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氣氛詭谲。
李承乾站在大殿上平靜如常,李恪多少有一點得意,今天主考官的事情,差不多要公布了吧,他支持的岑文本肯定能夠成功的。
因爲他已經聚集了更多的人來爲岑文本造勢。
隻不過, 此時的岑文本卻并沒有勢在必得的勢頭了,他站在大殿上,神情有些落寞,但更多的還是氣,惱氣。
若非李恪擅自做主,他真的有機會,但現在鐵定是沒有了的。
群臣讨論了一些其他問題後, 李恪的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再次提到了主考官的事情。
“聖上,今年科舉考試主考官的事情, 必須盡快定下才行啊,臣覺得岑文本大人最是不錯,應該讓他來當。”
“聖上,臣也覺得岑文本大人最合适當主考官。”
“聖上,臣也覺得岑文本大人合适……”
一時間,朝堂之上,支持岑文本的聲音不絕于耳,仿佛整個大殿上,都是支持岑文本的。
李恪臉上的得意神色更濃了一些。
這個時候,李泰也不肯示弱,稍微暗示了一番後,他的人便也立馬站了出來。
“聖上,臣覺得孔穎達比較合适,他可是孔聖人的後代啊。”
“沒錯,聖上,孔穎達的學識絕非其他人能比的, 讓他來做這個主考官, 再合适不過。”
“聖上,臣是支持孔穎達的。”
“…………”
支持岑文本的和支持孔穎達的聲音在朝堂之上此起彼伏的響起,而且一個比一個響亮,兩個人對于主考官的位置勢在必得。
他們已經完全把太子李承乾給排除在外了。
而此時的李承乾,也好像根本沒有心思去争,隻是有一兩個人跳出來支持了一下馬周,然後便很快被其他人的聲音給蓋了過去。
大殿喧嚣。
李世民看着這種情況,越發的堅定了昨天的決定。
他揮了揮手,道:“諸位愛卿安靜。”
聲音落下,大殿便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李世民,李世民道:“諸位愛卿說的都有道理,不管是孔穎達還是岑文本,都很不錯,他們也的确有這個資格來當這個主考官,不過他們兩個人,朕還有其他事情交給他們去辦,這科舉考試的事情,就由馬周來吧,馬愛卿學識也是不錯,政績也是斐然,朕覺得他能夠勝任此事。”
李世民這話出口,衆人頓時一愣,簡直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這怎麽可能?”
衆人相互張望,李恪的眼眸瞪的老大,他可是勢在必得啊,那馬周那裏有什麽人支持,他的父皇這是什麽意思?
太子也沒有怎麽争啊?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與之争?
李恪向來不信道德經裏的這句話,就算是現在,他也是不信的,他敢肯定,馬周當主考官,背後肯定是有一些他沒有注意到的,可是他現如今腦子很混亂,不管怎麽想,都想不出來。
大殿上有點安靜,特别的安靜,所有的人都被這個消息給弄懵了。
李泰肥胖的身子輕微發抖,眼神裏的怨氣很重。
積雪已經被清掃過了,退朝的時候,皇宮内外都是幹淨的,隻在那些青磚白瓦上,才能夠看到片片的雪白。
李恪走的緩慢,他很快等到了岑文本。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李恪的臉色難看。
“先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此時的李恪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傲慢神色,岑文本也已經恢複了平靜,氣惱不是那麽的重了。
“這件事情,從昨天開始,我們就已經輸了,太子殿下找準了聖上的軟肋,聖上講究平衡之術,而且他并不希望皇權的争奪見血,所以他不會看到你們這些皇子的權勢比太子大,太子也明白這點,所以他故意示弱,讓聖上準許他培植勢力,你們看不到這點,就鬥不過太子殿下。”
風吹來還是冷的,可能真的要過了上元節後,天氣才會轉暖。
李恪聽到岑文本的話後,已經明白了怎麽回事,而明白之後,他突然有點絕望,如果他父皇不希望當年玄武門的事情重演,那他豈不是會着重提高李承乾的權勢,如此的話,他還怎麽争奪?
岑文本好像看出了這一點,道:“不過王爺也不用氣餒,聖上正是春秋鼎盛,在接下來的歲月裏,可是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王爺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就行了。”
李恪點了點頭,心裏卻并沒有怎麽輕松。
皇宮這邊,主考官的事情總算是塵埃落定了,馬周對于這件事情自然是盡心盡力的,他知道,他不僅在爲自己做事,也在爲秦天,爲太子,爲以後的大唐天子做事。
而民間這邊,主考官的事情很快傳播開來,馬周頓時天下聞名。
皇榜客棧這邊,一衆人都在飲酒,他們彼此間都不停的相互張望,有時,也會望向門口,等着那消息的到來。
狄孝緒神色平靜,似乎對于輸赢一點都不在乎,陳白衣旁邊圍了一群人,不停的奉承着他,說他肯定能夠取勝。
而對于這些人的奉承,陳白衣覺得理所應當。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士子從外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出來了,結果出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皇榜客棧一大半的人都站了出來,而且很是期待。
“怎麽樣,誰是主考官?”
“馬周。”
這個結果出來的時候,衆人愣了一下,有人還不相信,又問道:“誰?”
那士子苦着臉,道:“馬周,聖上欽點的馬周,孔祭酒和岑文本大人都落選了。”
這個時候,其他人才終于反應過來,而他們反應過來之後,神色都有點難看。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孔祭酒會輸?”
“就是啊,岑文本大人那也是我大唐少有的文豪啊,他絕對不會輸的啊。”
‘馬周怎麽可能成爲主考官,他何德何能?’
衆人不信,這個時候,狄孝緒卻是站了出來,淺淺一笑:“你們信或者不信,都沒有關系,馬大人就是主考官,陳公子,你輸了。”
陳白衣臉色難看,尴尬至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