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們說的什麽啊,他怎麽就走了?”
卿未衍就這樣走了,不知去了哪兒,雲不飄連連詢問,墨傾城把自己縮成一團冬眠一樣,漸漸,她也不問了。
隻是,日子越來越寂寥,她越來越坐立難安,連橙七暗妖傷好後她都沒心情與他們約會。
都蘭來了一趟,高深莫測的問她考慮的怎樣,再次說狐族能護得住她。
雲不飄跟魅無端說,她要“死”。
魅無端想了許久:“好吧,你消失也好。”
他去看過仙子廟,那香火旺得,吓人。求姻緣是對門業務,求官運亨通家宅興旺财源廣進平安和順是人之常情,求生男生女甚至母豬多下崽的,也說得過去,可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盡管他們知道求得不過是個心理安慰,但凡人不這樣認爲。
有些凡人的詞是有一定六族共通道理的。
比如,功高震主。
凡人有自己的信仰體系,最具現化的便是皇帝,求皇帝老子保佑民間無戰事,求老天爺保佑沒有天災,求龍神降雨,求菩薩保佑,求天尊保佑,求土地公土地婆保佑.
自稱一系,卻也得天道認可。
雖然求着的這些神啊仙啊并不存在,但無數凡人的信力凝結也能産生奇迹。
這奇迹,是另一種他們得不到的力量。
如今,這份不該他們碰觸的奇迹被雲不飄插一手。
香火鼎盛,人心所向。
皇帝不願意邪教分享他的民心,老天爺就願意雲不飄分享它的信力了?
晚退不如早退。
思考良久,他找到雲不飄:“那随我回幽冥吧。分一半封印在地底吧。”
雲不飄聽着一樂,埋地底,真的是死一死呢。
沉吟着要如何跟大家說。
孟償自然跟着自己,杜三缪和東福.看他們自己的意思。
茶樓已經空了,會仙樓随便那些老頭子住吧。可學院那邊該怎麽辦?
那些孩子才過上兩年的平靜生活,自己一下撒手不管.
見她苦惱,孟償好笑:“你又不是真的走,隻是換個身份,先生們也不會走,若你不放心,不如問問薔淺淺。”
對哦,先生們不管事,但薔淺淺有那個實力。
“你要走?”薔淺淺詫異。
雲不飄解釋:“是氿泉縣主需要離開,我也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不過還有分身在。”
“我就說嘛,你不是不能離開氿泉嘛。”她不在意的扇着翠鳥捉魚的扇面:“既然如此,跟以前有什麽不一樣?說得好像你以前操心過學院似的。”
“.總歸我是發起人吧,課程是我設計的。”
“你也就出個點子了,還有什麽用。”
“.”
“走吧走吧,有我在你擔心什麽,你走了我正好放開幹,哦,對了,給我多留些錢。”
一點都不舍不得我嗎?
“那個,杜三缪你覺得——”
“閉嘴吧。”薔淺淺煩躁的揮扇子,這天氣,夠熱的,都入秋了,老天也不下個雨。
她道:“不要跟我提他,非要給我買燈籠,老娘帶着一群孩子紮了好幾天,看着就想吐,還給我買什麽并蒂蓮的,煩不煩,看見男人就想吐。”
雲不飄一呆,恍恍惚惚:“燈節——過了?”
薔淺淺莫名其妙:“這要進九月了,早過了。”
雲不飄一拍額頭,卿未衍,又是你,你鬧的什麽離家出走,墨傾城跟着鬧情緒,這下好了,第三個中秋節就這樣過去了?!
啊啊啊——什麽仇什麽怨!
她黑着臉找到于心心:“燈節你沒來約我?”
于心心兩手抓算盤,呆滞,半天:“啊啊啊——中秋過了?”
她竟也不知道?
雲不飄奇怪:“你們不是很看重這個節日?”
阖家團圓呀,據說很隆重的。
于心心焦頭爛額:“我娘把她嫁妝的賬給我,給我的時候還提醒我來着,說莊子上會送蟹過來,後來——”她看着桌子上一堆一堆山一樣的賬本欲哭無淚:“我給忘了。”
螃蟹忘了,中秋忘了,約會——也忘了!
啊——她後知後覺,跳起來:“這該不是我爹娘要拆散我和維維的陰謀吧?”
于太太掀簾子進來,一臉嫌棄:“用得着我們拆,你打起算盤來忘了他,他讀起書來也忘了你呢。”
怎麽回事?
于太太坐下來,對雲不飄道:“孟維那孩子看着不錯,咱們做父母的不得多考量考量。”
雲不飄點頭。
“中秋前幾天就留意,怎麽也不來給個表示,總不能老讓心心去找他。”
雲不飄再點頭。
“他家給送了節禮,他母親也遞了話,親親熱熱的,可他這個正主,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老爺派人去看,好嘛,人在北城,一群人熱火朝天的說什麽編書的事,早把我家心心忘到十萬八千裏了。”
于太太說着說着嗓音拔高,顯然對孟維生了氣,姑娘還沒嫁過去呢就不當回事,真嫁給他了這還能過日子?
于心心拉拉于太太,小小聲:“娘~我也忘了他了。”
“這正好。說明你倆沒緣分。你給我老老實實的不準再去找他。”于太太發了狠:“姑娘家多金貴,整日裏追着個男子像什麽話,他有心,他就來,他無意,你就給我死了這條心。我于家的閨女不愁嫁。”
于心心垮臉。
于太太語重心長:“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年紀還小不定性,如今你看他長得好非他不可,日後看到比他更好看的呢?”
于心心立即道:“沒有比維維更好看的。”
瞪眼噘嘴,賭咒發誓似的。
于太太氣笑:“憑你這句話,你就不是真心喜歡人家,得得得,你呀,也别禍害人家去了。”
不待于心心再反駁,于太太轉向雲不飄:“飄飄,你幫我說說她,這兩個人在一起看得是情投意合,哪能隻看臉。”
一瞬間,雲不飄特别的心虛。
她道:“對,哪能隻看臉,還得看人品、性格、爲人處世,關鍵雙方彼此都得有意。”
于太太滿意了,于心心鼓了嘴,你還是不是好朋友了?
雲不飄眨眨眼,再對于太太講:“臉好看也是有用的,生個小外孫多可愛啊。”
前半句有待商榷,可後半句一下子戳到于太太的心窩裏,隻要想象一下于心心将來生的孩子,若是随了孟維那模樣,哎喲,哎喲,這是給她喝蜜呢。
于太太笑得眼尾褶子壓不下:“也就一張臉——”
雲不飄:“孟維腦子也聰明呀——”
想想自家小外孫小時可愛大了俊美,大紅狀元袍一披,打馬遊街,哎喲哎喲,這是百花蜜呀。
于太太擡手按着兩邊眼角,笑容止不住,又苦惱:“可是,他那樣子可不像喜歡我家心心。”
再俊再多才呢,他不把人放在心上,就不能嫁。
這是唯一的原則。
咳咳,針對孟維這條件制定的唯一原則。
雲不飄嗐一聲,像說于太太自尋煩惱:“他就是個毛頭小子沒開竅,老于什麽人調教不出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