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宇軒到底培植了多少人手,又培養了多少黑衣死士,大概隻有他自己知道。今天是關鍵的時候,所以,這些死士們便到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時候。
這些黑衣武士有的養在京城,有的養在京郊的莊子裏,有的養在深山裏,但現在,他們像一支支箭,全都彙聚在他的手中。
皇上突然出現在這裏,是吓了皇甫宇軒一跳,但是他一點也不懼。
做一件事,開始了就不要停,停不是回頭是岸,而是再也沒有機會。
想來讓他害怕?或是對質?或是想要讓他知難而退?笑話!
殺了就是!
什麽謀朝篡位?什麽遺臭萬年?
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隻有坐在那個位置,才不會遺臭萬年!
他冷冷笑,目光輕蔑地掃過皇上一衆,聲音倨傲中透着陰森:“朕既然決定今日登基,自然是做了萬全準備。想必此刻,京畿衛和巡城衛已經控制了整個京城。你們若是束手就擒,朕念在今日登基,不宜見血光,可以饒你們一命。”
不宜見血光?那姜鑫一衆呢?
這話拿來騙小孩都不好使。
他們若真的束手就擒,隻怕不用等關進監牢,便會被當場誅殺。
皇甫景宸也冷笑道:“你的算盤要落空了,裴統領文錦已經救下了,康王節制了巡城衛,京城不會亂。該束手就擒的是你!”
皇甫宇軒臉色一沉,不過他仍然沒有慌張,反倒更輕蔑地冷笑了:“如果你們以爲朕是把希望寄托在京畿衛和巡城衛上,你們就錯了。别忘了,甯阜安陽兩處大營,還有兩萬兵馬。”
皇上的臉色變了。
甯阜安陽兩處大營,這本是拱衛京城的護城軍。若是有戰亂,京城危急,這兩處大營便是保障,皇甫宇軒竟然連這兩處,都已經控制了?
皇上一直覺得,京城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兒孫們雖然有些小心思,但是對他沒有誰敢欺瞞。萬沒想到,皇甫宇軒竟然能做到這一步。他怎麽敢?他怎麽敢?
他原本就已經老了,此時好像更老了十歲,他指着皇甫宇軒,咬牙切齒:“你……你……”
皇甫宇軒連眼角也懶得瞟他一下,隻是陰恻恻地掃過皇甫景宸,又掃過夏文錦一衆,志得意滿地道:“憑着這些人手,你們就想破壞朕的計劃?做的什麽春秋大夢?工程早就在朕的掌握之中,沒有京畿衛和巡城衛又有什麽要緊?”
皇甫景宸扶住皇上,再看向皇甫宇軒時,目光清冷:“我剛才說文錦救下了裴統領,你就不好奇文錦和裴統領去哪裏了嗎?”
“那又如何?”皇甫宇軒根本不擔心,就算他們去了甯阜和安陽大營,也改變不了什麽,那是軍營,沒有虎符,那些兵将是不會聽她的的。
就算她用自己用過的辦法,殺幾個立威,也沒有用。
那是精兵,不是烏合之衆,令行禁止,遵令而行!遵的隻是将令,聽的隻是軍令。
這些年,他滲入多少人,又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花了多少錢财和手段,才讓這兩個營大部分将領或是被他的人替換,或是成爲他的人!
夏文錦去了能怎樣?裴義昌又能怎麽樣?
他的計劃,沒有誰能破壞。
他目光落在皇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隻是那笑卻又殺氣騰騰。
皇上痛心疾首:“皇甫宇軒,朕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竟然做出如此狼心狗肺之事?”
皇甫宇軒嗤道:“皇祖父,我的好祖父!你都要将我趕出京城了,現在說對我好,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皇上恨道:“朕會把所有皇子皇孫都趕往藩地,但是朕已經決定半年之後便将你召回來冊封你爲皇太孫,你竟連半年都等不及!”
皇甫宇軒目光一動,見皇上的神色不似作僞,他也着實錯愕了一下。不過他很快道:“那正好,既然你原本就是要傳與朕的,朕不過是早半年拿到而已。你若令他們束手就擒,便安心做太上皇吧!”
這個時候他也不說皇上是假冒的了。
但不管說與不說,他心意已定,這個老不死的必須死。
能兵不血刃的讓老東西死,自然更好。
老東西不是說再過半年就準備冊他爲皇太孫嗎?那現在就把皇位給他,有何不可?
除非,老東西說的是假話!
皇上:“……”
他明明是皇帝,他不願意,誰能讓他做太上皇?
皇甫景宸道:“皇甫宇軒,皇位真的有這麽重要嗎?重要到讓你抛卻人倫,欺宗滅祖?那還是個人嗎?”
皇甫宇軒嗤笑道:“燕雀安知鴻鹄之志?”
他輕蔑地掃了皇甫景宸一眼:“皇甫景宸,你一個從小在雲州出生長大的人,知道什麽是至尊權位?知道什麽是君臨天下?”
他語氣極其輕蔑,就像嘲笑一個鄉下來的小子沒有見過大世面一般,他心中更是冷笑不止,他若不做皇帝,便隻能像誠王一樣作爲一個默默無聞的藩王嗎?要看皇帝的臉色,連進京也隻能奉诏,無事不得擅離藩地,活得戰戰兢兢。
這樣的生活,他一輩子也不想過。
再說他根本不用過,他已登基,他是新君了。
他揮手道:“殺了他們!”
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們,頭垂的低低的,似乎要埋進地裏去。皇甫宇軒下令這個殺,殺的是皇上。他們都聽到了也都很清楚,但是都裝着沒有聽到。
殺就殺吧,反正他們已經歸順了新君。
黑衣死士們沖向這邊,沖向夏萬清一衆,沖向皇甫景宸,沖向皇帝。
厮殺幾乎在片刻之間就已經膠着。
那些大臣連滾帶爬躲到角落,生恐遭遇了池魚之殃。
夏世恩等被卸了下巴,被禁軍劫持着也到了角落。
那幾個禁軍是一早就歸順于皇甫宇軒的,所以哪怕他們認出了皇帝,也知道皇甫宇軒是在做大逆不道的事,是在謀逆!可他們仍然站在皇甫宇軒這邊。
刀光劍影,血染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