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大學,趙守時與裴韻書漫步在通幽小路上。
兩人相隔不遠而且并排前行,隻不過中間多少還是有些距離的。
因爲兩人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一個後背,一個揣兜,雖然都是常态的動作,卻透着一股不自然。
隻要有人耐心觀察,就能察覺到這兩人各自的拘謹、不知所措以及氣場的相近卻不相容。
現在距離兩人菌類中毒已經過去了三天,恢複還算快的他們終于得以出院。
隻不過每隔一天還是要去醫院做次檢查,這使得他們獲得自由,但不是全部的自由。
可以在芸南周邊活動,但回帝都還是不可以的。
菌類中毒其實沒啥不能說的,隻不過因爲菌類中毒引發的某些事情羞于對人啓齒。
【一個都不能少】的拍攝工作已然完成,在趙守時的示意以及命令下,全員回京,一個不留。
于是,趙守時與裴韻書作爲病号就孤身留在這離帝都千裏迢迢的芸南。
其實這裏距離裴韻書家并不算遠,驅車幾個小時就可以到達。
隻不過因爲那件事情,心中莫名膽怯的裴韻書不想回家。
當然,理由是擔心父母知道自己菌類中毒而挂念,至于真正原因嘛,不用說也知道。
反正不管怎麽說,整個劇組一百多号人,就留下趙守時與裴韻書這一對病号。
獲得部分自由的他們自然不可能拘束在醫院裏,而且醫生也建議他們多出去走走。
于是,裴韻書就想回學校一趟。
裴韻書現在雖然入職紫禁城影業,但她其實還沒有畢業,名義上還是大四學生。
現在是五月中旬,距離畢業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次回學校,一個是拿畢業證書,另外一個就是跟自己同窗四年的好友聚一聚。
不出意外的話,這次見面之後很多人将再無重逢的機會。
大學生嘛,年紀都在二十出頭,不算大卻也不算小。
沒有踏入社會或者剛剛踏入社會的她們還算是處于單純的象牙塔之中,不習慣别離的她們卻要不得不離别,這心境自然不好受。
對于裴韻書要回校的事情,趙守時自然沒有異議。
隻不過趙守時本人其實是不想來的,到不是對蓉城大學印象不好,更不是不想陪裴韻書。
趙守時隻是單純的對裴韻書的閨蜜打怵,這其中尤其以姜萊爲最。
那天菌類中毒的事情,讓趙守時與裴韻書更進一步,雖然沒有名義上的關系束縛,卻達到了靈肉交合的程度。
因爲住院期間的兩人是被安排在一間病房的,這讓他們不得不面對對方。
住院的當天夜裏,在四下無人的情況下,趙守時與裴韻書有過一場深入淺出的交談。
别誤會,不是那種身體上的深入淺出啊,就是心境、心情以及各自感受、看法的溝通。
裴韻書作爲女生,本就感性,尤其是剛剛從女生過渡成爲女性,心中感觸頗多,對趙守時分享了許多她心中的。
其中就包括姜萊覺得‘防微杜漸’,但其實畫蛇添足的叮囑。
裴韻書直言如果沒有姜萊的畫手添足的囑咐,她就不會過于關注趙守時。
更不會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使得自己的心境悄然發生轉變。
還信誓旦旦的保證如果她對趙守時沒有萌生點滴情愫,那即便是中了菌毒也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毅力堅持住。
起碼、、、不會主動。
這也是趙守時對姜萊有些打怵的原因,心中一團麻的他都不知道該恨姜萊,還是氣憤。
亦或者感激?
前者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後者就明顯不要β臉了。
就很糾結。
裴韻書沒有明說,但她話裏卻隐約透露出希望趙守時陪着她一同前往的意思。
這樣的情況下,趙守時自然不會拒絕,也就有了這榕城大學一行。
因爲他本身是愧對裴韻書的。
一個是那天晚上占了她的便宜,另外一個是裴韻書明顯沒有追究他責任的意思。
裴韻書直言讓趙守時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當成一場無痕春夢,大家醒來之後就忘記即可。
當時裴韻書的語氣是風輕雲淡,乃至是嚴肅警告趙守時不準對任何人透露,好在渾不在意自己稀裏糊塗的失去第一次。
但趙守時深知她的内心想法與嘴裏說的話是截然相反的。
就像兩人确定要住院的時候,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讓趙守時不要退房。
甚至她還找了借口回了一趟酒店。
至于緣由嘛,其實不用想都知道,就是把當天夜裏的毛毯上的落紅印記給剪下珍藏。
連一個印記都這般重視,更何況是人生唯有一次的第一次。
···
裴韻書作爲榕城大學的學生,也算是半個東道主,走到校園标志性建築的時候,自然會開口給趙守時介紹一下。
趙守時也擔心自己的回應影響裴韻書的心态,自然是極其配合的表現出感興趣來。
逛了一會,裴韻書的電話響起,趙守時理她不遠,隐約聽到是她的室友讓回一趟宿舍。
挂了電話的裴韻書低着頭有些猶豫,她在想要不要帶趙守時去一同去見自己的好友。
說實話,她的本意是想帶趙守時去的,漫說之前就對趙守時有些情窦初開,更遑論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交給趙守時。
這讓裴韻書的心中不由的滋生對趙守時的依賴。
隻不過裴韻書并不想給趙守時施加壓力,自然不想讓趙守時察覺自己心态上的這種變化。
另外一個就是她讓趙守時陪她來學校的事情并沒有讓好友們知曉。
知曉好友的脾氣的裴韻書也擔心她們誤會,或者問出一些尖銳的,讓人惱怒的問題。
趙守時能夠察覺裴韻書的猶豫,直指前方的他主動開解:“你要是有事就先去,我随便轉轉就行。”
想了想,趙守時調笑着補充一句:“要是我迷路的話,你可得來救我哈,要不然我哭都沒地方去。”
“這麽大人還迷路,那是活該。”
裴韻書調侃一句,然後舌尖微吐,指着前方的她開口道:“那我先回趟宿舍?也不知道那群妮子有什麽事。”
趙守時擺擺手:“去吧去吧,我能照顧自己。”
裴韻書聞言也沒再客套,倒退着離開的她手放在耳邊做通電話狀:“你要是遇到什麽事,一定給我打電話哈。我可是校跆拳道社的副社長,很有威望的。”
趙守時沒有開口,卻也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裴韻書放心。
裴韻書這才放心,轉身大步離開。
也不知是想要盡快離開趙守時,還是想盡快辦完自己的事情再回來與趙守時回合。
趙守時雖然更傾向于第一種可能,但他的直覺告訴他其實第二種可能概率更大。
作爲男人,他能夠隐約察覺到裴韻書對自己産生了一絲眷戀與依賴。
這讓趙守時不由的長歎一口氣,他一直沒有定下主意要如何處理與裴韻書的關系。
一團亂麻整理之後是兩團亂麻,搖了搖頭的趙守時不在去想。
看着前面圍了好大一群人,他便走上前去。
倒不是好奇心太重,而是趙守時隻想随便找點事情讓自己分神。
站在人群外圍的趙守時聽身邊人三言五語,很快就明白這裏竟然是【好生意】第四季的海選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