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月小心翼翼的往山上跑。
她如今的日子過的不怎麽樣,也找不到好吃的,就隻能趁孫婆子不注意偷點吃的,又把家裏的雞下的蛋偷了兩個,還有她吃飯的時候悄悄剩下的一塊餅子也帶上,就這麽跑到山上的一個小山洞裏。
山洞中,一個長相英俊的男子半躺着。
男子受了傷,傷勢挺重的,雖然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可還是動彈不得,什麽都要人照顧。
孫小月過去先把吃的放下:“我給你燒點水吧,弄點熱水給你擦洗一下,身上也好受一點。”
男子點頭:“多謝。”
孫小月臉紅紅的:“你也不要謝來謝去的,我,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是積德行善呢。”
男子吃着孫小月帶來的食物。
食物很難吃,尤其是那半塊餅,幹的都沒法往下咽。
可男子心裏清楚,這是孫小月能夠找到的最好的東西了。
看着孫小月這幾天又瘦了好多,眼瞧着一陣風都能吹跑,男子知道,孫小月應該是省下食物給他了。
吃完了食物,孫小月也燒了熱水。
她小心的拿出一個布包,布包裏存了一些她在山間采的野茶。
将炒制好的野茶放到陶罐裏,孫小月又煮了點茶水給男子放到一旁,方便他渴了喝水。
她自己拿了個木盆到外邊接了點涼水,進來之後又加了熱水,試試溫度正好,就開始給男子擦拭身上。
“我早先存了點東西,明天有集市,我趁着趕集市的時候賣了換錢,到時候給你抓點藥。”
男子一把抓住孫小月的手。
孫小月更是羞紅了臉:“您幹嘛呢?”
男子沉聲道:“别買藥,你買紙筆來,我畫了藥給你,我看這山上藥材挺多的,你試着找找……我自己會做傷藥,找到藥材我制一些……我這都是外傷,不礙事的。”
“那好吧。”孫小月點頭:“隻是我們這地方也沒有好的紙筆。”
“能用就好。”男子也沒什麽要求。
他就想着趕緊傷好了回去把害他的人揪出來。
蕭元帶着安甯和孫小可先去了乾極宮拜見承慶帝。
畢竟讓安甯和孫小可進宮是承慶帝的主意,既然來了,總得來請個安的。
承慶帝才剛接見完了幾位重臣,這個時候正好有空。
安甯和孫小可進去就跪下嗑頭,承慶帝笑眯眯道:“都起吧。”
安甯和孫小可起身,承慶帝沒看安甯。
畢竟這是臣下的妻子,他要是去看的話有點不成體統。
他先看的是孫小可。
看了孫小可幾眼,承慶帝就對蕭元說:“難怪你疼的什麽似的,這一瞧就是你的閨女,和你長的活脫脫一個模子裏出來的。”
蕭元也笑:“正是呢,奴才也沒想到還能得着這麽一個閨女,她如今啊,就是奴才的命。”
承慶帝拍了拍蕭元的肩膀:“好好照顧着吧。”
緊接着,他就問孫小可:“來京城可還習慣?”
孫小可笑着說:“習慣着呢,您不知道,我才來京城的時候都吓着了,我就想着啊,怎麽這麽大,這麽些人……”
蕭元咳了一聲。
承慶帝就道:“給孩子立什麽規矩啊,小姑娘家家的就得這麽着,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在朕面前也不用拘禮。”
孫小可朝蕭元吐了吐舌頭,回頭又和承慶帝說:“京城的日子也好着呢,我來了之後學了好些字,還聽了好多書,早先在戲園子裏看戲,那戲唱着好着呢,陛下,您聽過戲嗎?哪天您得空,我陪您看戲去。”
孫小可這天真活潑一點都不拘束的樣子倒是讓承慶帝心情大好。
“行啊,哪天朕出去玩,就叫上你,你給朕推薦一個好的戲園子。”
“那敢情好,我必給您找個最好的。”孫小可特别輕快的回了一句:“還有好些戲園子裏點心做的好,對了,前兒許喧帶我聽書,張鐵嘴說書說的也好着呢,我跟您說句悄悄話,您别告訴别人啊。”
承慶帝長這麽大,還沒有小姑娘跟他說悄悄話呢。
他一時興緻大起:“好,你說,朕聽着呢。”
孫小可湊近了些小聲說:“好些茶樓的先生說書淨說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偏張鐵嘴說的不一樣,說的都是奇案,我聽着可好了,反正是比那些才子佳人的好聽的多。”
這就讓承慶帝好奇了,一個小姑娘偏不愛聽才子佳人,這可不就是很古怪麽:“爲啥不愛聽啊?”
“那都假的不行。”孫小可擺擺手:“我早先不明白,後頭到了京城才明白這個道理的,您看啊,我們家我爹也不是名牌上的人物,可我家裏伺侯我的就有好幾個下人,出趟門丫頭婆子跟着,有的時候還有護院遠遠的綴着保護,别說我和什麽人私定終身了,我就是和誰稍微多說幾句話,我娘都能把他查個底掉,我們家就這樣了,那些高門大戶的姑娘怎麽可能有機會見着什麽外男,還有機會傳書信,這不是瞎胡編麽。”
承慶帝眼睛都有些發亮:“你說的這個倒是真的。”
孫小可撇撇嘴:“那些書上都寫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啊,怎麽就偏偏有那緻了仕的一品大員歸鄉,怎麽人家就偏偏隻一個獨生女兒?而這個獨生女兒長了十七八歲竟然都沒有定親,就像是專門等着窮書生似的,那樣人家教出來的姑娘怎麽就偏偏見着一個窮書生就跟瘋了似的,爹娘也不要了,臉面體統也不管了,就非得跟人私奔呢?”
“咳咳。”蕭元又咳了兩聲:“小可,别胡說。”
承慶帝笑着擺擺手:“你别攔着,我聽你閨女說的倒是很有幾分道理的,難爲她小小年紀就能想出這麽個道理來。”
承慶帝笑後又叮囑了孫小可幾句話,就說:“去皇後那裏請安吧,你把剛才的話也和皇後好好說說。”
安甯這才拉着孫小可跪安出去。
蕭元沒有跟着一塊去,而是找了個小太監讓帶着去坤甯宮。
安甯和孫小可走後,承慶帝就說蕭元:“你是個有福的,得着這麽個閨女,以後啊,且等着享福吧。”
蕭元幹笑兩聲:“她在鄉下野慣了,一貫都是不成體統的。”
承慶帝坐下:“朕瞧着倒好,這麽些年,難得有個敢跟朕說真話的人。”
他想了想又說:“得了空讓她多進宮走走,也不必去别的宮中,就來朕這裏和皇後那裏就行。”
安甯和孫小可往坤甯宮走的路上又碰到了貴妃的車駕,倆人又在路邊跪了一會兒才能起來。
這還是貴妃問了随從,知道安甯和孫小可的身份,也是給蘇總管面子沒爲難她倆,要不然,她倆還有的跪呢。
等到了坤甯宮,還得給皇後跪下嗑頭請安。
反正這進宮一趟,膝蓋是遭了老大的罪呢。
趙皇後爲人倒是很和氣,和孫小可也能聊得來,一直留安甯和孫小可用了午飯才讓她倆離開。
回去的路上,孫小可就和安甯說:“娘,我爹在宮中每天都是這麽着嗎,處處看人臉色,到處都要給人嗑頭請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