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甯給菜澆了水直起腰對蕭元笑道:“确實挺是時候的。”
夫妻倆說說笑笑的,也沒把這事跟人說,就是伺侯安甯的丫頭都沒有察覺出來。
蕭元拔了一點青菜,轉過身去扶安甯,安甯擺手:“沒那麽嬌氣。”
她看了看那一大把青菜:“讓廚房拿開水燙一下,就涼拌吧,千萬别炒,咱們府裏廚房那些人太講究了,炒盤豆芽都恨不得拿十根火腿去配,讓他們炒青菜,還不知道炒出什麽肉味呢。”
蕭元就笑:“好,讓他們做的素淡一點。”
這邊正說着話呢,張秀兒就跑了過來:“世子妃,王太太和太太來了。”
王太太自然說的是王順媳婦,太太說的是王貞娘。
安甯一聽立刻就道:“在哪兒呢?”
張秀兒站在一旁:“這會兒去給王妃請安了,一會兒應該會去集福堂。”
安甯轉身就往集福堂那邊去。
她過去的時候,王順媳婦和王貞娘正好也才到集福堂。
看到這兩位,安甯緊走幾步握住王貞娘的手:“舅媽,娘,你們怎麽來了?”
蕭元笑着過去見禮。
王順媳婦和王貞娘趕緊回了禮,又對安甯道:“你表哥在山上弄了點野味,就給你送了點過來。”
安甯一聽樂了:“我正想吃呢,我想吃山上長的嫩野菜,用那個包餃子味道真挺不錯的。”
王貞娘一邊進屋一邊道:“回頭我去挖,挖了給你送過來。”
“好。”安甯又道:“等幾時咱們家那邊的榆錢長出來了,娘記得給我送些來,我想吃榆錢飯了。”
王貞娘偷偷的看了蕭元一眼。
蕭元趕緊道:“嶽母隻管送,不隻甯甯,我也想吃那個。”
王貞娘這才放了心。
蕭元知道他在這裏王順媳婦和王貞娘不好說話,便指了個事出去。
他一走,王順媳婦就說開了:“甯甯,你表哥的親事訂下了。”
安甯一聽還挺高興的:“是伍家和牛家麽?”
“是。”
王順媳婦說到親事的時候,臉上有幾分不痛快。
安甯看向王貞娘。
王貞娘歎了一聲,才一五一十的和安甯說了。
“伍家那位姑娘倒是好,你大牛哥向來是個聽話懂事的,見我和你舅媽還有你姥滿意,他也就同意了,隻是你二牛哥這回真的是……”
安甯仔細的聽了一會兒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
原來,大牛的親事倒是蠻順利的。
大牛性子老實憨厚,在家隻知道悶頭苦幹,也沒想過要娶啥樣的媳婦,王順媳婦和他說了伍家姑娘的事情,他想着人家是秀才家的姑娘,想來是極好的,便同意了。
隻是二牛那性子和大牛就有點不一樣了。
二牛看着老實,其實比大牛有主意,也比大牛固執。
他喜歡那種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子,先前有一回二牛去鎮上做工,就碰着一個姑娘,他一眼就相中了,後頭打聽人家是鎮上的富戶,便沒敢說啥,隻是把那姑娘放在心上。
結果,這次要和他訂親的就是那個姑娘家,但訂親的卻不是那姑娘。
給二牛提親的是牛家的嫡出二姑娘,但是二牛看上的那個姑娘卻是庶出的三姑娘。
二牛自從知道要和牛家訂親之後,就去了牛家後門好幾回,結果還真碰上了牛三姑娘,也不知道怎麽弄的,兩個人都看對了眼,二牛回來就和王順媳婦說訂親行,但是要娶的是三姑娘,非要鬧着王順去和牛家說清楚。
這事鬧的王順和他媳婦都不痛快。
尤其是王順媳婦。
她覺得那位三姑娘不是什麽好的,要不然,也不會勾的二牛跟失智一樣。
王順媳婦就在安甯跟前埋怨起來:“咱們就算是農家,可也想娶個正經嫡出的啊,不管好慢農家女還是富戶家的姑娘,隻要不是小婦生的都好,可二牛偏偏就……”
王貞娘又補了一句:“關鍵是那位三姑娘還是個小腳女子,你說這種女子嫁到咱們家啥活也幹不了,和還要咱們伺侯她不成。”
安甯細細的眉毛擰起:“倒也不是這個的原因,主要是放着人家嫡出的姑娘不要,非得娶庶出的,這個不是結親,隻怕是要結仇的。”
可不就是這個意思麽。
王順媳婦自來是個精明的,哪裏不明白這個,正是因爲明白,她才發愁呢。
“二牛難得看上什麽,他非得娶,你說要是不讓他滿意,隻怕還有的鬧呢,他喜歡三姑娘喜歡的跟失了心魂一樣,要是硬逼着他娶了二姑娘,那是坑人家二姑娘呢。”
“那便先放着。”
安甯笑着安撫王順媳婦:“咱們也不是非得結牛家這門親,您回頭就和二牛哥說先辦大牛哥的親事,等大牛哥成親之後再商量他的事情,自來長幼有序,這個他應該是沒意見的,咱們就先拖着,咱們能拖得起,可牛家拖不起,說不得用不了多長時間,牛家就會給二姑娘和三姑娘定親,等這三姑娘成了親,再等個一年半載的,二牛哥隻怕也淡了。”
王順媳婦聽了覺得很有幾分道理:“回頭我和你舅舅商量一下。”
安甯擺了擺手讓丫頭們先出去,又對張秀兒道:“你去廚房讓人做了那個玫瑰酥,你看着她們做,多做幾個口味,一會兒給太太帶回去。”
張秀兒福了福身出去。
等屋裏就剩下娘三個了,安甯才對王順媳婦和王貞娘道:“我打聽了,伍秀才是個疼閨女的,伍姑娘小的時候因受不了裹腳的苦每天哭鬧,因此上,伍秀才也沒讓人給她裹腳,這伍姑娘是個天足,牛二姑娘長的高壯一些,牛太太怕她裹腳有個閃失,也沒給她裹,因爲這個,我才覺得這親事能行,但是三姑娘是小腳女子,我才不願意讓二牛哥娶她。”
安甯說了心裏話,王順媳婦和王貞娘都愣住了。
“這……有什麽講究嗎?”
安甯沒有說太具體,隻是點了一句:“用不了多長時間,滿京城的貴人們隻怕都看不上小腳女人了,咱們家雖然隻是農戶,可到底是和王府連着親的,自然也得跟着來。”
王貞娘不明白這是爲什麽,但她知道自家姑娘向來是個靠譜的,她既然這麽說,那必然是有事情。
她便輕聲道:“如此,二牛哥這親事更不能成,拖,必須得拖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