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對程咬金的懲罰,讓長孫無忌很不服氣。
他突然很委屈,自己可是被打了啊,可程咬金卻隻是被罰了一年的俸祿,這算什麽啊?
他越來越覺得李世民對他有成見。
肯定有,不然怎麽會這個樣子?
這一次, 竟然連讓程咬金道歉都不讓了,實在是氣人啊。
下朝的時候,長安城的天氣很熱,長孫無忌的臉色十分難看,一衆官員沒有一個敢靠近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程咬金和秦叔寶他們卻是走了過來, 攔住了長孫無忌。
“做什麽,告訴你們,我不會原諒你們了, 你們也休想拉我去喝酒,我以後再也不跟你喝酒了。”
長孫無忌已經決定了,此後再不跟程咬金這些人好臉色了,更不會原諒他們。
不過這一次他顯然想錯了,程咬金撇了撇嘴,道:“長孫無忌,聖上沒要我道歉,你以爲我會跟你道歉,你個老匹夫,就因爲你的兒子犯事被殺了,你便處處跟秦天作對,我告訴你,現如今我兒子在西涼,你若是讓他出了什麽意外,老夫立馬帶兵血洗你們長孫府。”
“你……你……”
“你什麽你,我說到做到, 所以你以後給我小心一點,該說的話說, 不該說的,你給我憋在肚子裏去。”
原來程咬金是來警告自己的,長孫無忌的心裏有點憤怒,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啊。
他想要殺人。
“好,程咬金,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
長孫無忌在心裏暗罵了幾句,然後便坐上馬車揚長而去,程咬金這裏,呵呵一笑,秦叔寶搖了搖頭:“長孫無忌變了啊。”
“是啊,自從長孫皇後去世之後,我就覺得他變了,越來越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長孫無忌了。”
很多年前,他們這些人的關系也是很好的,隻是時間流逝,長孫無忌爲了他們長孫家的利益,變的越來越不像以前的他了。
以前的長孫無忌是何等的鎮定,斷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可現在的他格局小了,一個人格局小了,很多時候也就變的讓人覺得不那麽有城府了。
人沒有城府是不行的。
幾個人歎息了一聲後,便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雖說他們覺得長孫無忌變了,但他們又何嘗沒有變?
爲了各自的人或者事,他們都變了。
但他們相信他們變的更好了,至少他們沒有害人之心。
李世民回到禦書房後,腦袋是有點昏沉的。
涼州城的事情,讓他心緒不甯。
雖說他相信秦天不是那種會謀反的人,但秦天到底是現如今整個大唐唯一的異姓王啊,這異姓王就沒有讓人放心的。
哪怕他已經安排了很多的後手,可仍舊讓人心裏不安。
“讓袁樓進來。”
李世民吩咐了一聲,緊接着袁樓便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聖上可是有什麽吩咐?”
李世民點點頭,道:“如今涼州城的錦衣衛千戶被殺了,朕沒有嚴懲秦天,此後錦衣衛在涼州城的地位怕是要一落千丈,你覺得這涼州城錦衣衛所可還有存在的必要?”
聽到這話,袁樓微微愣了一下,但緊接着便開口說道:“聖上,錦衣衛乃是幫聖上監督涼州城衆多官員的,若是撤去,恐怕有不妥,臣覺得還是繼續留着的好。”
這錦衣衛所,那裏是能撤的,隻怕李世民心裏不想扯,對他來說也不能撤,一旦撤了,誰還把錦衣衛當回事?
李世民點點頭,道:“若是不撤去,那還得派個錦衣衛千戶去,袁愛卿可有人選?”
這個問題卻是把袁樓給難住了,現如今的涼州城,錦衣衛的存在幾乎已經形同虛設了,所以這派去的人,脾氣不能暴躁,不然惹怒了秦天,還得出事。
可又不能沒有什麽主見,對秦天言聽計從,若是如此,李世民對錦衣衛必定失望啊,這于他不利。
所以這派去的人,必須不卑不亢才行。
想了想,袁樓說道:“聖上,錦衣衛有一個叫袁寶的人,臣覺得他比較合适,此人一直忠心于聖上,而且遇事比較冷靜,斷不會再發生像百裏魚這樣的事情。”
這個袁寶雖然也姓袁,但跟袁樓卻是沒有什麽關系的,這個人李世民也知道,而李世民對他的印象也不錯,他的确是那種比較鎮定的人。
見袁樓推薦袁寶,李世民也就點了點頭,道:“好,既然是袁愛卿你推薦的人,那就他吧,對了,讓他去了涼州城後,申饬一下秦天,不管怎麽說,秦天殺了錦衣衛千戶,就是有錯的,朕不懲罰他,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聽到要袁寶申饬秦天,袁樓的心突然砰砰跳動了一下,這事做的有點不厚道啊,袁寶去了涼州城就申饬秦天,這不是要惡化袁寶和秦天的關系嗎?
不過袁樓是個聰明人,他很快便明白過來,李世民這樣做,是爲了防止錦衣衛跟秦天勾結罷了,畢竟有了百裏魚的前車之鑒,錦衣衛的人誰還敢找秦天的麻煩?
他們不敢找秦天的麻煩,那少不得就要跟秦天往來,這不好。
讓袁寶申饬秦天,不管是秦天還是袁寶,都不怎麽會跟對方再有什麽親密關系了吧?
帝王心術啊,有時候隻是很随意的一個決定,可能就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袁樓這邊雖然心裏想了很多,表面上卻十分平靜,而且立馬就應了下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根本就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反正李世民吩咐什麽,他們緊跟着做就行了。
而李世民看到袁樓這個樣子,也很是滿意,他覺得世上有這般忠于他的人,真的挺不錯的啊。
“好了,愛卿下去安排吧。”
“喏!”
袁樓領命退去,李世民坐在禦書房内,又熱不在的歎了一口氣,這秦天去了西涼之後,他整個人都變的糾結了起來。
他很奇怪,以前的他對秦天可是很信任的,從來不會爲秦天做的一些事情而有所懷疑,可現在,他顯然沒有了那種心境。
也許,一個人随着身份和地位的改變,他自己也會改變,而衆人對他的看法和想法,也會改變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