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啓慧不想再廢話,直接将玉臨陌的底掀開:“我家王爺讓我問你,你還要對氿泉做什麽。”
這話可得慎重回答。
于是雲不飄官方版回應:“我可沒做過什麽,我是清白無辜的。”
衛啓慧呵呵,之前我還信你是清白無辜的,但此時看着你這張努力清白無辜的臉,我再信你是清白無辜的話就是對清白無辜這個詞的侮辱。
她雙手握住,放在胸前:“除去我王妃的身份,除去你我身份的差别,作爲一個女人,作爲一個母親,我發誓,我真心實意開心女子力氣變大。”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努力便能做到的。
曾經有一次,王爺醉酒歸來,非要她扶,她艱難的扶着比自己高大雄偉的身軀,歪歪扭扭走向床,腳絆了下,幸好王爺直接撲倒床上,但她卻被他本能的一甩胳膊推到床柱上,後肩青了一塊。
衛啓慧與雲不飄說起這事:“我沒告訴王爺。他不是有心的,也怕他說我嬌氣,我不怪他,我甚至知道他胳膊沒用力,要知道,我家王爺一箭射出可入山石,若他真的用力,我小命去半條。”
“可這才讓人真正的悲哀。”
“隻有那一次意外,王爺對我從未動過手,可我知道世上不少男人打媳婦,平民百姓且不說,朝中大臣官員們,打死小妾的不是稀罕事。若不是正妻在外頭有一定的用處也隻是明面上的好看罷了。”
衛啓慧深深歎息:“女子嫁人,賭得是運氣更是命呀。”
這樣的世道,想想自家女兒被未來女婿苛待時,小巴掌甩過去打掉半口牙,那該是多麽的痛快,總歸自家有權有勢事後可找補,就怕有了争執女兒弱勢被打壞甚至打死怎麽辦?自己能掙紮可以争取到娘家出動的寶貴時間啊。
至于說女婿會不會被打壞打死,冷漠丈母娘表示那是他媽該操心的事。
自從做了母親,尤其是有女兒的母親後,王妃表示自己内心悄悄開啓了暴力的門。
如今一場“異象”,這扇門就要浮出來再無阻擋了!
想想便激動呢。
衛啓慧眼中閃着激動的光:“若是這事能提早二十年——”
呵呵,至少玉臨陌别想那麽容易的娶她,當初她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呢。
雲不飄皺眉道:“爲何世道對女子如此苛刻?”
衛啓慧看着她,苦笑一聲:“因爲——前朝有過女子繁盛男子屈膝的時代呀。”
什麽?
雲不飄驚訝瞪大眼。
“前朝時,女子生存的環境尚算寬容,女子可立戶,可擁有自己的私産,可讀書可做工可抛頭露面,甚至在很多場所與男子同進同出争光彩。”
可惜,我晚生千年。
“那個時代,出了很多驚才豔絕的女子,在很多方面取得了男子都承認的成就。”
衛啓慧眼中全是向往,當朝就沒出色的女子了嗎?有!但,一,男子不會讓女子出頭;二,即便女子做出什麽也不會被承認,隻會安在男子的頭上。
“末帝有一妃姓海。海氏女容顔盛,才氣高,一入宮即得高位。比她容貌更過人的是她的聰明才智和智謀計策。那時皇室紛亂民間不穩,海氏女躲在末帝之後出謀劃策平穩了朝政。”
以一己之智謀,和皇帝的招牌,竟讓朝政穩了。
不得不說,這是個人物。
之後這個人物做成一件前無古人後人不允許的事情——讓末帝封她爲女帝!
兩帝并存!
雲不飄張着大嘴,這個皇帝有些奇葩啊,這是真愛啊還是——愚蠢啊?
“女帝殺了很多人,血洗朝堂,才讓衆臣承認了自己。”
世家勳貴大臣高官,十室九空。
啧啧,多狠呐。
“沒兩年,末帝死了,更成了她一人天下。”
“女帝在位,自然要有女臣,那個時候,女子們走向朝堂占據半壁江山揮斥方遒,也曾開創了一番盛世啊。女子裏,不乏有胸襟有才能大氣卓越的優秀人才呀。”
雲不飄看她兩眼放光的模樣,這是恨不得立馬穿越過去吧。
“隻是女帝老後,皇家、外戚、臣子、叛軍,各方傾軋鬥争下,戰火四起,民間塗炭,繁華勝錦的王朝轟然倒塌。”
“中間過了百餘年的動蕩時代,朝廷自立,小國林立,最終玉氏再統天下。”
“而女帝死後,各方軍閥不約而同對女臣進行追殺剿滅,甚至頒布政令禁制女子讀書,不準女子出門,荒唐者甚至不準女子擡頭。”
雲不飄啊——無法表達自己的震驚。
衛啓慧:“太祖太宗時候,也是頒布了很多針對女子的政令,不是因爲征戰男丁死亡太大急需于恢複人力,當時有人上書的男主死妻妾殉葬的殺人條例都可能會被通過。”
雲不飄嘶一聲:“腦子有病,其實是因爲女帝女臣們開創了盛世他們自愧不如才找着機會将女人往死裏壓吧。”
衛啓慧默默瞅着她,實不相瞞,在下也曾在心裏如此暗搓搓的猜過呢。
她歎息:“多可惜啊,女子都爲帝了,多好的乾坤持平的機會啊,沒想到倒讓後頭的女子萬劫不複了。”
雲不飄想了想:“輕狂了,窮人乍富,沒穩住,翻船了。”
衛啓慧一呆,窮人乍富?
可不是窮人乍富嗎!
自己怎麽沒想到呢?
史書上記載那些女臣得權後的所作所爲,真真就是暴發戶啊!
唉,張狂啊,失策啊。
唉,意難平啊。
早生個一千年,她一定上谏女帝以春風化雨殺人不見血的手段先瓦解敵方陣營鞏固女子新地位哇。
冒進了吧,墳都被人刨了。
衛啓慧蔫巴巴。
“唉,怕是出不了第二個女帝了。”
聞言雲不飄随口道:“也沒那麽難,現在便有女帝。”
衛啓慧猛擡頭:“哪裏?”
修士寫的遊記裏,在凡界某些地方,女子當權,雖然少,但真真實實存在,可能離着太遠消息阻塞,也可能有人不希望這樣的事情被自家的人知道。
聽雲不飄說了幾個地方,有男子爲仆,也有男女平等相待的。
油然神往。
“有生之年,我怕是見不到那樣的場景了。”
感慨一通,衛啓慧終于想起正事,她嚴肅了神情:“王爺意思,接下來氿泉還會有别的‘異象’嗎?”
雲不飄:就是問我作不作妖呗。
長力氣的事是打死不能承認的,隻要天雷不劈下來,誰也沒有切實的證據。
倒是另一樁——
“诶,我給你看個東西。”
雲不飄向袖裏摸,其實是從空間裏拿出一隻式樣簡單大方的腕表,拉過衛啓慧的左手,給她扣在腕子上。
衛啓慧好奇看着,并未反抗,将手腕拿到眼前細看,兩條指寬的黑色皮帶,扣子是她沒見過的樣式,看質地似乎是銅,中間穿過一塊長方的盤,近一指長,半指寬,黑色反光的平滑表面,背面成弧形,貼合手腕,看不出是什麽。摸上去又涼又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