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趙守時悠悠醒來。
隻覺得頭疼欲裂的他雙手抱頭,直接就是倒吸一口涼氣。
“哥,你可算是醒了,快喝杯奶解解酒吧。”
趙守時還沒清醒過來,就聽見身旁響起熟悉的聲音。
趙守時擡眼一看,竟然是自己的表妹許明言。
去年春節時候,許明言就說要來帝都見見世面,有趙守時照拂,自然不用擔心吃苦受累。
直接給她在清雨傳媒找了個差事,風刮不着雨淋不到,倒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雖然體驗不到北漂的艱辛,但吃苦這事本就不是什麽值得誇耀的好事。
能不吃自然是不吃爲好。
隻是趙守時不知道這丫頭怎麽在這:“你怎麽在這?對了,這是在哪呢?”
趙守時環顧一周,就覺得這環境、眼熟啊。
“不會是喝酒喝傻了吧。”許明言嘟囔一句,然後大聲說道:“我嫂子說你酒量不行,偏要充能,好家夥一天喝了一年的量,要不是我嫂子照看着你,我都吃上席了。”
趙守時一拍額頭:“哦,對對對,昨天晚上我擱家喝酒呢。”
“什麽昨天啊,是前天,你睡了快兩天兩夜了。”
趙守時瞪大眼睛:“我艹,我命真大,這都沒走。”
趙守時猛的一拍腦袋,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樂得。
腦子依舊迷糊的趙守時絞盡腦汁的回想昨天、、哦不,回想前天的事情。
前面的事情都記得,自己去單位工作,直到半夜才回家。
剛一回就看見餐桌上擺滿美食,還樂呵呵的填了填肚子,還捎帶着喝了瓶啤酒。
當時的自己還挺高興的。
然後裴幼清出來了,直接就是火冒三丈,非要自己把桌上的酒全都喝光不可。
那可是一瓶半的白酒,三瓶半的紅酒,十幾個易拉罐。
趙守時可太清楚自己的酒量了,知道不用把這酒喝光,自己就得走。
于是乎就去找裴韻書詢問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事。
事,還真有事,而且還是大事。
趙守時别無他法,隻得選擇喝酒。
擔心把客廳弄髒,他就把酒搬去衛生間。
又擔心味從衛生間彌漫進屋裏,于是又把酒搬去沒人住的隔壁。
然後、、、
然後趙守時就不記得了,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家。
他直接斷片了。
雖然之後啥事都不知道,但趙守時有種直覺,那就是自己丢失的記憶很重要。
嘭嘭嘭,趙守時狠狠給了自己三下,之前腦子是裏面疼,現在是裏外一起痛。
裏面是翻江倒海,外面是鐵錘硬掄,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用處。
趙守時也是個豁達的人,想不明白就不去想,說不定什麽時候突然就想起來了呢。
趙守時看向自家表妹:“對了,你嫂子呢,去公司了?”
許明真回道:“不是,我聽着說是要回家。”
“回家?回什麽家?這不是在家嗎?裏頭走外頭?”趙守時嘀咕一句,宿醉的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我就不知道了。”許明真突然想起一事來,指着床頭櫃的方向:“對了,我嫂子給你留了張紙條,讓你醒來看看。”
趙守時回頭一看,還真有張便簽紙,拿過來一看,紙條上寫着:【我跟我姐回家叫人了,你也多叫點吧,省的到時候你說我們欺負你。
趙守時直接就一腦袋問号,這上面每個字都認識,怎麽連在一起就看不懂了呢。
趙守時再讀一遍,還是不懂的他看向許明真。
還不等他開口,許明真直接就攤手:“别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不過,我看這字條的意思,我嫂子這是準備找人揍你吧?你怎麽得罪她了?”
“我要知道,還問你?”
趙守時語氣不善,心情自然不好。
他不怕事,怕的是不知道這裏面到底藏着什麽事。
隻得根據自己腦海裏爲數不多的記憶推算,裴韻書把事說了,按理說裴幼清應該是怒極,恨不得親手刃了自己。
但她隻是讓自己喝酒,這事就透着一股邪性。
雖然自己斷片之後的記憶完全沒有,但自己能好生生的躺在床上,而且還有人伺候。
這就說明這事雖然大,但還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至于留下的這張紙條,乍看是威脅,但内裏透着着确實遮掩不住的惱羞,但沒怒。
當然,這隻是趙守時自己的猜測,算不得準,一切還得按照官方态度爲準。
在趙守時思襯之時,許明真小聲嘟囔一句:“就知道窩裏橫,有本事跟别人使去啊。你等着吧,等我姑來了,看我怎麽告狀。”
趙守時!!!
直接問道:“等會,你說什麽?我媽要來?我怎麽不知道?”
“你睡得跟死豬樣的,能知道就怪了。”
許明真說道:“我姑今天剛打的電話,她說你今年中秋回不去。正好我姑父放假,就想着跟城裏過節,順便看看你買的這新房子。
後天就是中秋,我估摸着明天不到,後天一準到。”
“哦對,我是說過這話。”趙守時點點頭,說道:“我那部電影這兩天上映,倒騰不出空來,就跟你姑說今年中秋節不回、、”
話沒說完,趙守時就戛然而止,眼神愣愣的他眨巴着眼睛,一副怅然若失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他看向許明真,“今天幾号?”
許明真想都不想的直接回答道:“陽曆九号,陰曆十三。”
“我艹,我今天的首映禮!!!”
聽到這個确切的消息,趙守時不喜反喪,他今天有事,有大事。
前天趙守時剛從國外回來,連家都沒回,就直奔紫禁城影業主持大局、
處理了不少事務,其中就有關于【一個都不能少】的首映禮細節。
趙守時還沒回來的時候,大家就開始籌備這場首映禮,就等着趙守時回國,然後敲定個日子。
【一個都不能少】的投資不大,但這場首映禮被賦予了其他意義。
趙守時想要通過這場首映禮,把自己的态度宣告出去,是以這次陣仗并不小。
邀請了許多業内同行、媒體前來觀影,甚至還有不少影視公司的高管與負責人前來撐場。
作爲趙守時的娘家的【帝都衛視】以及合作最緊密的央媽當然也有人前來。
甚至還有電影頻道的主持人以及攝影團隊在場,他們将把首映禮錄下,在電視上播出。
電影頻道的一位女主持人加郝建,這就是今天晚上的主持陣營。
由此也可以看出來,趙守時有多重視這場首映禮。
饒是準備工作基本就緒,趙守時依舊敲定第三天舉辦,爲的就是不要忙中出錯。
趙守時計劃的很好,但有的事不按照計劃走。
當初的趙守時就是怕忙中出亂這才敲定第三天舉辦這首映禮,可誰想他這一覺直接把首映禮給睡過去了。
不對,還有希望。
趙守時看着窗外還算明亮的天色,原本絕望之際的他蓦然生出一絲希望:“現在幾點了?”
“下午兩點啊。”
趙守時一拍大腿,滿是慶幸:“還有點時間,應該還來得及。”
首映禮是六點開場,一般五點就有賓客入場,以備萬一,趙守時四點就應該前往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是兩點,還有兩個小時,雖然很緊張,但至少隻是緊張,而不是錯過。
趙守時剛要往外沖,就覺得周遭有一股子異味,仔細聞聞,竟然是自己身上的。
再仔細一聞,差點厥過去。
也顧不得忌諱不忌諱的,趙守時三下五除二的就脫了赤膊。
解着腰帶的他蹦跳着往衛生間跑去,頭也不回的直接吩咐表妹:“你找找我手機,給個叫周芸的打電話,就說讓她趕緊去現場主持着,再讓她派個車來接我。
還有你給你姑打電話,讓她不要來京城,要是實在勸不住,你就說我中秋回家,一定回家。”
有道是人倒黴起來喝口涼水都塞牙縫,趙守時剛打開花灑,就聽見窗外傳來急促且接連不斷的汽車鳴笛聲。
趙守時本來就煩躁,現在更是心火滋生,拉開窗戶就開始指責:“誰啊,還有沒有公德心。”
鳴笛那人也不虛,降下車窗直接回怼:“趙守時,就沒你這樣的!今天什麽日子你不知道啊!!首映禮啊!!!
多大的事啊,你吖的直接連面都不露!!撒手掌櫃也沒這麽當的。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吖的真敢就撒手不管!!”
這底氣十足的不是别人,正是趙守時剛剛念叨的周芸。
正應了那句話【說曹操曹操持刀就到】。
周芸現在是紫禁城影業的副總,兼任中北電視的總經理,算是趙守時之下的第二人。
趙守時不在的時候,大多數經營上的事務都由她處理。
就像這次【一個都不能少】的首映禮,就由她一手籌備,要不然也不至于這麽惱怒。
趙守時當然知道這事是自己不對,但有的事情他也預想不到。
現在當然是極其心虛的,是以即便被下屬近乎當衆呵斥,也隻能默默受着。
至于應對嘛,肯定有,那就是洗澡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主要是不快不行啊,趙守時都擔心自己稍晚一會,外面的周芸就直接破門逮人。
門外,許明真把這些都聽了個真真,問道:“哥,還打電話嗎?”
“打你妹,人都追到門口來了!”
許明真小聲嘟囔一句,就把剛找到的趙守時的手機給放回原位。
在她的理解裏,這個不用打電話即是不給周芸打,也是不給姑打。
···
周芸的前來導緻趙守時被臭罵一頓,但還是有好處的,那就是省了一半的路途。
而時間也是現在的趙守時最短缺的東西,有錢都買不着的那種。
一個小時後,趙守時一路催促,終于順利趕到此次首映禮舉辦地的漢影國際影院。
此時的漢影門前已然煥然一新,長長的紅毯擺了一路,順着紅毯望去,在台階的末端擺着滿滿的花籃、還有恭賀的橫幅。
趙守時順着紅毯前行,來到台階最高處站定,就在這裏等着迎接參加首映禮的嘉賓。
趙守時的到來,也算是掀開首映禮的序幕。
慢慢的就有各家媒體代表、影評人以及資深觀衆前來,再往後就是應邀參加的圈内諸多好友,以及各大傳媒公司的代表。
這些人中的絕大多數是應邀前來,還有一部分或是朋友帶朋友,或是業内新人求眼熟,或是想跟在趙守時身後劃拉資源。
就這還算是好的,起碼抱着的是善意。
但還有些人擺明是來看戲的,甚至是來作妖的。
例如兄弟傳媒的王氏兄弟以及兄弟傳媒旗下的頭牌,号稱京城老炮的馮六爺。
趙守時雖然有段時間沒在國内,但也知道關于【一個都不能少】的負面影響,都是這哥三使得壞。
有了這樣的先見,趙守時自然明白這三人今天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隻是老話又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在諸多眼睛下,在這壞種三兄弟沒有露出獠牙前,趙守時也不好直接翻臉。
畢竟唯心論他終究隻是唯心論。
不過趙守時也不是毫無防備,吩咐人緊盯着這哥三。
都是體格魁梧的大漢,保證這哥仨有使壞的苗頭,就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麽叫【滿身大漢】。
在電影頻道的女主持與郝建的聯袂主持下,首映禮按部就班的開始。
現在的郝建可不是前兩天的無名之輩,現在的他可是響當當的【郝老師】。
這可不是捧,是真有這實力。
前有票房大賣的【心花路放】,後有再創新高的【好聲音第四季】,那是影視、主持兩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