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甯起來的挺早的。
家裏人都沒起床呢,她就起來了。
她嘴裏一邊背着英語單詞,一邊進廚房做早飯。
昨天晚上張和平和安書記都喝的有點醉,今兒肯定起不早。
香玲頭一天回家,晚上的時候肯定睡不太踏實,估摸着也不會起的太早。
安甯就熬了小米粥,又把昨天晚上捏好的包子放到鍋裏蒸着,再炒了兩個小菜。
她把飯菜做好了,悄悄的拿了個飯盒,把肉包子和一些菜裝到飯盒裏包好,再藏到自己屋裏頭。
然後她才去叫另外三個人起床。
香玲起來還犯迷糊呢,她還以爲在蕭家,一看咋換地方了,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是認了親爹媽。
她一聽安甯說早飯都做好了,趕緊穿鞋下床:“哎呀,我都睡迷了,咋能叫你做早飯呢,你一個孩子……”
一邊絮叨着,香玲一邊進廚房。
一看還真是早飯做的妥妥的,她就去叫張和平夫妻起來。
等洗漱好了之後家裏人坐着吃飯。
安甯喝着自己的牛奶,就跟張和平說:“爸,也給我姐訂上牛奶呗,我聽說喝牛奶能補身子,還能美白……”
“訂,都訂上。”
張和平就和安書記說:“你一會兒就去訂牛奶,咱們一家都訂,咱現在倆閨女了,可得好好保重,咱得多活幾年,起碼得看着孩子們好才……”
“說什麽呢,爸,你趕緊吃飯。”
安甯拿了個包子堵住了張和平的嘴。
張和平把包子拿出來呵呵笑着:“我閨女知道心疼人了。”
香玲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吃過早飯,香玲去廚房洗碗,張和平去上班,安書記送安甯上學。
她把安甯送到校門口,安甯就跟安書記說:“媽,我今兒中午說好了和武凡凡一塊回家的,您就别接我了。”
“行。”
安書記答應一聲騎車就往回走。
安甯進了學校沒去初一,而是去了二樓,她在初二一班門口轉了轉,蕭元就看着她了。
蕭元跟着安甯到了樓道一個死角的地方。
安甯從書包裏拿出飯盒給蕭元:“我悄悄給你拿的,你中午了放到食堂讓大師傅幫忙熱熱。”
蕭元就笑。
多少輩子了,安甯還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呢,竟然爲了幾個包子費這麽大的力氣,偷偷摸摸的拿給他。
蕭元還覺得挺新鮮的。
“你倒是出息了,會偷包子了。”
蕭元揉了揉安甯的頭發。
“那你吃不吃,好像誰願意給你似的。”
安甯瞪了蕭元一眼。
蕭元趕緊把飯盒收起來:“吃,我正想吃大肉包子呢,哎呀,還是媳婦最了解我了。”
“誰是你媳婦。”
安甯一邊整着被蕭元揉亂的頭發一邊說:“我現在才七歲啊,你且還有的等呢。”
蕭元就笑:“反正是我家的跑不了。”
安甯又白了他一眼才背着書包跑走。
蕭元手裏拿着飯盒回教室,一邊走還一邊笑,覺得他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如今連吃個肉包子都得安甯給他偷摸。
再看看自己那補着補丁的褲子,蕭元就又笑了,上一輩子是聯盟元帥,如今倒成了窮小子。
他就在想,他得想個掙錢的法子啊,他倒是不怕受窮,主要是安甯心疼他啊,怕他吃不好穿不暖的,肯定得想辦法給他弄東西。
安甯現在才七歲啊,她那小身闆做什麽都不容易,還是自己想辦法的好。
再者,蕭家也精窮的,蕭元也有心想要改善一下家裏的環境。
他這裏前腳還想着越活越回去了,下午的時候,安甯又去他班級門前溜了一圈。
蕭元跟出來,手裏就被安甯塞了一雙羊毛的勞保鞋。
天越來越冷了,蕭元到現在還穿着都快破了的單布鞋呢,他也沒覺得咋樣,可安甯怕他凍着啊,這不定想了什麽法子給他尋摸了一雙羊毛鞋子。
“往後别給我帶東西了。”
蕭元把鞋換上,還真覺得暖和了不少:“我想要什麽我自己想法子,你要是做的多了,難免讓人看出點什麽來。”
安甯也笑:“行吧。”
可她打量着蕭元身上有點單薄的帶着補丁的衣服,卻還在想着啥時候給蕭元弄身棉衣裳來。
要說安甯送的鞋還真是挺及時的。
她頭天下午送的鞋,第二天大早起就下起雪來。
今年的初雪下的還挺大的,不像往年是細小的碎珠子似的雪,今年是大雪花子滿天飄。
等安甯吃過早飯上學的時候,地上都下了一層了。
張和平就不讓安書記騎車送安甯上學,生怕把娘倆個給摔倒了,他就穿上棉皮鞋抱着安甯送她去上學。
一路上安甯還真挺害臊的,都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精了,現在上個學還要人抱,真是覺得有點臉紅。
“爸,我自已能走。”
安甯想掙紮着下地,張和平的大巴掌就在她身上拍了一下:“老實點,别瞎動,一個不小心把咱爺倆都得給摔着。”
安甯就不敢再亂動了。
張和平抱着她到了學校門口都累出一身汗了。
安甯還挺心疼這個便宜爹的:“爸,您慢點走啊,中午别接我了,我自個兒能回去。”
張和平也沒說啥,看着安甯進了校門才走。
蕭元大早起的看到外邊飄了雪花,就穿上安甯昨天送的鞋去教室。
他一邊走一邊想着,安甯備不住就是看天象了,所以才送了鞋的。
他到教室到的早,坐到教室之後就開始琢磨得靠什麽掙點錢。
要說起來,他這個歲數還真不好弄,十三四歲的小夥子要說小也不小,可說大也不大的,出去打個工都沒人要。
再加上時機也不對,他也不可能去做買賣掙錢。
他就是想靠醫術掙錢也不現實。
畢竟這具身體年紀太小,而且從小到大也沒跟人學過醫,連借口都找不着。
蕭元想來想去,決定還是動筆杆子吧,别的不行,他寫文掙點稿費總行吧,就算掙不了大錢,起碼得讓自個衣食無憂的。
他也是個說幹就幹的性子,下了決心,當天下午回宿舍就開始寫起文章來。
縣城這邊一切如常,可風溝村可就熱鬧了。
一大早起來,也不管雪下的大不大的,張二柱帶着好些個兄弟堂兄弟的就找上門了。
他在蕭家門口喊着:“香玲,香玲,我來接你回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