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景宸看出自家老爹形容疲憊,想必這些日子定沒有好生休息,而且,他的衣衫破爛的模樣,并不像僅是因爲赈災勞累,倒好像是與人打鬥留下的。
那是利器劃開的印子。
他低聲道:“爹,發生了什麽事?你還好吧?”
誠王道:“現在先不說這些,說說這邊的情形!”他目光轉過,看見右後方的夏文錦,夏文錦微微屈身行了一禮,誠王略颔首。
皇甫景宸言簡意駭地把自己怎麽來到這裏,這裏遇到什麽事說了一遍。
誠王眼底深處掠過一抹銳色。
這時候,柴昆已經走出官衙,看見誠王,他神色驚喜地道:“王爺,王爺,您終于回來了!”
他快跑兩步,腳下甚至還打了個趔趄。他是擔心王爺的,誠心誠意的,細節方面,他也會做得很好,“您一去三天無音無訊,下官心中憂急如焚,正想着上報朝廷,再派兵接應。那些個賊匪膽大包天,陰詭毒辣,下官擔心王爺。好在王爺吉人天相!”
誠王指着那些執棍棒的差役和受傷的災民,道:“本王沒有回來,所以,你便下令暴打災民?”
柴昆一臉苦大仇深的無奈:“下官一再解釋,這些人始終不聽,還侮辱王爺,下官一時激憤,還請王爺恕罪!”
“一時激憤?”誠王看着他:“這麽說,的确是你下的命令了!”
柴昆暗悔失言,此時卻也隻能道:“是!”
誠王臉色一沉,揚聲道:“來人,将柴昆拿下!”
差役們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他們該聽誰的?
誠王臉色一沉:“本欽差奉皇命前來赈災,連你們也要抗命不遵嗎?”
抗命不遵這個詞很嚴重,但是對差役們的觸動并不是很大,但是,誠王眉眼間的鋒銳,卻有如刀劍加身,讓他們冷汗涔涔而下。
這時候哪裏還敢遲疑,忙沖着柴昆就去。
一個差役還道:“大人,對不住了!”
柴昆吃了一驚,他沒有露出破綻呀,他可不會束手就縛,急忙道:“王爺,爲什麽抓下官?”
誠王一指那些百姓,厲聲道:“爲什麽?本王告訴你!咱們的糧食爲什麽會不夠?百姓不清楚,你會不清楚嗎?在明佑軍奪走赈災糧,本王去追奪糧食的時候,你卻将棍棒對準百姓!身爲父母官,心無愛民之念,坐這個位置,你配嗎?”
他的聲音铿锵有力,一字字清楚地落入在場災民的耳中。
之前那差役惡狠狠的模樣,和此時面對誠王的低眉順眼,簡直是鮮明的對比。
災民們心中想,這欽差父子都是在爲他們奔走,可那柴大人卻忒不是東西了。竟然還說欽差的兒子是假冒皇親。
那可是皇孫,這般風塵仆仆地來到這裏,站在他們這邊,爲他們說話,替他們發聲,他們卻險些被柴昆給騙了。
還好欽差大人明察秋毫!
那些當官的盤剝他們,驅策他們,利用他們,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倒了一個知府,現在的同知也不是好東西。
他們早就該想到,誠王把知府大人扔進大牢裏,就和他們不是一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