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狼和張母說聲,“娘,晚上我不在家吃飯了,去西跨院和戰友喝酒。”
“去吧!把地窖裏的野味帶上些!人家爲了你抛家舍業過來!你可不能虧待人家!”張母交代道。
張母對人還是很大方的,我可以給你,也可以不要,但是吃虧不幹的人。
“知道了,娘!”張狼答應一聲。
“小樹,小河!過來幫忙!”張狼招呼兩個弟弟過來幫忙拿東西。
從地窖裏拿了兩隻狍子,七八隻野山雞,還有半扇鹹臘肉,又抱了四箱茅台,來到西跨院。
對于張狼拿來的東西,曹斌、孫大兵等人也不客氣,伸手幫忙把東西接過來。
用他們的話,反正這輩子欠連長的已經還不清了,也不差這點東西了。
曹斌的媳婦何花也來了,都是勤快人,和桂芳兩個人照顧十二個老爺們吃喝拉撒,一點怨言都沒有。
張狼來的時候,桂芳、荷花她們把菜已經炒的差不多了。
張狼一到,菜就開始往桌子上端。
張狼也不客氣,脫了鞋往炕上一座,等着上菜。
等到上酒,張狼笑着問道:“都怎麽樣?在這還适應吧?”
侯平良搶先開口說話,看樣子這話在他心裏憋了挺長時間了,“連長!挺好的!就是我這人嘴笨,當老師不太合适!你能不能給我安排個别的活?”
“猴子,你不當老師,那你想做什麽?”張狼問了一句。
“連長,我聽說咱們村成立了建築隊,要不我去建築隊給大家做飯吧!你知道我以前跟我們村的廚子學過幾天做飯!”
侯平良這麽一說,張狼倒是想起來了,猴子做飯上還是很有天分的,以前在部隊,野外都是猴子給大家弄吃的,是他們的兼職火頭兵。
“猴子!既然你喜歡做飯,那這樣,等過了年,我帶你去關家拜師!你好好跟關家老爺子學學怎麽做菜!雖然關家以前不收外姓徒弟,不過相信我去,應該能給幾分面子收下你。”
張狼不知道他今天的無意之舉,居然造就了一位頂級大廚。
侯平良在十年後成了福德大酒店的總廚。
說話間,菜上起了!
張狼端起酒杯,高高舉過頭頂,“兄弟們,這第一杯敬死去的兄弟們!他們是替我們死的!我們就要替他們好好活着!”
“敬死去的兄弟們!”曹斌等人也把酒杯高高舉過頭頂。
“幹了!”
張狼仰頭把酒倒進嘴裏。
部隊上用的缸子,這一杯酒足有一斤多,就這麽喝下去。
因爲提到死去的戰友,氣氛一時有些壓抑,酒桌上很安靜,張狼也沒有說話,隻是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菜。
“來!第二杯!敬我們這些還活着的人!相對于那些死去的戰友,我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幹了!”
“敬我們這些活着的人!幹了!”
第二杯酒下肚,二斤多了。
大家都帶上了幾分酒意,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部隊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快意時光。
慢慢吃了幾口菜,壓壓酒勁。
其實喝酒的人都知道,兩杯酒下肚,這菜的味道就根本吃不出來了。
吃菜也隻是爲了壓住酒勁。
“第三杯酒!敬我們的國家!願我們曾經守衛的國家繁榮昌盛!”
“敬我們的國家!繁榮昌盛!”
第三杯酒下肚,快四斤了。
躲在外邊的桂芳看着直咋舌,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喝酒的。
這不是喝酒,這是在灌酒,硬生生的往肚裏灌酒。
她擔心的拉拉何花的衣服,問她要不要進去勸勸!
這麽喝下去,會出問題的。
何花搖搖頭,她以前見過當兵的喝酒,都這樣。
三杯酒下肚,張狼不再敬酒,開始随意喝,大家在一起好幾年,誰的酒量有多大,心裏都有數。
三杯,小四斤酒,他們中間有超過一半的已經過量了。
果然随着張狼發話,接下來随意喝,一半人直接歪倒在炕上睡了過去。
三杯足夠了,三杯酒既續了他們的戰友情,又讓他們發洩出了心中的不滿。
對國家、對社會、對張狼的不滿!都在這三杯酒裏煙消雲散。
男人不用說那麽,三杯酒,可以解釋一切。
張狼也帶上了酒意,“不要以爲我叫你們來是可憐你們!狗屁!這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老子可憐的過來嘛?”
“老子叫你們來,是讓你們來幫忙的!别他娘的一個個好像欠我幾個億似的!”
“連長……”
“認我這個連長就好好幹!好好跟着湯圓學習怎麽當好一個老師!老子讓你們當老師,等于把自己的子孫後代都他媽的交到你們手裏了!”
“誰他娘的敢掉鏈子!老子收拾不死他!明天你告訴他們幾個,這是最後一次!以後老子不會再解釋什麽!想不開的!村南有條黑水河!跳進去,老子保證不救他!”
張狼很久沒有罵過人了,今天又一次忍不住罵人。
他壓了一下午的火了。
下午從湯圓口中得知,這些人幹事看似積極,實際消極,做什麽都好像是在應付差事。
張狼很生氣,聯想到自己回來這幾天,他們都沒有露面,大家隻是一牆之隔,自己沒有時間看他們,難得曹斌他們就不能來看他嗎?
張狼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心裏想的啥了。
不就是覺的自己都是無用的人,叫他們過來是可憐他們,讓他們當老師也是爲了滿足他們那點小小的自尊心。
也正是這種想法,讓他們不願意出現在張狼的面前。
既然這份情領了,就安心當個混吃等死的米蟲。
“連長……”
“連長,我們……”
“你們啥?你們幾個抓點緊,相中那家的閨女和我說!我去給你們說媒!不同意老子就給你們搶回來!”
“連長,嬸子給我說媒了!猴子還有大兵都有對象了!”
“你呢?你有沒有?”
“我……我也有了!”
“好!好啊!來!這一杯敬你們的對象!祝我們都能找個好老婆!”
“敬對象!”
第四杯酒下肚,五斤了。
桂芳在外面看着,她好像有些理解自己的男人了。
理解自己的男人爲什麽因爲連長的一封信,坐在擔架也要過來。
在她眼裏,連長的身上有一種光芒,吸引着人,不自主的想要往他身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