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心裏很不舒服,不過他并未發作。
雖然他很不喜歡被人威脅,但作爲一個皇帝,他還是要爲大唐的穩定考慮的。
這些世家根深蒂固,暫時還不是跟他們鬧翻的時候。
所以,在崔桐說完之後, 李淵隻是神色微沉,道:“崔愛卿,此事朕會派人調查的,若真是如你所說,朕絕不姑息那秦天,可好?”
崔桐心裏老大不情願,自己說的情況已經很明了了, 還有什麽好調查的,可看李淵的臉色,好像随時都有可能發怒。
輕易,他也不敢跟皇權作對。
心裏略思索了一下,便躬身退了去。
而就在崔桐剛離開沒多久,尹德妃突然哭哭啼啼的跑了進來。
“聖上,您可要爲奴家做主啊。”
李淵剛被崔桐煩完,現在尹德妃又來了,這讓他的心情越發不爽起來。
“誰人欺負愛妃了?”
尹德妃哭泣着,道:“奴家……奴家不敢說。”
“說,朕替你做主。”
聽到這話,尹德妃才道:“是那秦王,他……他欺負奴家。”
“欺負你?”李淵一開始還沒能明白這句話裏的意思,他很好奇,秦王好的的欺負尹德妃做什麽?
“是啊,今天在宮中, 他見色起意, 突然對奴家動手動***家訓斥他,他竟然不停,還把奴家的手帕搶了去, 說要留做紀念,若非當時有宮女路過,臣妾……臣妾可就真的被他欺負了。”
尹德妃哭哭啼啼的把情況說了一遍,李淵聽完之後,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世民竟然真的做出了這種事情?”
“那還有假,臣妾豈敢用這種事情來騙聖上,這秦王竟然對我這個後母起意,簡直跟那隋炀帝一般無二,聖上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李淵本來是極其憤怒的,可是聽到這話之後,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猛然察覺,自己的幾個兒子跟當初隋朝的情況很像啊。
當初隋炀帝還不是太子的時候,可謂是平定了四方不少國家的,而正是因爲他功勞很大,才被楊堅立太子,把楊勇給廢了。
可結果呢,楊廣剛當上皇帝,就故态萌發,幾年時間,便把隋朝弄的不成樣子。
今天李世民竟然也學那楊廣,欺負起後母來了,這還了得?
刹那間,李淵突然感到一股說出的恐懼感。
“聖上……”見李淵突然沉思,尹德妃好奇的喊了一聲,李淵回過神來,道:“愛妃,朕會幫你出氣的,這個逆子啊,朕絕不會放過他,你先回去休息,以後躲着他便是。”
見李淵并無要對李世民動手的意思,尹德妃心裏隐隐有點不安起來,這可都是李建成給她出的計,用來陷害李世民的,那手帕也的确在李世民的手裏,不過是李世民撿到的。
如今李淵這個樣子,他的任務是完成了,還是沒有完成?
她本來還想再說幾句,可見李淵神情不好,仿佛随時都有可能發作,她也隻能先行退去。
——
東宮。
尹德妃很快把情況派人通知了李建成。
李建成得到這些消息之後,也突然覺得有些奇怪,這李世民可是調戲了尹德妃啊,他的父皇難道就一點不生氣?
這不僅僅是大逆不道,還是搶他女人的罪名啊。
李建成十分的不解,旁邊的宋公卿卻是一笑:“太子殿下,計成了。”
“父皇并未處罰李世民,何來計成?”
宋公卿搖搖頭:“非也,聖上越是不動,就越說明聖上對李世民起了戒心,他這是擔心打草驚蛇啊。”
被宋公卿這麽一說,李建成頓時恍悟:“那接下來怎麽做?”
“接下來的事情,隻怕還要靠裴寂才行。”
兩人相互張望了一眼,緊接着露出了會心一笑。
皇宮,禦書房。
就在這天黃昏的時候,已經在禦書房坐了半天的李淵,突然下了一道命令,派人将裴寂給宣來。
裴寂得了命令之後,急匆匆便趕了來。
“聖上,如此匆忙召喚微臣,不知所爲何事?”
李淵看着裴寂,道:“裴愛卿朕是信得過的,有些事情,想聽聽你的意見……”
李淵把今天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裴寂聽完之後,神色大驚,道:“秦王怎麽做出這等事情來?”
李淵擺手:“裴愛卿就說朕該怎麽做吧。”
裴寂猶豫了一下,道:“事關皇子,微臣本不應該多言,隻是聖上信得過微臣,微臣又必須爲大唐賣力,爲聖上盡忠,是以鬥膽說了。”
“說!”
“秦王行爲,實在不妥,從這件事情,不難看出他有隋炀帝的一些影子,爲了大唐千秋萬載計,聖上當保護好太子才行,秦王有過,但不應懲罰,不然有損皇家臉面,當削弱秦王勢力,等以後再找機會斷他念想才行。”
裴寂說的字字發聩,李淵的反應卻是平常,其實這些情況,他早都已經想過了,李世民身邊文臣武将那麽多,他若對李世民動手,這不是逼他逼宮嗎?
他很擔心這種情況,但又不肯相信李世民,這個自己最喜歡的兒子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所以,他才把裴寂叫來,聽聽他怎麽說。
“裴愛卿考慮的周全,隻是如何削弱世民的勢力呢?”
“聖上,依附于他的那些文官武将,能調到外面的就盡量調到外面,這樣秦王在京城勢孤,自然也就掀不起什麽風浪了。”
裴寂跟李淵兩人在禦書房一番長談,等裴寂離開皇宮的時候,天色已晚,長安的寒風蕭瑟,好似一場風雨将至。
而就在裴寂離開皇宮的時候,李淵坐在禦書房,随手發了一道诏令:秦家村開國縣男秦天,與盧家之女盧花娘私通,有傷風化,念其以前征戰有功,責令左遷龍口縣任縣令一職,三日之内啓程,不得有誤。
李淵的诏令寫完之後,立馬有太監收了去,李淵這裏,終于松了一口氣,雖然秦天是李世民身邊很不起眼的一個勢力,但卻是目前他可以立馬找到理由給調離長安周圍的啊。
這隻是個開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