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好聲音海選團隊共有六人,其中有五人是本地人。
他們雖然同樣是紫禁城影業的成員,卻并不隸屬于【好聲音】項目。
紫禁城影業因爲相當一部分的工作重心是院線電影,爲了完善自己的生态鏈以及掌握更多的話語權。
紫禁城影業去年擴大宣發部門的體量,在全國的各大城市成立了隸屬于公司宣傳部的二級部門。
其職責就是輔助院線電影的宣傳與發行,隻不過公司不是每月都有電影上映,是以這個部門在閑暇之餘就會協助公司内的其他部門。
例如【好聲音】在成#都方面的海選工作,就由成#都當地宣發小組配合。
因爲宣發小組是去年年末剛成立的,招聘的工作人員絕大多數都是本地人。
是以沒有去過帝都的他們自然不被趙守時知曉。
除了這五人以外,另外一人是紫禁城影業下派的代表,名叫苗淼。
苗淼隻是紫禁城影業的新人,按理說她的資曆還不足以獨立負責一場海選,隻不過今天同時開展的海選還有兩處。
紫禁城影業下派的人員本就不算多,這般之下更是捉襟見肘。
再加上蓉城大學不是藝術類學校,更沒有設立與音樂有關的科目。
這就讓這所在全國範圍内享譽的大學,卻隻能被紫禁城影業放在最末尾。
于是,就有了年輕的苗淼獨當一面的一幕。
當然,與苗淼同樣來自帝都的還有兩位,隻不過這兩位不是紫禁城影業的工作人員,他們是被邀請來擔任這次海選裁判的業内人士。
他們的工作就是根據海選選手的表現給予評價,并不會參與海選的瑣碎工作當中。
好在也是個依靠,這是苗淼的底氣所在,要不然早吓哭了。
苗淼雖然來自帝都總部,但她甚至深知的資曆淺,自然不敢擺架子。
隻當這是個磨煉自己機會的她還勇于挑起更多的事務。
現在的苗淼就在舞台上,算是居中調和的作用。
隻不過此時的她眉頭微皺,因爲流程不對。
按照既定流程,剛才那位選手下台後,就該主持人上前發言,熱場以及引出下一位參賽選手的。
可今天的主持人齊熏竟然把頭側向一旁,而且好似帶着情緒。
這是深井冰?還是因私廢公?
苗淼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她隻知道齊熏的工作出現失誤。
也不顧台下人的眼光,苗淼徑直來到齊熏面前,胳膊肘輕撞她一下:“怎麽回事,大家都看着呢。”
齊熏剛才也是氣迷心了,被苗淼這麽一提醒,這才醒悟過來自己還是主持人。
完全沒有工作失誤的愧疚,甚至還有點竊喜。
因爲作爲即将畢業的大四學生,齊熏在與裴韻書的競争中都是落于下風的。
但現在不同,齊薰現在是作爲蓉城大學的代表協助【好聲音】團隊,那就是蓉城大學的門面擔當。
擱圈裏,那就是代言人的意思。
而你裴韻書呢?漂亮又怎麽樣,還不是隻能在台下做個擺設用的花瓶?
阿Q精神一展開,齊熏不由的笑了,加上本來就不錯的顔值,倒也有幾分養眼。
笑着的齊熏走到台下,站定的她驕傲的看向自己的勁敵裴韻書,然後就發現裴韻書竟然一直在跟身邊的那個男人私語。
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齊熏知道自己被人忽視了。
不管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都讓齊熏不爽:【老娘好不容易有壓過你一次的機會,你就這樣?】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齊熏的眼神微凝,心中浮現詭計。
隻一猶豫,齊熏便定下主意,輕咳兩聲将台下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她開口道:“讓我們恭喜白羽同學獲得寶貴的海選名額。
這是好事一件,但更讓我驚喜的是我們在【好聲音】的海選現場竟然看到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裴韻書同學。
要知道裴同學可是從年後開學就沒有出現在校園裏呢,可她現在卻突然出現,這說明什麽?”
齊熏其實不需要别人回答,便直接自說自話道:“這說明【好聲音】的影響力與号召力,連我們平日孤傲、清高的裴仙女都被吸引而來。
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想裴同學這次前來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猜猜看、、
肯定是她也想要參加海選活動,我問大家一句,大家夥想不想看裴韻書同學登台獻唱啊。”
齊熏的話滿是蠱惑,但台下的年輕人們偏偏吃這一套。
就像好女愛渣男,好男愛綠茶。
齊熏的話剛一落地,台下就響起算不上整齊,但絕對響亮的應和聲。
一開始因爲各自爲戰,聽着還挺亂,但很快大家就找齊節奏,一聲聲的【上台,上台】,在這空曠的舞台下,掀起一層層的音浪。
裴韻書都傻眼了,她從來沒有上台的想法,更不清楚事态怎麽就突然一下發展到無法收拾的程度。
趙守時也有點傻眼,他不是裴韻書肚子裏的蛔蟲,并不知道她的想法。
多少有些被那主持人給說動的他小聲問道:“你也想參加【好聲音】?”
想了想,趙守時怕裴韻書誤解,連忙補充:“别誤會,我這沒有避嫌的說法。你要是真參加,絕對沒有問題。雖然不能給你提供便利,卻也不會過于阻撓。”
略一頓,趙守時又補充道:“好吧,适當的便利還是可以的,我可以讓你有進階到盲選階段,過過上電視的瘾,至于之後,真嘚憑實力。”
“神經病啊你,我吃飽撐的參加這破節目。”裴韻書白了趙守時一眼,表情雖是無語,但内心其實有些竊喜的。
因爲趙守時竟然同意給自己開小竈,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與其他人是不同的?
“真的不參加?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趙守時又問一句,他可是深知女人的麻煩程度的。
最典型的就是【口是心非】。
趙守時與裴韻書在這低頭竊語,并不影響台上的齊熏繼續發揮。
聽着台下響徹的音浪,齊熏覺得自己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
擡手虛壓示意大家安靜一下,齊熏繼續說道:“看來大家都很期待裴同學上台啊,我想裴同學既然來到現場,肯定有十足的把握。
雖然與順序不合,但我還是想請大家允許我的小小私心,那就是【讓裴韻書同學先行上台獻唱】。
倒不是因爲裴同學特殊就給她開通特殊通道,而是我單純的想着要是裴韻書同學再拿下一個名額,那豈不是好事成雙。
這對後面要參賽的同學們也是一種莫大的鼓勵與激勵。大家說好不好!!”
齊熏的嘴皮子硬是了得,把台下的小男生們給拿捏的死死的,她料定絕大多數人會贊同。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台下的大家叫好就完事了。
這群人被齊熏忽悠的早已沒了獨立的思考能力,自然沒有察覺到齊熏的險惡用心:齊熏一直說裴韻書是有備而來,是十拿九穩,是收獲成功的。
但要是适逢其會,就不會十拿九穩,弄不好還是要翻船的節奏。
趙守時在明白裴韻書根本沒有上台的打算後,就明白齊熏的險惡用心,小聲問道:“這人誰啊?跟你有仇吧?”
“外國語學院的齊熏,好像是什麽系花、、”
裴韻書解釋一句,參不透齊熏動機的她撓着腦殼有些惱:“不過,我不記得什麽時候跟她有過節啊。會不會有什麽誤會啊?”
“誤會?沒誤會。你們倆,過節大了去。”
趙守時啧啧兩聲,見裴韻書依舊滿眼的疑惑,他便詳細解釋道:“你也說了,這人是系花,也隻是系花了。因爲隻要有你在,她這輩子都别想當上校花。你說她能不恨你嘛。”
“可我也沒想當啊,更沒想跟她搶。”
趙守時搖搖頭:“這事你說了不算的,要大家說了才算。”
裴韻書搖頭苦笑,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台上,齊熏回退幾步與苗淼商議着。
兩人雖然年齡相仿,但苗淼畢竟是現場的負責人,是以齊熏也不好越俎代庖。
苗淼在聽到‘裴韻書’三個字的時候,眼神不由的一凝,嘴上嘟囔一句:‘裴韻書?跟我家老大重名?還挺巧的。’
苗淼是紫禁城影業的人,而且是總經辦的一員,這也是她這般年輕卻不被無視的原因。
因爲總經辦的主管是裴韻書,整個紫禁城影業誰不知道裴韻書跟趙守時的關系。
雖然裴韻書作爲總經理助理,隻相當于副主任的級别,但其存在感以及被重視的程度完全不弱于總監級。
再加上趙守時的存在,這就讓總經辦成員的行情水漲船高。
苗淼的直屬上級就是裴韻書,但她入職的時候,裴韻書已經跟随趙守時前往芸南拍攝【一個都不能少】。
雖然裴韻書經常回公司,但苗淼又作爲【好聲音】的海選人員全國各地跑,很幸運的沒有見過面。
齊薰隻聽見苗淼提及‘裴韻書’三次,至于其他的并沒有聽清,就問道:“什麽?”
苗淼當然不可能對齊薰這個陌生人交心,擺擺手岔開話題:“沒事,我說你看着辦就行。”
齊薰又不傻,自然明白苗淼這是不想說,也就懶得再問,反正她的目的就是促使裴韻書上台。
見苗淼方面都同意,再加上台下的衆望所歸,大局定矣。
齊薰再度擡手一壓,蠱惑幾句後,直接對裴韻書發出邀請。
語氣誠懇,但隐約有攜大義威壓的意思,潛台詞就是你不上台,就是辜負大家的期望,讓大家失望。
裴韻書不是什麽逆來順受的脾氣,她才不管她不關心的人的态度與想法。
站定不動的她直接擺手:“你們誤會了,我就是來湊熱鬧的,沒想參加海選,也不會參加海選。”
齊薰當然猜得到裴韻書更大概率是适逢其會,要不然她也不會多番邀請。
見裴韻書明言拒絕,齊薰卻調笑着說這是害羞,然後慫恿大家一同發聲。
聲音雖不同聲,但聲音卻足夠響亮,這就讓裴韻書有些惱,她剛才已經壓着火氣了。
可誰想這個齊薰不僅不見好就收,還有蹬鼻子上臉的架勢。
隻不過身邊人都在呼喊,這讓裴韻書一時拿不準要如何行動。
身邊的室友是指望不上了,傻fufu的她們早就上了齊薰的當,在那喊口号呢。
裴韻書瞥一眼趙守時,見他不動聲色,就輕踢一下:“喂,愣着幹什麽,給出個主意啊。”
“不就是上台唱歌嘛,上就上呗。多大點事。”
“我要是會唱歌,還用的着你?”裴韻書吐槽一句,滿是無語看着趙守時,不是所有人都跟趙守時這麽全能的。
趙守時點點頭表示知曉,然後問道:“要不然我替你上去?”
裴韻書是知道趙守時的實力的,唱作都相當牛逼,隻不過他現在的地位不需要幾首歌曲的加持。
是以有不少脍炙人口的歌曲沒有署名,而是贈給了朋友。
這讓裴韻書眼前一亮,莫名的期待趙守時在舞台上的表現,不過也擔心翻車,就小聲問了一句:“有沒有把握,可别丢人啊。”
趙守時看看舞台,再看看台下,輕笑着說道:“有點難度。”
裴韻書雖然隐約明白趙守時是在調侃,但也怕自己會錯意,“要是爲難就算了,咱們直接走,要是誰敢不讓我們走,就讓他嘗嘗我這砂鍋大的拳頭。”
裴韻書握緊拳頭,哼哼兩聲,滿是威脅之意。
“女孩子家家的,别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
趙守時以掌包住裴韻書的拳頭,輕輕将其按下,笑着說道:“而且有我在,用不着你出馬。
還有我剛才說有難度,現在卻沒有了。因爲我剛靈感爆棚,原創了一首應景的歌曲,正好借這個幾乎送給你。”
說完話,趙守時攥着裴韻書拳頭的手掌用力,然後蓦然松開直接翻上舞台。
對着苗淼與齊薰說道:“我上台可不可以?”
苗淼白眼一翻,懶得說話,心中暗道:‘吖你的都上了,還說雞毛啊。’
今天的海選其實是沒有太多規矩的,早先有些學生确定參加海選,會提前把名字報上來。
但也有許多同學是臨時意動,所以說,不僅僅是趙守時,台下的所有人隻要想,都可以上台的。
齊薰見裴韻書不會上台,心中還有點失落,但轉瞬就開懷。
因爲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上台的話比裴韻書上台更好。
一個是裴韻書在蓉城大學的知名度與擁趸太多,就算她在舞台上表現不好,大家也不會過于苛責她。
可要是這個與她關系很好的男人表現不好,那台下的人絕對不吝嘲諷。
因爲【人不如我】的成就感會作祟。
這般情況下,齊薰都沒問苗淼與台下觀衆的意見,直接點頭答應。
台下的裴韻書還小鹿亂撞呢,她覺得自己心兒火熱,像是那炙熱的火爐一般。
因爲趙守時剛才說他在這短短的幾分鍾時間就原創了一首歌?而且還想借着這個機會送給自己?
這一刻的裴韻書腦瓜子嗡嗡的,一咬牙尖讓自己清醒些許,目不轉睛的看着台上的某人的身影。
雖然難以相信,但裴韻書完全沒有懷疑。
他說原創一首歌,那就是原創可以一首歌,而且必然很好聽。
因爲他是趙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