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流着哈喇子守在夥房的附近,隔着栅欄看到漢軍把一袋袋稻米倒進鐵釜裏,經驗豐富得幾乎無人可比的王衡馬上就發現情況不妙,也立即就在心裏說道:“倒米進釜幹什麽?難道要煮粥?大漢軍隊這一次是怎麽了,怎麽不給我們發方便面午餐肉了?還連壓縮幹糧都不發了?”
心頭暗叫不妙之下,王衡鼓起了勇氣,強笑着向守在戰俘營栅欄旁邊的漢軍士卒問道:“将軍,小的能不能請問一句,你們把米倒進釜裏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給你們熬粥啊。”漢軍士卒很是詫異的反問道:“怎麽,難道你們不餓,不想吃飯?”
“真的是熬粥?”王衡徹底傻眼,又毫不臉紅的追問道:“将軍,那小的多問一句,不是聽說你們對俘虜特别好,俘虜在戰俘營裏都可以吃到方便面或者午餐肉,怎麽這一次是熬粥給我們喝?”
“我也不知道。”那名很普通的漢軍将士答道:“我們之前是給俘虜吃方便面和午餐肉,但是這一次不知道爲什麽,隻是送來糧食叫熬粥發給你們,所以我們也隻能是按命令做了。”
王衡哭喪起了臉,旁邊的許多晉軍俘虜也表情一個比一個沮喪,有的人竊竊私語說漢軍對待俘虜和傳說中不同,也有的人突然明白了原因,暗道:“看來大漢軍隊的方便面和午餐肉已經吃完了,所以隻能是拿米粥打發我們了。”
王衡還是不肯死心,還一度認爲是時間倉促,漢軍來不及分發方便面、午餐肉和壓縮幹糧等好東西,或許到了第二天的早飯時就能吃上自己想念已久的美味佳肴。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時,王衡卻依然還是隻領到了一碗帶着焦味的粗糙米粥,仍然還是沒能嘗到他魂牽夢挂的午餐肉或者方便面。
這還不算,到了讓俘虜自擇去留的時候,王衡又無比傻眼的看到,那些選擇回家歸隊的晉軍戰俘,竟然每人隻領到了兩顆小硬糖,結果拿着這兩顆小硬糖,許多類似王衡一樣不是第一次當戰俘的晉軍士卒當然是要多失望有多失望,漢軍的垃圾食品已經快要吃完的傳言,自然也随之在這些獲釋離開的晉軍俘虜中迅速傳開。
這些晉軍戰俘大失所望的同時,南鄭城内的漢中太守府中,張志也叫出了某個部位不及格的系統娘,要求系統娘讓自己抽取光複漢中的獎勵,還有就是告訴自己光複蜀漢五大重鎮後的附加獎勵。
與前幾次抽取不同,臉蛋接近滿分的系統娘這一次是既不哭又不鬧,隻是面無表情的直接打開抽取界面,然後告訴張志道:“渣男,抽吧。光複蜀漢的五大重鎮後,附加獎勵是今後每年的正月初一,你都可以在任何地方付費抽取一個新種類的垃圾食品,強制購買一千萬元,每隔一個月可以抽一個新款式,強制購買一百萬元。”
“以後每年都可以抽一個新種類了?”張志一聽大喜,說道:“那太好了,反正距離正月初一已經沒幾天了,爲了給你這個小寶貝減輕一點援助負擔,這次就讓我抽到一個比較便宜的種類吧。肉類垃圾食品,讓我以後慢慢抽。”
事已願違,張志難得良心發現想抽點便宜的垃圾食品,然而按下了抽取按鈕後,張志卻極其意外的抽到了香腸類垃圾食品援助,還在免費援助期間,首款就抽中了價格相當昂貴的皇中皇廣式香腸,同時抽到的援助數量還是每人每天一公斤。
看了看每人每天一公斤的恐怖數字,加上南中人口治下百姓已經超過三百萬的張志有些發呆,然後不無膽怯的轉向系統娘說道:“寶貝,你想開點,我這次其實真的想抽便宜貨,隻是沒想到抽到了名牌香腸,還抽到這麽大的援助數字,我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别傷心。”
“不用解釋。”系統娘的語氣中盡是生無可戀,淡淡說道:“反正已經被扣成負數了,又沒辦法找補回來,債多不愁,你想怎麽抽就怎麽抽吧。反正還是那句話,隻要本系統找到了開啓自毀程序的辦法,就馬上自殺,和你這個渣男同歸于盡。”
張志歎了口氣,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系統娘瘦削柔軟的肩膀,說道:“寶貝,别傷心了,我相信你下次一定能夠找到一個好宿主,不會象我這樣,害得你的重要數值被扣成負數。”
“如果還有這個機會就好了。”
系統娘淡淡回答,身影卻逐漸扭曲,變成一道白光飛回了半透明屏幕中,然後還是在半透明屏幕也消失的時候,張志才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暗道:“剛才,好象有什麽不對勁啊?是那裏不對勁呢?怎麽又想不起來?”
張志突然覺得自己這次與系統娘的交流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的時候,漢軍因爲斷糧,即将強迫南鄭百姓遷移到益州居住的消息,也迅速的在南鄭民間傳開,然後不消說,很多故土難離的南鄭百姓聽到這樣的傳言難免都是心驚膽戰,爲了不被強行遷移,還有一些百姓趕緊逃出了南鄭城池住進鄉村,随時準備在漢軍強制遷移人口時逃亡,同時也不可避免的把這個消息四處散播,在漢中民間引起了不小的反應。
不消多說,這樣的傳言,還有漢軍這次再沒有拿出垃圾食品收買俘虜的重要情況,當然很快就被報告到了正在率軍西撤的司馬亮和石苞等人面前,也馬上就引起了司馬亮和石苞等人的重視,司馬亮還不無驚喜的說道:“難道賊軍的糧草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完全有希望收複南鄭城池啊?”
“按理來說賊軍早就應當斷糧了。”石苞這麽說道:“就算和我們擔心的一樣,賊軍有什麽辦法可以随軍攜帶大量糧草,這麽多天過去,再多的糧草也該吃得差不多了。王欣殉國前又燒掉了南鄭存糧,賊軍無糧可就,裹挾南鄭百姓撤回益州十分正常,所以這個消息應該不假。”
司馬亮大點其頭,忙說道:“是這個道理,看來我們隻要想辦法再堅持上一段時間,賊軍肯定就得糧盡自退,讓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奪回南鄭和褒中兩座城池。”
“扶風王小心,須防這是賊軍的詭計。”王濬趕緊提醒道:“僞漢賊軍已經奪占了南鄭立足,端掉我們在漢中的糧倉,又可以通過米倉道與益州本土聯系,下一步肯定是想殲滅我們的主力,爲他們将來北上漢中奠定基礎。我們如果相信僞漢賊軍故意放出的風聲,不肯抓住機會立即撤回安全地帶,說不定就會給了賊軍把我們吃掉的機會。”
聽得進勸的司馬亮有些動搖,石苞則呵斥道:“胡說八道!賊軍遠離後方征戰了這麽長時間,我們從南鄭城裏逃出來的敗兵又證明王欣已經燒掉了糧食,賊軍想吃掉我們的主力,拿什麽喂飽他們士卒的肚皮?”
呵斥了王濬之後,石苞又向司馬亮進言道:“扶風王,老夫建議,我們最好立即撤回沔陽深溝高壘,建立堅固營地,同時通過陳倉道運送糧草補給前線,和僞漢賊軍在漢中腹地對峙耗糧,然後隻要堅持到賊軍糧盡自退,我們就可以立即光複南鄭和褒中二城,重整旗鼓迎接賊軍的再次北上。”
“老将軍,隻撤回沔陽太危險了。”王濬小心翼翼的進言道:“倘若賊軍故技重施,繼續穿插,強行楔入陽安關和沔陽之間,我們就有被賊軍切斷糧道的危險。安全起見,我們最好還是立即撤回陽安關守關爲上。”
“那沔陽怎麽辦?”石苞毫不客氣的問道:“難道直接讓給僞漢賊軍?或者是讓沔陽變成第二個南鄭,讓賊軍強行攻取?乘機殲滅我們的留守軍隊?奪取我們緊急轉運到沔陽的糧草?還有,僞漢賊軍現在連強行遷移百姓的主意都在打了,還拿什麽糧草強行楔入陽安關和沔陽之間,切斷我們的糧道?”
“可是這個消息如果是僞漢賊軍故意放出的謠言怎麽辦?”王濬也算是快被漢軍的糧草問題折磨瘋了,不得不用上了不敢确定的語氣,說道:“萬一賊軍的糧草還有剩餘,還能堅持上許多時間,我們的糧道又被賊軍切斷了,那我們就徹底完了。”
“我死也不信賊軍的糧草還有剩餘!”胡奮開口,斬釘截鐵的說道:“賊軍已經被切斷糧道兩個月了,就算有再多的随軍糧食也肯定已經吃完了,我們之前又在沔陽城裏囤積了可以支持二十多天的糧食,無論怎麽樣都能把賊軍耗垮。”
“胡府君所言極是。”石苞立即點頭,又向司馬亮說道:“扶風王,我們隻能撤回沔陽,否則的話,我們如果直接撤回陽安關,又把糧食轉移回陽安關,說不定就會給了賊軍乘機劫奪我們糧食的機會。”
考慮了一下,覺得軍事經驗豐富的石苞和胡奮肯定要比初出茅廬的王濬更靠譜一些,爲人缺少主見的司馬亮便點了點頭,說道:“既然石老将軍和胡府君都覺得隻撤回到沔陽就足夠了,那我們就隻撤到沔陽吧。哦對了,成固那邊怎麽辦?那裏還多少有些糧食,不能落在賊軍手中啊,另外石喬他們也撤到了成固,應該給他們一個安排啊。”
“老夫認爲應該給石喬去一道命令。”石苞答道:“叫石喬做好燒糧準備,賊軍如果出動重兵東進攻打成固奪糧,就叫石喬燒掉糧食走傥駱道向關中撤退。賊軍倘若隻是分兵攻城,那就全力堅守。”
“就這麽辦。”司馬亮立即點頭,說道:“馬上給石喬去令,叫他依計行事,我們的主力撤回沔陽,深溝高壘和賊軍耐心對峙。”
就這樣,因爲認定了漢軍糧草不可能繼續支撐,在時間明明十分充足的情況下,數量多達七萬多人的晉軍主力還是隻撤回到沔陽城下就立即駐步,然後一邊要求晉廷的雍州刺史郤诜通過陳倉道給漢中運糧,一邊深溝高壘建立堅固營地,準備通過對峙耗糧的戰術把漢軍耗走。
這一情況被漢軍斥候報告到了張志面前後,奸計得逞的張志當然是大喜過望,也馬上就下達了三條命令,一是讓受傷的董元率軍三千守衛南鄭,又安排兩千軍隊守褒中切斷褒斜道路口,自領主力西回沔陽光;二是貼出告示澄清謠言,公開宣布絕不強行遷移百姓,以此穩定人心。同時放出新的風聲,就是說自己準備打下沔陽,奪取糧食補給,繼續争取穩住晉軍。
再接着,張志當然是在第一時間率領已經休整了兩天的漢軍輕裝西進,氣勢洶洶的直接向着沔陽殺來,還公然喊出了十天之内拿下沔陽的狂妄口号。然後也不消說,這一情況被報告到了司馬亮和石苞等人面前後,司馬亮等人也益發認定漢軍的糧草已經不多,要不了多少時間就會糧盡自退,也更加放心的在沔陽放心堅守。
再接下來漢軍的動作當然讓司馬亮和石苞徹底傻眼,抵達了沔陽城下後,張志隻是虛晃了一槍,馬上就帶着三萬多漢軍繞城而過,和王濬擔心的一樣強行楔入了沔陽城和陽安關口之間,在後世的諸葛古鎮一帶建立營地,一邊深溝高壘修築堅固營地,一邊切斷陽安關與沔陽之間的道路聯絡,讓陳倉運來的糧食無法運遞沔陽補給晉軍。
這一情況報告到了司馬亮和石苞面前,司馬亮等人當然是要多瞠目結舌有多瞠目結舌,不斷大罵張志發瘋,都已經斷糧兩個多月了還敢繼續穿插奔襲,和自軍比拼糧草消耗。然後堅持認定漢軍糧草将盡的胡奮還這麽說道:“賊軍一定是在虛張聲勢,象當年姜維戲耍諸葛緒一樣,假意切斷我們的糧道,想讓我們陷入恐慌,然後主動放棄堅固營地給他們有機可乘,我們千萬不能上當!”
“有這個可能。”石苞也說道:“賊軍的營地距離我們還不到二十裏,我們一旦放棄營地走傥駱道或者子午谷撤退,賊軍就可以乘機追擊,逼迫我們在半路決戰,我們千萬不能上這個惡當,隻能是和賊軍耐心對峙,比拼糧草消耗!”
“老将軍,萬一我們耗不過賊軍怎麽辦?”王濬苦笑說道:“事實已經證明,賊軍确實有一種可以大量攜帶糧草的法門,倘若賊軍從南鄭帶來了足夠的糧草,耗到我們糧草斷絕怎麽辦?”
“不可能!”胡奮武斷的說道:“南鄭的糧倉已經被王欣燒了,我們的斥候細作也沒有發現賊軍從南鄭民間借糧,賊軍不可能有那麽多糧食繼續長期支撐!我們了不起再堅守半個月,就一定能耗到賊軍的糧草斷絕!”
王濬苦笑長歎,司馬亮則繼續聽取得長者建議,很快就點頭說道:“我們是得防着賊軍是在虛張聲勢,這樣吧,先耐心對峙上半個月時間,然後再做決定。”
“扶風王,請恕下官直言,千萬不要再觀望了。”王濬盡最後的努力勸谏道:“情況不明,穩妥起見,我們最好還是乘着現在趕緊向陽安關突圍撤退,否則的話,一旦給了賊軍準備時間,多的不用說,賊軍隻需要在北面山林到沔水之間挖掘一道攔截壕溝,我們就是想突圍都是難上加難。”
王濬的勸說隻是讓司馬亮稍微猶豫了一下,但是細一盤算後,司馬亮還是搖頭說道:“不怕,我們還有民間存糧可借,堅持上一個多月絕對沒有問題,賊軍肯定耗不過我們。”
王濬的一語成谶,建立起了堅固營地,張志果然分撥兵力,還有組織百姓,開始在沔水到北面山林之間挖掘壕溝,還靠着日夜趕工的艱苦努力,僅僅隻是用時八天,就在這個狹窄區域上挖掘出了一條又深又寬的壕溝,大爲增加了晉軍的突圍難度。而司馬亮和石苞等人則堅持認定這是漢軍的虛張聲勢,根本不做任何理會,隻是小心節約着糧食與漢軍耐心對峙。
而這一次,素來喜歡出奇制勝的張志也破天荒的沉住了氣,終于選擇了與晉軍耐心對峙,還帶着漢軍将士在營地裏度過了炎興六年的新年,結果也和張志預料的一樣,耐心對峙到了炎興六年的正月中旬時,在糧食已經隻剩下不到十天的情況下,司馬亮和石苞等人果然開始慌了,全都驚叫道:“賊軍到底有多少糧食,怎麽二十天都過去了,賊軍還沒有任何斷糧的迹象?”
王濬苦笑着不說話,司馬亮則慌慌張張的問道:“石老将軍,胡府君,那我們應該怎麽辦?沔陽是座小城,百姓不多,我們就算不顧一切的把糧食全部搶過來,也肯定支撐不了多久啊?”
仔細盤算了半晌,石苞十分無奈的說道:“隻有兩個辦法了,一是冒險和賊軍決一死戰,二是在夜間放棄營地城池,借着夜色掩護,繞過賊軍的營地,連夜向陽安關撤退。”
司馬亮慌張點頭,然後又問道:“老将軍,那你覺得我們應該冒險決戰?還是連夜撤退?”
石苞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司馬亮點頭後,王濬馬上站出來說道:“扶風王,下官有一計,可以确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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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