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才和安甯說了伍家還有牛家的事情,就聽到外頭洗硯的聲音:“世子爺,大事不好了。”
安甯起身去開了門讓洗硯進來。
“怎麽回事,大呼小叫的。”
洗硯一頭的汗,進門就跪在地上:“宮裏,宮裏出事了。”
蕭元讓安甯過去扶他。
安甯給他穿好鞋,扶他在椅子上坐下:“你莫怕,慢慢說。”
洗硯這才一邊抹汗一邊道:“東宮昨天晚間打殺了好些人,太醫院醫正半夜匆匆忙忙進宮,還有,還有……”
“說。”蕭元咳了一聲,扶着桌子對洗硯沉聲道。
“太子最寵愛的徐良媛被打入冷宮。”
他這句話才說完,便聽見墨在外道:“世子爺,出事了。”
安甯讓見墨進來,見墨一看洗硯跪在地上,他也趕緊跪下:“鎮國公府,封平侯府還有好幾位侯府的世子公子全城請大夫,懷王府也請了好幾位名醫入府。”
蕭元看了看安甯,安甯點點頭。
蕭元擺手:“行,知道了,你們倆先出去。”
洗硯和見墨倆人相扶着出去。
安甯笑着坐在蕭元的對面:“不會吧,不是咱們想的那個意思吧?他們也實在是太……”
蕭元有點笑不出來:“要是太子出了事情,咱們隻怕也不好過。”
安甯立時扶住蕭元,手指在他胳膊上輕輕一掐,然後哭道:“世子爺,這是怎麽了,快來人,趕緊找大夫……”
一陣兵荒馬亂的,連豫王和豫王妃都驚動了。
這兩人匆匆趕過來,就看到蕭元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仔細去看,還有微弱的呼吸,隻是臉色實在不好。
大夫給蕭元診了脈,豫王急着問:“大夫,我兒怎麽樣了?”
大夫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怕是……唉,先開藥吃着吧,究竟如何,老夫也說不準。”
豫王妃身子打晃差點摔倒。
安甯趕緊扶住豫王妃:“母妃,您趕緊坐下。”
豫王讓人送大夫出去,回到床前看着蕭元,見他眼睛都睜不開,臉色更是慘白如紙,頓時疼的淚都掉了下來。
安甯看看四周伺侯的丫頭婆子:“行了,你們且先下去。”
那些丫頭婆子都趕緊出去。
安甯朝豫王行了禮:“父王,您也先坐下。”
豫王這會兒腿也有些發軟,他扶着桌子坐了,安甯才小聲道:“您二位别急,世子爺沒什麽事,不過就是……”
她将昨天世子和鎮國公世子打賭,正好太子過來聽到,還有懷王府的幾位公子以及幾個侯府的世子公子們也都在,這些人的言行舉止一一說了出來。
她低聲道:“剛才洗硯說東宮中打殺了好些人,徐良媛被廢,東宮傳了好些太醫,京城各府也都急着找大夫,懷王府也請了好幾位大夫,我和世子便猜到了一些事情,隻怕這些人回去都看了妻妾的小腳,應該是被吓到了,旁的倒也罷了,太子若是被吓出個好歹來,世子爺恐怕脫不開幹系。”
安甯說到這裏,便是不說蕭元是在裝病,豫王和王妃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豫王妃輕舒一口氣:“你們啊,好歹知會一聲,這麽着……可真是吓死人了。”
豫王這會兒也有了力氣:“裝病也不錯,陛下再如何震怒,也不會朝一個病人發怒,更何況還是阿元。”
他想了想:“我這便進宮去。”
豫王換了一身衣服,坐着車便去了宮門口。
承平帝這會兒正着急呢。
昨天東宮的事情他也知道,但是太子沒讓人和他說,他再記挂着兒子,也不好叫人去打聽,更不好去問太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畢竟東宮打殺了那麽些人,想來是跟後宅陰私有關,太子不言語,隻怕這事是不想讓人知道的。
承平帝就等着醫正給太子看過之後過來回禀,隻要太子沒事,那就一切好說。
他還沒等到醫生,就先等到了豫王。
承平帝讓人請豫王進來。
豫王一進屋就跪下,啥話不說,先嗑了幾個頭:“皇兄啊,臣弟命苦啊……”
“怎麽回事?”承平帝吓了一大跳,一邊扶豫王,一邊關切的問。
豫王起身,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道:“元兒又病了,今兒一大早就不好,他媳婦吓的不行,請了大夫來瞧,說是……”豫王抹着眼淚:“臣弟進宮就是想求點好人參,好給元兒補補身子。”
承平帝當下就道:“來人,去将内庫那株五百年人參尋來給豫王。”
豫王一臉的感激:“臣弟謝過皇兄,皇兄,元兒老是這麽着也不行,臣弟想着實在不成,還是讓他和他媳婦去溫泉莊子上再住一段時間,這回把身子養好了再回來,要不然,臣弟老這麽擔驚受怕的,隻怕也活不長。”
承平帝擔憂的看着豫王:“你也莫多想,元兒是個有福氣的,他媳婦也好,不會有什麽事情,你要是實在擔心,讓他們去外頭住一段時間也行,現在京城天冷,溫泉莊子上倒是暖和些,倒适合元兒養病。”
“臣弟也是這麽想的,臣弟回頭,回頭就讓他們過去,我和王妃這回也跟着去,等開了春再回來。”
此時有小太監把人參取了來,豫王接了人參就跪安出了宮。
他前腳才走,黃醫正就來了。
承平帝等黃醫正進屋就急着問:“太子如何了?”
黃醫正一臉的一言難盡。
承平帝趕緊讓伺侯的宮女太監出去。
黃醫正看着殿中隻他和承平帝兩個人時,這才跪下來有些惶恐道:“陛下,太子昨夜受了驚吓。”
“驚吓?”承平帝皺眉:“你仔細說,是怎麽回事?莫不是東宮進了刺客?”
黃醫正跪着,頭幾乎垂到地上:“是,是太子昨天晚上召徐良媛伺侯,他說昨天在豫王府打了賭,賭誰的膽子大,便說讓徐良媛脫了鞋襪他要看小腳,結果……”
承平帝聽完黃醫正所言,真是滿心的複雜。
他又想到聽底下人說今天懷王府鎮國公府等等府上都找大夫,就想着這些人莫不是也都吓着了?
承平帝很無語,不過就是女人的小腳,至于這麽可怕麽?
他看着黃醫正,忍不住就把這話問了出來。
黃醫正怎麽說呢?
他等了一會兒才道:“陛下,臣說句實話,裹出來的小腳确實挺吓人的,不隻吓人,看了還會惡心……”
他一五一十的将女人怎麽裹小腳,裹了之後有多疼,裹出來的小腳是什麽樣子都詳細的描述出來:“臣曾有個妹妹,臣的妹妹從小個子便長的高壯,六歲的時候比一般十來歲的孩子都高一些,當時裹了小腳疼的一宿一宿的哭,因着個子高,腳又小,都不敢動彈,後來嬷嬷說讓她走動,不然腳型不好看,臣的妹妹忍着痛……後頭腳就爛了,臣的妹妹不到七歲人就沒了,爲着這個,臣三個女兒都沒有裹腳……”
承平帝還是頭一回聽說這樣的事情。
他聽的心頭都有些沉沉的:“這樣的事多嗎?”
黃醫正點頭:“臣還聽說過好些,若是女子長的纖小,腳長的也小巧倒好說,要是長的高大,手長腳長的,那就遭罪了,好些都是挺不過去小小年紀人就沒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