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散漫随意的樣子,這輕慢不走心的态度,換一個人都會惱怒之極,不過,皇甫宇軒早就打聽過這位三皇子的性子。
便是當着東唐的皇帝,這位也是如此。
但這樣被占住主動權,皇甫宇軒心中有些不爽。他轉換了一下坐姿,一改剛才的熱情笑意,也疏淡了幾分,輕描淡寫地道:“本來我是想來找三皇子談筆生意,就看三皇子有沒有興趣了。”
三皇子還是懶洋洋的轉動着茶杯蓋,一雙狹長的眼眸卻滿帶着笑意,道:“生意嘛,本王當然感興趣了。就是不知道,軒世子所說的生意,值不值得本王感興趣?”
皇甫宇軒眯了眯眼睛,眼神之中帶着一股陰沉的晦澀,緩緩道:“王爺之才,總不至于偏安一隅,如今局面大好,你我合作,既然都能達成所願。王爺之意如何?”
三皇子也眯了眯眼睛,卻嗤地輕笑一聲,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茶,姿态優雅,道:“軒世子,是酒不香還是茶不美?春花秋月,何等的風雅;琴棋書畫,何等的意境?權力富貴,不過過眼雲煙,更何況,本王隻是一個富貴閑人,你跟本王說這事,不覺得此心錯付了嗎?”
此心錯付這個詞也可以這麽用嗎?皇甫宇軒站起身,笑道:“既然此心錯付,那是本世子魯莽了。本來以爲三皇子非池魚,如今看來,三皇子并無此心,那就不打擾三皇子喝茶,告辭!”
三皇子悠悠喝茶,既不挽留,也不說話,更不說送客,連神色都沒有變化。
皇甫宇軒頭也不回,一直往外走。
一直等他走出廳門,後面竟然還一點聲音也沒有。
皇甫宇軒眯了眯眼睛,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他探聽到的消息有誤,這位東唐的三皇子,真的隻是個繡花枕頭,内裏裝的全是草嗎?
此時若是回頭,三皇子真的非池中之魚,那主動權就全不在他的手中了。
但是若不回頭,就此去了,他又去哪裏找一個更好的合作之人?
回頭?不回頭?
皇甫宇軒突然覺得他騎虎難下了。
難道他真要去找東唐的太子,東唐的皇帝?
東唐皇帝昏瞶,如今隻寵着新晉的貴妃,朝事都不大理。
東唐的太子多疑猜忌,所有的精力都用來疑忌他的兄弟們,那人胸無大志,平庸且才疏,缺少雄才偉略,不是好的合作對象。
思來想去,除了這位三皇子,竟然再沒有合适的人選。
皇甫宇軒在心中迅速做了決斷,不論誰占有主動權,問題都不大,因爲合作達成是雙赢的事。
他在試探三皇子,三皇子又何嘗不是在試探他呢?
能有這樣的心,說明形勢的确小心謹慎。在太子那般的疑忌之下,他還能生活的安樂平穩,在東唐過得風生水起,明明是個富貴閑人,可卻又不可或缺!
所以,皇甫宇軒斷然決定回頭。
廳内,三皇子還在喝茶,對于皇甫宇軒的回頭,他絲毫也沒有意外,反而沖着他舉杯,悠然笑道:“本王的茶味道如何,你不想嘗一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