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整個大山,換上了一件厚厚的潔白的棉衣。
好在東北人民對大雪已經習以爲常,祖祖輩輩積攢了足夠多應對大雪的經驗,如果哪一年不下雪,他們才會擔心。
張狼在大喇叭上指揮村民清掃積雪,“西龍山莊的老少爺們注意了!西龍山莊的老少爺們注意了!
年輕人都去蔬菜大棚和養殖基地清理積雪,村裏的積雪交給老人,護林隊負責通往鎮上的山路!
重複一遍,…………”
雖然雪還沒有停,但是西龍山莊不能做等雪停再去清理。
西龍山莊的出産,每天都要運到黑水縣,上火車,轉運到濱城,再通過飛機運往東南亞各國。
運輸停一天,損失就幾十萬。
張狼不差幾十萬,可是也不會眼看着幾十萬爛到地裏。
接着又給工程公司打電話,安排他們從縣城一路清理過來。
清理積雪西龍山莊非常有經驗,張狼下完通知走出村委會,西龍山莊的人已經開始有條不紊的清理起積雪。
一袋一袋的除雪劑被從倉庫裏搬出來,撒到路上。
說除雪劑高大上一點,其實就是海鹽。
黃豆大小的海鹽,從袋子裏倒出來,撒到路上。
爲了除雪,西龍山莊每年都會購買大量的海鹽,就是那種沒有經過加工的粗鹽。
因爲下雪學校裏停課一天,村裏的熊孩子們可高興壞了。
熊孩子們最喜歡的就是下雪,不光不用上課,還可以盡情的瘋,隻要不去村外,他們想怎麽玩就怎麽。
堆雪人,打雪仗,鑽雪洞藏貓貓都可以。
主要是這個年代的孩子,還不像後世二十一世紀的孩子那麽金貴。
瘋玩一天,弄的渾身濕透,回到家也就是被家長踹兩腳,拎到屋裏換上幹淨棉襖棉褲完事。
這也看出西龍山莊現在富了,孩子們不止一身棉襖棉褲。
張狼他們小時候,瘋玩一天,棉襖棉褲濕了,隻能躲到炕上被窩裏,等着家長把濕的棉襖棉褲烤幹再穿,要是家長一時沒時間烤,那就隻能在被窩裏貓着。
張狼一邊趟着雪往外走,一邊回憶着自己童年時光。
閃身躲過一個飛來的雪團,張狼回身望去。
“哎呀,沒打中!”
“臭小子!”張狼笑罵着晚上抓起一把雪,砸過去。
“砰!”
打個正着,剛才襲擊張狼的熊孩子被砸的滿頭滿臉都是雪。
張狼無良的大笑着。
這要是二十一世紀的孩子,早就咧着嘴哭開了,這些熊孩子,不光不哭,反而因爲張狼回擊他們,樂的大叫起來。
他們高興終于有大人願意陪他們玩了。
“哎呀,快反擊!”
“打啊!”
“打到狼爺爺!”
“目标狼爺爺,攻擊!”
随着叫喊聲,七八個雪團朝張狼飛了過來。
張狼一邊躲着雪團,一邊開始還擊。
張狼可不是熊孩子們,扔出來的雪團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力道,準頭更不用說,許多張狼不躲,都離他好幾米遠。
張狼扔出去的雪團,又快又準,每一個都準确的砸到熊孩子們身上。
“哎呀,快跑啊……狼爺爺太厲害了!”
“快跑啊!”
“狼爺爺來了,快跑啊!”
熊孩子們一看打不過,喳喳呼呼的一哄而散。
張狼和熊孩子們打雪仗,欺負熊孩子們,旁邊清理積雪的老人,也都毫不在意,最多笑笑,就繼續幹活。
張狼在蔬菜大棚、養殖基地巡視了一圈,看看有沒有問題。
蔬菜大棚和養殖場早就通上了暖氣,因爲室内溫度比較高,棚頂上的積雪并不多,很容易清理幹淨。
張狼沒有打攪清理積雪道村民,轉道來到了村鍋爐房。
西龍山莊早就實行了集體供暖,燒的是沼氣。
鍋爐房也和沼氣站挨在一塊。
看鍋爐的是村裏的六位老人,六十多歲,不用參加集體勞動了,可是他們身體倍棒,閑着沒事,主動要求發揮餘熱,村裏就把沼氣站和鍋爐房交給他們。
張狼想讓他們這些老人歇着,安享晚年,可是人老了閑不住。
尤其是這些剛過六十,不到七十歲的人,更是閑不住。
紛紛要求幹活。
于是張狼也就順應民意,把比如看守鍋爐房,看守水電站,村子裏的街道衛生,這一類的比較輕快的工作交給他們。
“寶山大爺,東安舅舅,怎麽樣,鍋爐房沒有問題吧?”
“主任來了?沒問題,能有什麽問題?
我們看鍋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董寶山大聲說道。
“咱們現在全村,包括那些生靈子都靠你們了!
這鍋爐要是出了問題,咱們全村挨凍不說,那些生靈子得死一半。”
“放心吧,主任!我們現在六個人三班倒,指定不能出問題!”齊東安拍着胸脯說道。
“那就好!你們忙着,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離開鍋爐房,張狼回到村部。
村委委員們也都巡視回來,一一像張狼彙報各自巡視目标的情況。
防雪,除雪,恢複生産,這套村裏年年都搞,而且每年冬天都不止一次,不用張狼安排,大家也都清楚自己幹什麽。
“狼崽,今年還給山裏的牲口送吃的?”張狼的大舅詢問道。
“送吧!都是生活在大山裏,咱們也都算是鄰居!
大雪封山,扔些牧草,糧食出去喂養野牲口,也算是積德行善。”
“好吧!我回頭安排!”大舅點點頭。
作爲老獵人的大舅,對資助野牲口過冬這事,反而是最積極的。
這個和老獵人從來不會獵殺帶崽的野牲口是一個道理。
大雪并沒有阻擋住西龍山莊的發展,一切照舊,西龍山莊依然處在高速發展中。
轉眼間,到了元旦,大妹和段虎的婚事就定在這一天。
一大早,張狼也換上了一身新唐裝。
雖然沒有搞十裏紅妝那麽誇張,可是張母配送的嫁妝也不少。光綢緞的被子,就十二床。
都是十斤重的厚被子。
三個人用扁擔挑着,其他的電視機、洗衣機、冰箱、空調、暖壺、洗臉盆等等,二十八個人連挑加擡,隊伍也不短。
本來這些陪嫁,有些東西,按說應該提前一天送到段虎家裏,可是張母爲了出嫁的時候隆重一點,在她的堅持下,除了比較笨重的家具,其他的都跟着大妹一塊出門。
段虎抱着大妹上轎,張母哭的跟淚人一樣。
雖然閨女這幾年都不在家,可那是自己家的人,今天過後,閨女就成别人家的人了。
張母一哭,大妹那邊也跟着哭。
倒是真應了哭嫁的習俗。
張狼和唐菲菲作爲娘家哥哥嫂子要去送嫁,顧不得勸張母。
好在有幹娘,在旁邊勸說着,張狼的幾個大娘也在一旁勸着,好不容易才勸的張母止住眼淚。
“别哭了!一會把妝哭花了,怎麽拜堂?”張狼敲敲轎子的窗戶提醒大妹。
“已經哭花了!”轎子裏傳來大妹帶着哭腔的聲音。
“……”
張狼無語。
“你讓擡轎的走慢一點,我上去給大妹補妝!”唐菲菲在旁邊安排道。
“那行,你們快一點!”張狼可是知道,女人化妝那個麻煩勁。
張狼上前面讓擡轎的人慢一點走,繞着村子轉一圈。
他娘的,妹妹出嫁,自己這個當大舅子的走着,段虎這小子倒是悠哉,騎着高頭大馬,人五人六的。
此時的張狼看段虎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段虎被張狼瞪的心裏隻發毛,我沒做錯什麽事啊?
登我幹嘛?
快到段虎家(張狼送給段德海的院子)的時候,唐菲菲終于幫大妹補完妝,下了轎子。
不用張狼說話,擡轎的八個護林隊隊員,很自覺的加快了步伐。
别看是八個人擡,可轎子是用小葉紫檀做的,密度大,光轎子本身就超過一千斤,加上大妹和唐菲菲兩個人,一千三四百斤。
擡轎子需要巧勁,和他們平時的負重訓練不太一樣,八個人有些拿勁。
就這一會功夫,八個明勁後期的護林隊隊員身上已經見汗。
終于到了段虎家,踢轎,下轎,跨火盆,進門拜堂。
這一切都有熟悉結婚流程的人在旁邊指引。
至于踢轎門,給新娘下馬威之類的風俗,張狼站在旁邊,段虎不敢做。
負責引導流程的也是西龍山莊的老人,自然向着自己人,很自覺的省略了這樣流程。
有老人高唱着,一拜天地……
一拜天地之靈氣,三生石上有姻緣;——一鞠躬!
二拜日月之精華,萬物生長全靠她;——二鞠躬!
再拜春夏和秋冬,風調雨順五谷豐!——三鞠躬!
二拜高堂……
一拜父母養我身,——一鞠躬!
再拜爹娘教我心,——二鞠躬!
尊老愛幼當銘記,和睦黃土變成金!——三鞠躬!
夫妻對拜……
一拜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白頭偕老,風雨同舟——一鞠躬!
二拜夫妻恩愛,相敬如賓;早生貴子,光耀門庭——再鞠躬!
三拜勤儉持家,同工同酬;志同道合,尊老愛幼——三鞠躬!
送入洞房……
“哈哈……哈!恭喜!恭喜!”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大笑。
“泰山派掌門秦飛龍到!”
“衡山派掌門俞海宏到!”
“嶽家拳嶽繼祖到!”
“蔡李佛拳李明揚到!”
“少林三大家之紅家……”
“滾出去!”張狼一揮袖子,幾個站在門口耀武揚威江湖門派,被一陣風吹的的溜骨碌的滾了出去。
是真正滾出去。
娘的!
想來喝喜酒早點來。
他娘的都拜完堂了才到,還他娘的,自己準備唱名的人……
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