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是真把盧珊給氣着了。
她也跟着拍起了桌子:“還真行啊,和我擺起了當家太太的譜,你可别忘了你隻是個繼室,我的母親才是原配,你要在我母親牌位前執妾禮,你有什麽資格管我?還幫我相看人家,别癡心妄想了。”
劉氏叫盧珊給吓了一大跳。
她縮了縮脖子,才想和盧珊說幾句好話,就又想起劉财勸她的那些話。
劉财還威脅她,如果再立不起來,就不會管她了。
劉氏肯定不能失去娘家的依仗啊,她就咬牙把心一橫,想着反正也得罪了盧珊,那就索性得罪徹底。
“我呸,還原配嫡妻?再是原配,她也已經死了那麽多年了,都說生恩不如養恩,高氏她就生了你,我卻養了你這麽大,結果就養了你這麽個白眼狼,還真可笑,說我沒資格管你,那你就不打算嫁人了?我要是不出面給你相看,我看誰還能給你相看人家。”
劉氏越說越是解氣。
這麽些年她一直捧着盧珊,當她真的原因嗎,那不是沒辦法嗎,其實她受老夫人和盧珊的氣早就夠夠的了。
如今一朝翻身,她橫下心來把人得罪徹底了,想想,似乎也沒什麽好怕的了。
越是這麽想,劉氏就越硬氣。
她看着盧珊梗着脖子一臉不服的樣子,幾步過去,伸手就往盧珊臉上扇了兩個耳光。
這兩個耳光打的那叫一個響亮。
盧珊都打懵了。
她捂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劉氏:“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這個不孝女,你忤逆我這個當母親的,我難道就不能教訓你?”
劉氏冷笑一聲:“怎麽,當娘的管教不得女兒了,即是你受不得我管教,打今兒起,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我告訴你,将來你可别求到我身上。”
盧珊尖叫一聲,伸手就想打還回來。
劉氏身邊的幾個陪房,如于媽媽等人趕緊把盧珊攔下了:“大姑娘這是做什麽,難道還想毆打太太?這要是傳出去,大姑娘還要不要做人了。”
盧珊打不着劉氏,就捂着臉一邊哭一邊跑了。
她跑到老夫人屋裏去告狀。
老夫人一看盧珊的臉都被打紅了,氣的直喊:“把劉氏給我喊來,真是反了天了,把她叫來,看我不收拾她。”
劉氏解了氣,狠狠的灌了一杯涼茶,過不多時,老夫人屋裏的丫頭就來喊她。
劉氏帶着于媽媽氣勢洶洶的就去了。
劉氏之前一直隐忍,忍的都快成包子了,這回一朝翻身,她女兒成了太子妃,她哥哥又支持她壓服住老夫人和大姑娘,她自覺有了依仗,再加上揍了盧珊讓她心裏痛快,她是什麽都不怕了,她現在就想着大鬧三百合,把老夫人壓制下去。
老夫人爲什麽那麽疼大姑娘,爲什麽一直壓制着劉氏,還不是因着想給高家弄好處。
要知道,老夫人也是高家的姑娘,她是大姑娘去世的母親高氏的親姑姑,她自然滿心向着高家,原先高氏嫁到盧家,老夫人和高氏聯手把控住後院,不住的往娘家搬好處。
等高氏去後,老夫人也夥同高家給盧旺聘了劉氏,一來是因爲劉氏出身不夠,她就是個商戶女,在高家和盧家這等官宦人家面前天然的矮一頭,二來就是看中了劉家的錢财。
劉氏嫁到盧家,在老夫人的默許下,高家時常的來生事,老夫人也出手,就這麽壓着劉氏不得翻身。
劉氏想要過得下去,就不得不對大姑娘好。
一天兩天的也就罷了,時間長了,劉氏對盧珊好就成了習慣,她習慣的讨好大姑娘,讨好老夫人,甚至于讨好高家。
若是沒有劉财過來點醒她,隻怕她一輩子就這麽過去了。
劉财之前爲什麽不來點醒劉氏,那也是因着之前他惹不起盧家,惹不起高家,他沒有依仗,想讓妹妹能活下去,就隻能讓她受點欺負。
當年盧珍時常的被盧珊欺負陷害,劉财知道之後想了法子給盧珍送了下人護着她,又想辦法勸了盧旺,這才讓盧旺帶了盧珍到任上,讓盧珍痛痛快快的活了這麽些年。
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高家已經勢微,而盧珍将要成爲太子妃,劉家眼看着就要起來了,劉财自然不懼,這才點醒劉氏,威脅她去壓服住盧老夫人,好出了這些年受的那些惡氣。
劉氏不明白這些,但是她向來聽哥哥的,她帶着人去了老夫人屋裏,一進門,老夫人就拍着桌子罵:“有你這樣的潑婦嗎,你看把大姑娘打的,你讓她怎麽出去見人。”
劉氏幾步走到椅子旁坐下,又指使屋裏的丫頭給她端茶倒水。
“我就是不想讓她出去丢人現眼才打她的,老太太,您是不知道,咱們家大姑娘的能耐大着呢,之前在外頭還想勾搭鎮南侯世子,這事啊,宮裏隻怕早就知道了,皇後可瞧不上咱家大姑娘的爲人,再加上大姑娘那天瞎嚷嚷,說的那些話啊,那是一個姑娘該說的嗎,這傳出去别人怎麽說咱們盧家?要知道,大姑娘可是我養大的,我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劉氏拍了拍自己的臉皮:“老夫人,大姑娘很該好好管教的,您上了年紀到底精力不濟,這事該我來的,誰叫我是她母親,隻好受些累了,您想,我能生養出太子妃這等人物來,管教大姑娘,那還不是十拿九穩的。”
她這麽倒豆子似的脆生生說了一大通,說的老夫人頭昏腦脹:“你,劉氏,你給我跪下。”
劉氏安安穩穩的坐着:“老夫人,你要知道,我是太子妃生母,你确定要讓我跪,您啊,不但不能讓我跪下,還得處處維護我,這才能全了太子妃的顔面,這才能讓太子,讓皇後娘娘高興,若不然,那兩位一生氣,不隻咱們,隻怕老爺也落不得好。”
盧老夫人叫劉氏這些話給氣的直喘粗氣:“好,好,我真沒看出來你是這麽個東西,早先裝的老實,現在怎麽不裝了。”
劉氏起身,淡淡的看了盧老夫人一眼:“什麽裝啊,我原先也沒裝啊,隻是老夫人仗着高家的勢壓制我罷了,您逼的我們母女差點沒有活路了,我一個當家太太不但沒有管家權,還要處處的受氣,如今我是想開了,我就那麽一個閨女,她也大了,馬上就要出嫁了,我還有什麽好怕的,大不了咱們一拍兩散,我有閨女,我還有娘家哥哥,憑的是誰也不能不管我,反正怎麽着也比在盧家受氣強。”
她說到這裏笑了笑:“對了,我看着老夫人和大姑娘就來氣,剛才大姑娘還說我不配給她相看人家,那我還真就不管了,我和老夫人說一聲,呆會兒我就搬到陪嫁莊子上住下,對了,我庫房裏的東西,我的嫁妝也都會搬過去,這府裏啊,老夫人愛管就管吧。”
她說的很是灑脫,然後彈了彈衣角朝老夫人彎了彎腰就往外走。
從老夫人房裏出來,劉氏覺得渾身都輕松了。
她叫過于媽媽:“于媽媽,讓你兒子去林相府門口等着舅老爺,等他出來和他說一聲我搬到莊子上住了,讓舅老爺直接過去。”
于媽媽答應着去叫人。
劉氏又叫過秦嫂子來:“秦嫂子,讓秦大哥找府裏的家丁護衛多趕幾輛馬車,把我的嫁妝先運到莊子上,還有我這些年攢的那私庫裏的東西也都運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