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他張狼剛下海經商的時候,也不比趙德生強多少。
最起碼趙德生敢于嘗試,能想到把東北的山貨運到京城去賣這一點就值得表揚。
“來!咱們去辦公室說!”張狼又一次回到村部。
進了辦公室,張狼安排人給趙德生泡上茶。
“主任!我··············”趙德生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不安。
“你緊張啥?做生意膽子小了可不行!”張狼笑道。
“主任,你看我想的這個生意行不行?”趙德生小心的問道。
“可以!”張狼點點頭。
有什麽不可以的,隻要你能弄到東西,就不愁賣不出去。
這年頭隻要敢幹,想賠錢都是個技術活。
“不過你把咱們這邊的山貨帶到京城去,準備怎麽賣?賣給誰?”張狼笑着問道。
“賣給誰?我找個地方把東西擺開賣,誰要我就賣給誰!”趙德生一愣,心裏很是納悶主任爲什麽這麽問,這個問題也太簡單了,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趕集買東西,找個人多地地方,把東西擺出來賣就是了。不過爲了村裏的基金,他還是老實的回答道。
“嗯!那你想過沒有,到了京城你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人搶你的貨怎麽辦?”張狼又接着問道。
“他們敢搶我的貨,我治死他們!”趙德生瞪着眼睛喊道:“主任,那可是京城,還會有人搶我的東西?”
“京城,京城怎麽了?京城就不能有人搶你的東西了?到哪裏都有地頭蛇,人家能幹看着你賺錢?最起碼也要收你的保護費!你怎麽辦?”張狼笑着說道。
“那我就找公安!我不信公安不管!”趙德生咬着牙說道。
“找公安倒是一個辦法!可是公安去了人家就跑,等公安走了再來找你怎麽辦?公安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保護你吧?
還有,你在街上擺攤賣,你交稅嗎?你交治安管理費嗎?人家公安别說保護不保護你了!讓不讓你擺攤都是兩說的!”
趙德生沒想到,會這麽麻煩,他想着去京城賣山貨和趕集賣山貨差不多,都是擺開了賣。
根本沒有想到他一個人道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受人欺負怎麽辦。
趙德生苦惱的揪着頭發,盯着茶杯發呆,他不甘心自己想好的第一個生意就這麽夭折了。
張狼笑眯眯的看着趙德生,沒有說話,他想看看趙德生能不能想出解決的辦法。
趙德生想了半天,才擡起頭來,“主任,那我找當地人幫我賣怎麽樣?賣一斤山貨我給他提多少錢!”
“可以!這也是一條路子,可是你個他提多少錢?少了人家會不會要?多了你能不能賺的回來?還有你怎麽把山貨運到京城去?靠你肩扛手擡?你能帶多少貨物?賺的錢夠不夠運費?”張狼先是肯定了這個辦法,然後又提出一連串的問題。
趙德生又開始苦惱了,是啊!自己該給多少提成?
最起碼得保證人家有得賺才行,不然誰會白幫你忙活?
運輸,自己一次挑一百五十山貨沒有問題,在家裏收五毛錢一斤,到了京城一斤賣一塊?
這樣一次我能七十五塊錢,可是從這裏到京城來回要兩天多,加上往外賣來回最少要四天時間。
四天賺七十五塊錢?
這麽一算,趙德生沮喪的發現,到京城賣山貨這條路行不通,四天賺七十五塊錢,這還沒給當地人提成,沒有刨除路費吃飯的錢,這麽算下來,還不如在酒廠上班賺的多。
“笨蛋!咱們村和鐵路是老關系戶了!你不會找找關系,一次多運點過去?這樣均攤下來運費不就少了?就你這腦子還做生意?”旁邊村委的幹事趙德剛忍不住笑着插話說道。
張狼瞪了趙德剛一眼,“站着說話不腰疼,你能,你怎麽不敢去做生意?”
“主任,我可以用村裏的關系?”
“怎麽不能用?你的生意村裏也投資了!你賺的錢也有村裏一份!”張狼笑道:“還有,做生意,靠的是什麽?爲什麽有人能成爲家财萬貫的大商人,有人幹一輩子隻能成爲小商小販?
差别就在于對各種資源的利用上,大商人善于借勢,他們會想法設法的把别人的資源變成自己的!”
張狼也看出來了,自己再怎麽逼他,他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了,這個和智商無關,是眼界的問題。
“村裏可以給你提供一百萬的本錢!并且幫你聯系車皮,幫你把山貨運到京城去!這些是村裏給你提供的資源,你好好想想,這樣的生意你準備怎麽做?不着急,你回去好好想想!再寫一份機會書給我!”張狼看看時間,站起來對趙德生說道。
“嗯呐!主任,那我先回去了!”趙德生沖張狼鞠了一躬,轉身離開村部。
趙德生知道張狼提出來的那些問題,也不是在難爲自己,而是把可能發生的事情,提前給自己打個預防針,讓自己想辦法解決。
至于說張狼知道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些問題,趙德生猜想肯定知道,隻不過不肯說罷了。
趙德生倒也沒有埋怨張狼不告訴自己辦法,他不是那種不懈事的人,他知道張狼這是在考驗他,是真心在幫自己,不然不會和自己說這麽多話。
趙德生一路琢磨着回到家裏。
“當家的!怎麽樣了?主任同意了嗎?”趙德生的媳婦看到趙德生回來,忙關心的問道。
“老二回來了?”趙德生的娘也在屋裏問道。
“是啊!娘我回來了!”趙德生先回答了老娘的問話,才又對媳婦說道:“還沒有呢!主任給我提了好多問題,讓我琢磨明白了,再重新寫一份計劃書交給他!”
趙德生把張狼對他說的話向媳婦還有老娘學了一遍。
“老二啊!主任說的對!這些事都不能不防!我記得你爹有一回,到哈市返去賣山貨,結果因爲沒有交保護費,山貨被人家搶了去,連身上的錢都給搶光了!最後要着飯回來的!”想起自家男人的遭遇,趙德生的老娘又開始抹起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