拓跋桁手裏。
“這是……先皇的令牌?!你是從哪裏來的?!”
拓跋桁的臉上滿是震驚。
這可是先皇的令牌,整個國家都翻不出來第二塊,李長歌究竟是從哪裏得到的,那不成是從長樂那裏?
“是長樂給我的。”
這下子,拓跋桁更加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測了。
“沒想到長樂那妮竟然對你這麽好,這麽重要的東西都願意送給你,連我都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你啊。”
說道最後,拓跋桁的語氣中不知爲何帶上了幾分歎惋。
還沒等李長歌弄清楚這是爲什麽,就聽拓跋桁繼續說道:“長樂她很單純,很容易相信一個人,她已經被惠妃欺騙過,你以後一定要多看着她一點。”
李長歌并不清楚拓跋桁爲什麽要對她說這些,不過就算拓跋桁不說,她也會對長樂多照顧一些。
畢竟……
長樂可是救了她的名啊。
大牢的氛圍逐漸變得沉重,仿佛空氣都變得膩乎起來。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等下回宮,拟寫聖旨,估計等下就能讓你從監牢中出去了。”
拓跋桁的開口打破了空氣中的沉重,兩個人聊了一會兒,他便回到書房,拟寫聖旨,命人放李長歌出來。
從一開始,他便不想讓那個李長歌遭受這樣的委屈。
可他一直都找不到一個合理的借口i。
再加上朝中大臣們施加的壓力,他就更沒有理由放李長歌出來了。
長樂的做法倒是給了他一個不錯的借口,讓他有理由放了李長歌。
李長歌被放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左維的耳朵裏,這讓一直胸有成竹的他頓時是勃然大怒。
明明就差一點,他就能拔掉這根眼中釘,現在卻要因爲一個死人的令牌而破壞了他所有的計劃,這讓他怎麽可能不生氣,怎麽可能不感到憤怒!
“左一!”
左維忽然大呵一聲,一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跪倒在他的面前。
“屬下在。”
“給我殺了李長歌,不管你以什麽樣的方式。她現在應該還在鳳栖宮休息,一定要把她給我殺死!”
“是!”
左一應聲之後起身離開。
在房門關閉的一瞬間,左維捏起一旁的茶杯,狠狠的扔到地上。
“李長歌,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回還怎麽和我鬥!”
鳳栖宮
入夜,李長歌已經熄滅了燭火準備休息,剛閉上眼睛沒多久,便聞到了一股細微的幽香。
和她平日裏使用的安神香不同,這股香中帶了些許檀香的氣味。
李長歌屏住呼吸,等了十幾息的時間,房門被人悄然打開,房間裏也多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一步,兩步……
李長歌在心底暗數着,待到她覺得距離已經差不多時,猛然回頭,睜開眼睛,一道寒光從她的眼前劃過。
果然!
李長歌猛地一腳踢了過去,直接踢到了對方的手腕。
匕首從男子手中滑落,掉落到了幾米處的地上。
“是誰派你來的!”她怒聲呵斥道。
還沒等到對方的回複,便看到對方從懷裏掏出了另一把匕首。
不好!對方竟然兩手準備!
還沒來得及松上一口氣,她的心便再一次提了起來。
二人的打鬥聲很快便吸引了房外人的注意,吵吵嚷嚷的,向寝宮奔來。
聽到衆人的聲音,左一準備撤身離開。
見對方的眼神不斷向門口飄去,李長歌瞬間便清楚了他的目的瞬間改變自己之前防守的打法,轉而開始猛烈進攻,企圖将對方留下。
可她就算進攻再怎麽猛烈,也要顧及對方手中的匕首。
也正是因爲她的顧慮,左一猛地向她的手臂刺去,在李長歌躲避的一瞬間,閃身向窗戶沖去,猛地撞開窗戶,從中跳了出去。
門外的守衛也在他離開後沒多久趕到了内室,卻隻見到了李長歌一人。
玲珑稍後趕到,看着房中央的李長歌,眼眶瞬間就紅了,撲上去對李長歌上下其手。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那個賊人也沒有吧傷到你?!”
李長歌搖了搖頭,推開她的手,轉身去了床尾,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
匕首上并沒有什麽花紋或是符号,隻是很普通的一枚匕首,完全沒有任何不同之處。
不管李長歌怎麽查看,也看不出什麽獨特之處。
唯一的線索也就這樣斷了,讓她根本無法得到關于刺客的任何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