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安格列沒怎麽考慮，就答應了。要是陳逸什麽要求都不提，他反而會心生警惕，懷疑對方是不是别有目的。
這半年來在外闖蕩的經曆，讓他迅速成熟起來。思考事情，不像以前那麽幼稚。
兩人達成了交易後，安格列上前，用力推了那個酒鬼一下。
“小鬼，怎麽又是你。”
費曼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是他，嘴裏嘟囔着，“我已經說過了，我沒有血魂花，你找錯人了。”說完，翻了個身，繼續睡。
安格列有些尴尬地看了陳逸一眼，才說，“我今天來，是想給你介紹一個學生。”
“學生？”
背對着他們的費曼發出嘲諷的聲音，“有什麽人會找我當導師？”
這時，陳逸開口了，“我想跟你學習上古通用文字。”
費曼終于重新轉過身來，用混濁的眼睛打量了他一眼，布滿皺褶的臉上帶着冷笑，“你想學上古通用文字？”
“沒錯。”陳逸看着他，說，“我想，你肯定很需要錢吧，我可以支付學費，隻要不太過份。”
費曼臉上的皺褶動了一下，冷冷地看着他，“一個金币，一天。”
“費曼，這個價格太離譜了。”一旁的安格列一聽，急忙插口道，“即使是導師，也不可能收這麽貴的學費。”
費曼不爲所動，“如果請不起的話，就離開吧。”
安格列還想說什麽，被陳逸攔住了，說，“這個價格我可以接受。”
“嘿嘿。”費曼咧嘴笑了起來，露出缺了大半的牙齒。怎麽看，都像是冷笑。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陳逸自然不是冤大頭，“每天的教授時間，不得少于四個小時。除了語法之外，你每天要教我兩百個不重複的單詞。”
費曼看了他一眼，臉上的冷笑更加明顯了，“可以。”
“我明天中午吃完飯後，會派人過來接你。希望你提前準備好。”陳逸說完後，跟安格列一起離開了。
…………
這幾天，陳逸聘請了一名管家和幾個仆人加上馬伕，在這個時代，服務行業極端落後，水要人打，柴火要人來劈，衣洗要手洗……要是不找多幾個仆人，這些事情都要自己來幹。
他還買了一輛馬車。第二天，他就派人用這輛馬車，把費曼接了過來。
雖然費曼看起來很不靠譜，但也許是看在金币的份上，他的态度還算認真。
陳逸隻聽了一天的課，就認可了這個老師。這個酒鬼，确實是有真材實料，對上古通用文字掌握得非常好。
送走了費曼後，陳逸回到房間裏，摘下了胸前的針孔攝像機，開始複習了。
他很清楚，以費曼這個酒鬼的脾氣，教他的時候絕對不會有太多的耐心。而他即使有着可以提升悟性的吊墜，卻也無法達到過目不忘的地步。
所以，他裝上了針孔攝像機和錄音筆，将一切都記錄下來。
上古通用文字是一種類似于英語的字母文字，今天費曼教他的，是最基礎的字母。
他複習完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基礎字母的順序，将費曼依言教給他的兩百個單詞記下來。
他之所以敢要求一天學習兩百個不重複的字母，自然是倚仗攝像機。
而費曼敢答應這個條件，也是笃定他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将兩百個單詞記下來。今天授課的時候，費曼的語速特别快。
可惜，他永遠也不會想到，這個世界會有攝像機和錄音筆這種東西。
陳逸隻需要把語法學會，再花一點時間，把費曼所會的單詞給掏空就行了。
他不需要把所有單詞都背下來，隻要把這些單詞簡單地編一個詞典。要用的時候，翻開詞典查。
這是他想到的，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内将那本筆記翻譯出來的辦法。
接下來的日子，他上午監督艾麗卡訓練，下午跟着費曼學習語言，晚上複習，半夜偶爾回地球一趟，處理事處。過得異常的充實。
忙碌的日子過得總是特别快，不知不覺，已經是一個月過去。
“今天的兩百個單詞，有一百多個都是以前說過的。”
課程結束後，陳逸對依然是那副邋裏邋遢模樣的費曼說道。
費曼瞪着渾濁的眼睛，面無表情地說，“那又怎麽樣？”
“跟據我們的協議，你必須每天教我不重負的兩百個單詞。”
陳逸神情平靜地說，“你已經不是第一次拿以前教過的單詞來唬弄我，而且，重複的單詞越來越多。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交待。”
“交待？”
費曼神情中，顯得很憤怒，“是你把我耍了，一天兩百個單詞，一個月要教你六千個，上古通用文字總共才多少個單詞？”
他确實很惱火，原本他覺得，這小子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背下兩百個單詞，結果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好幾次教重複的單詞的時候，都被這小子給發現了。
他才意識到，這小子說不定就是那種記憶力超強的人。短短一個月，他會的單詞，都被掏空了。他心裏很不甘，覺得自己吃虧了。
陳逸的聲音依然平靜，“這是你當時答應過的。”
費曼瞪着他，吼道，“我現在反悔了。”
“那真是太遺憾了。”陳逸輕輕歎了一口氣，顯得有些無奈。
“哼。”
費曼冷哼一聲，就要離開，聽到身後傳來陳逸的聲音，“交易就是交易，達成之後，就應該盡力履行。貿然反悔的話，會受到懲罰的。”
費曼猛地一個轉身，狠狠地看着他，“你在威脅我？”
陳逸慢慢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用依然平靜的聲音說，“沒錯，我在威脅你。如果你不想今天被沉到護城河裏的話，就把剩下的單詞，給我寫出來。”
“你……”
費曼胸膛急劇起伏，可是一接觸到陳逸的眼睛，就感到渾身冰冷，他知道，這個人絕對說得出，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