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人家吃準你要買,非獅子大開口呢。”
趙守時用手指做了個‘走’的動作,“那哥們就撤呗,這四九城這麽大,好房子多得是,隻要哥們有耐心,肯定還能尋到更好的。”
裴韻書豎起大拇哥:“得,你能有這心态,那我就放心了。”
趙守時一拍座椅,怒目圓瞪:“好家夥,合着你這是不放心我啊,誰給你的勇氣啊。”
裴韻書也不客氣,梗着脖子回怼一句:“我自己,有問題?”
趙守時舉手作揖:“不敢,不敢。”
話音落地,趙守時拍拍巴掌便起身,拎着裝菜的籃子就要離開:“得,小的給兩位娘娘整治點下酒小菜去。”
“你知道廚房怎麽走嗎。拿來吧你。”
裴韻書伸手拉了一把趙守時,順手接過菜籃。
趙守時連忙招呼:“诶,給我留根黃瓜壓壓酒。”
“我看你長得像根黃瓜。”裴韻書回怼一句,卻也把一根黃瓜扔給趙守時。
cba球員附身的趙守時雙手把黃瓜給接住,随手一擦就是咔嚓一口。
黃瓜的清香充斥着口腔,把讓趙守時上頭的酒味給遮掩住大半,趙守時覺得自己又行了。
可誰想裴幼清一句話就讓他破了功:“嘿,你們倆現在挺和諧啊,都顯得我多餘。”
趙守時一擦嘴:“哪的話,要沒你,我都不認識她是哪根黃花菜。你啊,居功至偉,不多餘,不多餘。”
“算你有數。”裴幼清一把奪過還剩小半的黃瓜,咔嚓也是一口,邊嚼邊說道:“這自家種的蔬菜就是好吃。要不然咱們也開個小菜圃?”
“聽你的,反正咱家地方有的是,而且我也是農村出來的,多懂不至于,起碼不至于五谷不分。”
“點我呢吧。”裴幼清錘了趙守時一下:“告訴你,我現在知道韭菜跟小麥的區别了。”
“怎麽區分?”
裴幼清也不謙虛,直接理直氣壯的回道:“嘗嘗呗。”
趙守時豎起大拇指,連連點頭,一副佩服的無話可說的架勢。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裴幼清因爲跟趙守時接觸的這些年,心态與脾性早已被他同化許多。
明知道趙守時現在這副姿态是在嘲諷思,她卻完全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喝一口酒就老神在在的看着趙守時。
這是挑釁吧?
這就是挑釁啊。
但趙守時無話可說,酒量不如人你就得服。
···
一日一夜之後,就到了次日清晨。
今天是電影協會的頒獎禮,紫禁城影業以及清雨傳媒都被邀請參加。
裴幼清作爲清雨傳媒明面上的老闆,自然需要帶着清雨傳媒一系的人參加。
例如蘇甯、耿浩、郝建、甯淮、雷鴻這些人,其中甯淮跟雷鴻都是協會的成員。
雖然親近,但趙守時卻不能跟他們一起前往,因爲他是紫禁城影業的老總,需要帶着紫禁城的隊伍前往。
裴韻書作爲趙守時的助理,自然要考慮周全。
例如昨天就安排好司機今天早晨來别墅這裏接他們去公司。
因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裴韻書早早的就起床。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跟趙守時與裴幼清有關,畢竟大家現在的關系确實挺複雜的。
一天沒說明白,心裏的弦就得緊繃一天。
當然,說明白了也不等于可以放松,因爲很大可能是崩斷。
想要皆大歡喜、、那真的得靠做夢。
不管如何,裴韻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着趙守時從某人的房間内出來。
當然不能幹等,畢竟司機已經在外面等着了,裴韻書自然有足夠的理由催促某人。
被連環奪命call醒的趙守時很快就從房間内走出來,随手把門帶上的他站定原地,雙手扶腰做着舒緩動作。
他這還是好的,屋裏的裴幼清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趙守時剛才叫了好幾次,這妞嗯嗯哼哼就是起不來,估計得休息到下午才能恢複點力氣。
趙守時也沒法,隻能讓她先留在家裏好好休息。
至于車就給她留下,要是她下午還起不來,那就隻能讓蘇甯過來親自【請】。
一旁的裴韻書扯着嘴角把頭歪向一旁,實在是沒眼看。
卻也知道這狗子昨天晚上沒少交公糧,雖然知道這其實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心裏莫名有點吃味是怎麽回事。
趙守時察覺到沙發上的裴韻書,輸人不輸陣的他連忙把手放下,徑直向這走來。
裴韻書對于之前的那一幕原本應該視若無睹的,但随着趙守時的走近,她的心情卻越發糾結。
站起身來的撇撇嘴,“昨天晚上玩的挺狂野啊。”
“你聽見聲了?”趙守時不由的皺眉。
昨天晚上他跟裴幼清的房間跟裴韻書的房間是相連的,但這畢竟是價值不菲的大别野,隔音質量不應該這麽差勁才對。
裴韻書臉紅着啐了一口:“還用聽?用膝蓋想想也知道。而且、、而且你剛才都扶腰而出了,我又不傻。”
見到的比聽到的難堪,聽到的又比猜到的難堪。
趙守時心裏寬慰許多,做賊心虛的瞥了眼左右,他湊上前來小聲說道:“倒也沒多狂野,就是一整夜沒睡覺。
至于怎麽個一整夜沒睡覺就不給你解釋了,反正你妹現在都起不來了。
你要是實在好奇,抽空我可以跟你實地演練一下,雨露均沾嘛。”
裴韻書原本就紅紅的臉蛋更是近乎沁出血色:“混蛋、惡心、滾。”
啧啧啧三聲,趙守時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向外走去。
裴韻書看着趙守時逐漸走遠的身影,恨恨的一跺腳,卻也快步追将上去。
···
今天是導演協會頒獎禮,但頒獎禮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入場,五點開始,七點晚宴。
回到紫禁城影業的趙守時還有空閑時間,可以處理日常事務,也可以養精蓄銳以備再戰。
趙守時當然是傾向于後者的,畢竟昨天晚上就沒休息過,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這個。
但許久沒有回紫禁城影業的他成了香饽饽,不管有事沒事,不管大事小情,各部門的負責人總能找到理由過來彙報工作。
紫禁城影業現在發展的速度很快,麾下的子公司都有四五家。
你十分鍾,我半小時,他又半小時,這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
這時候還留在趙守時辦公室裏的就隻剩下紫禁城影業副總、中北電視總經理的周芸。
在趙守時的暗示下,周芸終于還是選擇離開。
難得得到喘息時刻的趙守時終于松了一口氣,扯扯領帶,再解開襯衣頂端的紐扣,便直接躺在沙發上。
怪不得當代青年喜歡躺平呢,實在是太舒服了。
裴韻書作爲趙守時的助理,一上午都在這裏陪着呢,見趙守時這般‘不拘小節’,便上前提醒:“注意點形象,大家在外面看着呢。”
趙守時恍然大悟,指向百葉窗的方向直接吩咐:“把窗簾拉上讓他們看不見,不就行了。”
“就這?”
趙守時搖頭,“當然不止。”
摸摸肚子的他又說道:“我肚子餓了,你去弄兩份飯上來,吃什麽就不用問我了,選你喜歡的就行。”
“到了公司就擺譜,你可真有意思。”
裴韻書氣呼呼的把手裏的文件夾往桌子上一拍,在高跟鞋與地面撞擊發出的清脆聲響中她走向門口。
趙守時打了個哈欠,枕着雙手的他開始閉目養神,然後就睡着了。
趙守時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夢裏全是色香味俱佳的美食佳肴,還有美人親自喂。
這美夢做十年都不帶醒的。
隻是虛幻的夢境世界倒映到現實的代價就是趙守時的肚子叽裏咕噜的造反,終于把趙守時給叫醒。
剛醒來的趙守時還有點睡眼惺忪,但神志基本恢複,聞着撲鼻的飯香他就知道自己剛才做的夢不是無緣無故的。
肯定是裴韻書這小妞打了不少美食回來。
睜開眼睛一看,桌上擺着琳琅滿目的打包盒,擺的還算整齊,隻不過打包盒的蓋子上蒸騰着的水汽讓趙守時看不真切裏面是什麽。
但可以确定的是這些飯菜沒人動過,估計是裴韻書等着自己醒來一起吃吧。
趙守時看看時間,這才發現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兩點,他記得自己躺下時是中午十二點。
這一睜眼一閉眼的功夫就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也就是說裴韻書等了自己兩個小時。
這讓趙守時有些愧疚,看着沙發上單手扶腮酣睡的裴韻書,趙守時輕輕推了他一下:“先醒醒,吃點東西再睡吧。”
裴韻書這種半仰式的休息方式本就睡不深沉,被趙守時這麽一動,自然醒來。
揉揉臉頰的她打着哈欠:“你醒了啊。”
趙守時點頭嗯了一聲,開始打開打包盒,埋怨卻更是憐惜的說道:“你說你也是,自己先吃就是了,不用等我的。呐,飯菜都涼了。”
“這不是想讓你多睡會嘛。對了,我跟外面說你在休息,讓他們不是很急的事情晚點再說。”
裴韻書試了試打包盒,确實感受不到溫度,她便開口道:“确實涼了,要不我放微波爐裏打一下?很快的。”
“不用,這樣就挺好的。”
說話間,趙守時已經把桌上的打包盒給打開大半,然後他就發現今天這飯菜挺硬啊。
紅燒肉、椒鹽排骨、五香鴨胗、剁椒鮑魚、小炒牛肉、蔥爆羊肉,還有兩盞蝦仁湯。
趙守時頭都大了:“這也沒有青菜啊。”
手裏掐着筷子随時準備恰飯的裴韻書精準的指向一個還沒打開的打包盒:“這不是有韭苔牡蛎嗎。還有小炒牛肉裏有山芹,蔥爆羊肉裏面有蔥。剁椒鮑魚裏面有青椒、五香鴨胗裏面有芫荽。”
“你要這麽說、、、那還真沒有毛病。”
趙守時左手豎起大拇哥表示佩服,右手抓着的筷子快要舞花來,不斷有食物被送入嘴中:“味道還不錯,這是哪家店的?”
“咱家的。”
趙守時啊了一聲,疑惑的看着裴韻書。
“就咱們食堂大廚的手藝啊。”裴韻書解釋道:“咱們公司人員增長的很快,大家都反應午餐問題難以解決,且占用時間,導緻休息時間不夠。
開會研究後覺得成立員工食堂是不錯的辦法,即可以解決員工就餐難得問題,又可以作爲員工福利。
我記得這事跟你彙報過啊。”
趙守時一拍額頭:“哦對,我想起來了,當時我在芸南拍戲忙的焦頭爛額,就沒多關注。
我記得成立了餐飲部吧。即負責員工餐廳,也負責電視劇、綜藝、電影外出拍攝的的飲食問題。”
裴韻書點點頭:“對啊,這麽大的事情,沒有你的首肯跟簽字,就不可能執行的。”
趙守時喝一口蝦仁湯,鮮美異常,不過還是有點疑問:“開設員工食堂是爲了方便大家的飲食。
隻不過,這菜單是不是過于豐盛了?不是我小氣,隻是這一頓午餐,就不低于十個菜,估計還有不少沒打包吧,會不會浪費?”
“今天特殊情況。”裴韻書捂嘴嬌笑着:“這是咱們趙總的特殊待遇,我也就是跟你沾光才能吃上這小炒,要不然就得跟着吃大鍋飯。”
小炒?趙守時眉頭急跳,有些不确認的問道:“這菜是你點的?”
“不是啊。”裴韻書直接搖頭否認,“不過,你爲什麽這麽說?這菜有什麽問題。”
“沒事,沒事。”
“支支吾吾肯定有事。說!!!”
趙守時松松領口,小聲說道:“其實真沒啥,就是今天這菜、、都挺補陽氣的。
不是我多想啊,你要說一頓有個三兩樣還好說,可你瞧瞧,這鮑魚、牡蛎、排骨、蝦仁、牛肉、羊肉、蔥、韭黃,全是本草綱目裏的大補之物。”
裴韻書強忍笑意,終于還是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你要說這事跟我沒關系吧,那還真沒關系,因爲這菜單都是廚房師傅定的。
但你要說這事跟我有關系吧,那還多少有一點。我跟廚房師傅說你最近一段時間挺累的,讓他費點心,然後就有了眼下這琳琅滿目的一桌。”
趙守時一拍大腿:“好嘛,我就說這事跑不了你,一會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裴韻書舌尖微吐,一副渾然不怕的樣子。
這可是公司,不是家,怕他個錘子啊。
還真怕、、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