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喜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的說道:“張主任,當初咱們簽的投資協議是你們西龍山莊負責投資建蔬菜大棚,并且負責銷售,現在你看················大棚裏好多蔬菜都爛到地裏了,唉!真是讓人心疼啊!這個······你看·····是不是·········”
“趙大叔!你想說什麽,直接說就行!不用吞吞吐吐的。”張狼也大約猜出來趙二喜想要表達什麽意思了。
“張主任,你看你們負責銷售,現在蔬菜爛到地裏了,雖然是因爲天氣的原因,可是不能讓我們老百姓吃虧啊!這個當初合同約定的百分之二十你是不是得賠償給我們?這樣才好談接下來的合作!”趙二喜依然不緊不慢的說着。
“老趙?你他娘的腦子讓驢踢了?”不等張狼說話,蘇屯的書記蘇傳河搶先開口罵道。
“老蘇,我這也是爲了老百姓的利益,他們起早貪黑的種大棚不容易,總不能讓他們白忙活吧?西龍山莊家大業大這一點損失他們承受的起,可是我們老百姓損失不起!再說了,這也是合同上約定好了的!”趙二喜看了蘇傳河一眼,繼續講他的道理。
張狼沒有說話,心裏被趙二喜的道理給氣笑了。
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認真看合同,當初合同約定是有這麽一條,如果因爲西龍山莊運輸銷售跟不上,導緻蔬菜滞銷或者損壞,由西龍山莊負責賠償村民的損失。
可是下面還有一個免責條款,那就是發生了合同當事人無法預見、無法避免、無法控制、無法克服的意外事件(如戰争、車禍等)或自然災害(如地震、火災、水災等),以緻合同當事人不能依約履行職責或不能如期履行職責,發生意外事件或遭受自然災害的一方可以免除履行職責的責任或推遲履行職責。
而暴風雪就是不可預見的自然災害,屬于免責範圍内的不可抗力因素。
“老趙!你··············這是你的注意還是你們村的注意?王大軍呢?他怎麽沒來?”曹炳雲皺着眉頭問道。
王大軍是大家窪的書記,趙二喜則是大家窪的村長。
曹炳雲的意思很清楚,這個是你個人意見還是集體意見,要是個人意見就不要再提了,别在這找難看了;要是集體意見,那你繼續。
畢竟要是集體意見,代表人家村集體通過的事情,别人沒辦法插嘴,就要看鎮上的意見和西龍山莊怎麽說了。
“是我們村的集體意見!咋了?”趙二喜大大咧咧的說道。
趙二喜這麽一說,别人還真不好再說啥了。
其他幾個村的書記村長都一臉驚訝的看着趙二喜和張狼。
一方面感覺趙二喜他們大家窪做事不地道,他們雖然不懂法律,但是單純的從老百姓的角度去考慮,也覺得這麽做有些不近人情。
一方面又想看看西龍山莊這邊準備怎麽處理這樣的事。
張狼依然沒有說話,端着茶杯慢慢的品着茶,四大爺、田勝久等人氣的臉都紅了,想說話,也被張狼用眼神制止了,一時間會客室裏很靜,氣氛變得很尴尬。
作爲召集人,孫建國不得不開口說話,雖然他心裏也有些鄙視趙二喜的說法,但是他是鎮政府的一把手,必須做到一碗水端平,“張主任,既然趙村長提出來了,怎麽解決你也說說!”
“好吧!那我就說說!蘇大爺,曹叔!你們呢?是不是也要索賠?”張狼沒有急着回答趙二喜的問題,而是看向蘇傳河和曹炳雲兩個人。
當初一開始說的是投資一個村子,後來三個村子都接連建了土地廟,并且組織了幾次祭拜活動,又找了村裏嫁到西龍山莊的閨女說情,最終三個村全部都進行了投資。
“要啥索賠啊?老子可張不開那嘴!蔬菜爛到地裏那是老天爺的事!怪不得哪一個人!說起來,我還要想你張主任讨個情,這眼看蔬菜就要爛到地裏了,所以我做主把蔬菜分給鄉親們吃了,這個你可不能管我們要錢!”蘇傳河鄙視的撇了趙二喜一眼大聲說道。
“是啊!要啥賠償?這個要怨隻能怨老天爺!再說那些蔬菜也沒有真爛到地裏,而是我們大家夥給分吃了!”曹炳雲也跟着說道。
“既然你們不要索賠,那我就來說說趙村長的事!這個我認爲是好事!合同怎麽規定的就怎麽辦,這個理走到哪裏都說的過去!我們村搞投資,就喜歡和遵守合同的人打交道!”張狼笑眯眯的說道。
趙二喜一聽張狼這麽說,滿臉得意的四下看了看,意思很清楚,看看人家西龍山莊的村長都支持我的看法,你們跟着我沾光吧!
四大爺一聽急了,張口想要說話,張狼擺擺手讓他稍安勿躁,“這個當初合同是我拟定的!是四大爺代表我簽的合同!四大爺,麻煩你把合同拿出來,給孫鎮長看看!”
“你等着!”四大爺氣呼呼的摔門出去了。
時間不長,四大爺拿着當初簽定的合同走了進來,往桌子上一扔,“都在這裏了!”
四大爺心裏有氣,他非常清楚,這事換誰都有氣,沒當場開罵已經算是給他,給孫建國等人面子了,張狼隻能聳聳肩,笑笑,把合同推給孫建國,“孫鎮長!你看看吧!這個是當初簽的合同!”
孫建國拿起合同,翻了翻,他以前在中央共青團委工作,對合同也是十竅通了九竅,隻剩一竅不通,拿着合同看着張狼,不知道他股子裏賣的什麽藥。
這事很明顯,以他個人的看法,趙二喜有些無理取鬧,但是以他對張狼的了解,張狼絕對不是那種肯吃虧的主。
“第三條就是剛才趙村長提到的如因運輸或銷售原因造成蔬菜擠壓損壞,損失由我們西龍山莊負責!另外你再看一下第七條。”張狼笑了笑,很平靜的指給孫建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