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老大和老三回來。
老三一進門就問:“二姐,聽說你今天狂怼老太太,那英姿……你給我們講講呗。”
安甯這個時候正在廚房做飯。
她把肉和菜都準備好了,就等着家裏的人都回來了再炒。
這會兒老三湊過來,安甯就擦了擦手道:“講什麽啊,就咱家那老太太有什麽可怼的,不過三兩句話的事情就把她打發走了。”
姐妹倆湊在沙發上說話。
安楠端了一盤水果出來。
安甯挑了個草莓一口咬下去:“我衣櫃裏原來那些衣服都不要了,你們看着喜歡哪件就拿出來,剩下的我都捐出去。”
安楠一聽趕緊去挑。
她比安甯要胖一點,隻是安甯早先買的衣服都挺肥的,安楠完全可以穿得下。
安萍是沒有那個念頭的,她的審美觀和安甯不一樣,安甯的衣服她都不喜歡。
她吃了好幾個草莓才等到蔣爸蔣媽回來。
蔣媽回來的時候一臉的痛苦,看樣子應該是受了傷或者犯了什麽病。
“這是怎麽了?”
安甯趕緊扶她。
蔣爸道:“你媽胃病犯了,今天下午老是胃病,老三,你下樓給你媽買點胃藥,老二,你一會兒給你媽熬點粥喝。”
安甯答應一聲進廚房煮粥。
安萍拿了錢下樓去買藥。
安甯煮好了粥對蔣媽說:“明天我跟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這胃老疼也不是什麽小毛病,咱好好檢查一下,該怎麽治就怎麽治。”
要是以往蔣媽肯定不願意去醫院的,那多糟錢啊。
可今天大約是疼的太厲害了,她就答應了。
因爲蔣媽胃病犯了,一家人也沒什麽心情吃飯,胡亂吃了點東西,安甯就扶蔣媽進屋,她給蔣媽揉了幾個穴道,蔣媽果然覺得不舒服了很多。
等到蔣媽睡着了,蔣爸就把安甯叫到客廳來:“你明天陪你媽去醫院行嗎?要不我再請一天假……”
安甯坐下給蔣爸倒了杯水遞過去:“行,我都多大的人了,陪我媽去醫院都不行嗎,這事你别惦記了,我一準辦妥當。”
安甯自來就是個辦事有準的,蔣爸倒也不擔心了。
他惦記着蔣媽,也沒在客廳多呆就回屋了。
安甯回屋又接了幾個單子,除了翻譯的單子,她還注冊了另一個網站,接了一個編小程序的單子。
熬了半宿的夜,總算是把手裏的單子完成了,安甯才放松下來。
她并不知道,她這半天多的時間已經在那個翻譯網站上闖出了名頭。
并非是她的單子有多難,而是安甯接的單子太廣了。
别人接單子,多數都是翻譯一種或者兩種語言,可安甯呢,人家是遍地撒網啊,啥樣的魚都撈,可以說,什麽語種的單子安甯都敢接,而且完成的還都不錯。
她接的那幾個單子沒一個重複的,什麽英語、法語、德語之類的也就算了,便是那種小語種的單子她都接,而且她翻譯的速度快,從接單到交單根本用不了多長時間,翻譯的準确率還特别高,有一個單子上面有幾個學術用語安甯都準确的翻譯了出來。
然後,那個網站許多人都開始注意到她了。
安甯倒是不在意這些,她養精蓄稅睡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就陪着蔣媽去醫院。
頭天晚上安甯在網上挂了号,到醫院之後就是排隊等着。
在樓道裏等着的時候,安甯看蔣媽前邊還有好些人,想着應該要等挺長時間的,她和蔣媽來的時候也沒帶水,渴了的話都沒處找水去,她就跟蔣媽說了一聲,然後出去買了兩杯熱豆漿提過來。
買好豆漿,安甯提着去找蔣媽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年輕男人迎面走過來。
安甯愣在那裏。
那個男人看到安甯也愣了片刻,然後朝安甯笑了笑。
看那模樣,還有那姿态以及眼神,可以确定,這人就是蕭元了。
蕭元朝安甯打了個手勢。
安甯會意,提着豆漿從醫院出來。
很快,蕭元就跟了過去。
兩個人跟地下黨接頭似的,先看看四周沒人,就趕緊交換了手機号碼,才交換完手機号碼,蕭元的手機就響了,蕭元趕緊接電話,接完電話跟安甯抱歉的說了一聲:“導師找我有事情,我得快點過去。”
安甯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等蕭元走後,安甯才提着豆漿去找了蔣媽。
蔣媽這會兒正好渴了,安甯就給她拿了一杯豆漿讓她先喝着。
又過了約摸有半個小時才輪到蔣媽。
安甯和蔣媽進去,醫生給她檢查了一番,又開了化驗單,之後就是一輪的檢查。
安甯陪蔣媽檢查的時候還想着呢,她這輩子的身份不是醫生,甚至于一點醫學的知識都沒有接觸過,要不然,她直接就能幫蔣媽治病了,哪裏還用得着什麽抽血啊,各種化驗啊。
檢查完了,一些結果出來,一些還沒有出來,總歸蔣媽這次沒有什麽大的毛病,就是腸胃炎,不過醫生叮囑蔣媽不要吃辣的東西,也不要貪涼,要按時吃飯,近期先吃一些軟爛好消化的。
蔣媽昨天胃疼的難受,她今天檢查的時候心裏其實是挺緊張的。
她就怕檢查出什麽大毛病來,現在拿到部分結果,知道應該沒什麽大事,整個人都放松了。
醫生叮囑的那些話她都記在心裏,保證一定要做到。
安甯陪着蔣媽拿了藥,看看時間都中午了,就緊趕慢趕的回家。
她們回去的時候,蔣安楠正好在家,她已經做好了飯,正準備炒菜呢,聽到開門聲,蔣安楠從廚房裏探出頭來:“怎麽樣?結果出來了嗎?”
安甯一邊換鞋一邊大聲道:“出來了,腸胃炎,拿了點藥,一會吃完飯讓媽吃點藥好好休息。”
蔣安楠整個人也放松下來,随後進廚房飛快的炒起菜來。
安甯讓蔣媽回屋歇着,她進廚房給蔣媽熬了點粥。
安甯和安楠在廚房小聲說話,安楠就說起了她工作的那個飯店裏的一些事情。
蔣爸才進城打工的時候就是在飯店打下手,做配菜工,後頭飯店的一個大師父看着他忠厚老實,就收他爲徒,教了他好些拿手的本事,後來蔣爸就在飯店後廚做師傅,一直到現在,他已經是市裏挺有名的一家飯店的大廚了。
當然,這其間蔣爸也付出了很多努力,他本來學的就晚,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才成爲大廚,真是挺不容易的。
在安楠高中畢業說什麽都不考大學的時候,蔣爸也替她發愁,後來看她力氣大手又巧,就教了安楠一些白案上的活計,又帶着安楠拜訪了他的一位師兄,跟着人家學白案的手藝。
安楠學了幾年就出師了,如今在一家飯店專門做早餐那一類的活,她做的是包子啊叉燒以及一些中式點心。
因爲做早餐,每天起的就很早,不過,安楠現在也混出頭了,她把早餐那一些活忙完就可以下班了,時間上倒比别的更自由一點。
安楠其實是有點不想在這家飯店工作了。
她想着自己弄個鋪子賣早點,隻是她工作這幾年攢的錢不夠,家裏應該也不肯給她出這筆錢。
蔣爸和蔣媽的觀念裏女孩子找個安穩的工作,到了年紀嫁人生子,創業什麽的,太折騰了。
而且,蔣爸和蔣媽其實也沒有那個創業的心勁,不說女孩子,就是安楠是個男孩子,他們估摸着也覺得安楠在飯店裏幹挺好的,收入不錯,又特别的安穩牢靠,出來創業的話風險太大了點。
安甯一邊熬粥一邊和安楠商量:“你那裏有多少錢?還差多少?”
安楠想了想:“我打算是先弄一家小鋪子,就是光賣早點,其實用不了多少錢的,也就是房租貴點,我想在大學城附近租鋪子的,那裏的房租你也知道……”
安甯把粥熬的差不多了,就關了火蓋上蓋子再悶一會兒:“那邊房租是貴,租房,裝修這都需要不少錢,你手頭上的錢估摸着差的多呢,就算是把我攢的錢先給你用也不夠,咱爸媽那邊你也别想了,他們的觀念一時轉不過來,隻怕不支持你的。”
安楠就發了愁:“我現在做的包子可好吃了,還有好多中式點心味道也不錯,如果自己單幹的活應該能掙到錢的,主要是單幹比給别人幹有激情……”
安甯琢磨了一會兒:“離咱們家不遠的地方不是有個小學嗎,那裏學生也不少,離着好幾個老小區也挺近的,再不遠處也有中學,你不如在離小學近的地方租個鋪子,你打聽一下價格,應該比大學城那邊便宜一點。”
這倒也是啊。
安楠一直打算是在大學城那邊開店的,她也沒想過别的地方,安甯現在提起小學附近,她覺得這倒也是條路子。
這邊房租如果便宜的話,那就先在這邊幹,等掙到錢再去大學城附近開店也是行的。
這個時候的安楠就想自己開一間鋪子,根本沒有想過要開連鎖店。
安甯把粥盛出來給蔣媽端進屋裏,出來之後才和安楠一起吃飯。
她跟安楠說:“你要是打算賣包子的話,我倒是有個餡料的配方,一會兒我寫給你,你下午去買香料,咱們試試看,如果好的話,指不定你這包子鋪還能做出名堂來呢。”
安楠一聽倒是挺高興的,随後就有點好奇:“你從哪弄的配方啊?”
安甯吃了一口飯咽下去:“好多年前看到的,好像是在哪本古書裏見過的,我也沒太留意,不過方子倒是記下了。”
安楠也沒再追問。
她很快吃完飯,就倒了一杯溫水,拿着藥去讓蔣媽喝藥去了。
安甯收拾了廚房裏的東西,洗幹淨碗筷才回屋。
她一進屋,蕭元的短信就發過來了,是約安甯下午四點鍾見面的。
安甯回了一個短信,和蕭元敲定了見面的地方,然後就打開電腦接單子。
她一口氣又接了好幾個單子,接完之後也沒急着做,而是打開衣櫥,拿了一套衣服出來換上,又重新洗了臉,化了妝,做了發型。
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後,安甯提上包包去跟蔣媽說了一聲就出了門。
安楠睡了一覺起來看安甯沒在,就去問蔣媽,蔣媽吃了藥,胃舒服了一點,這會兒正坐在客廳看電視呢,聽安楠問起安甯來,就随意道:“出去了,好像是和誰約了一塊逛街。”
“逛街了啊。”
安楠一聽挺失望的:“她怎麽沒跟我說一聲啊,我也想逛街的,我該做頭發了,原來還想着讓她陪我去做呢。”
“要不,我陪你去吧。”
蔣媽把電視聲音調小。
安楠擺手:“不用了,我現在哪敢勞動您啊,萬一您要是再不舒服了,我爸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她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給安甯打電話:“老二,你現在在哪呢?”
安甯這會兒正在出租車上呢,接到電話就撒了個謊:“我和同學在一起,怎麽了?”
一聽安甯說和同學在一起,安楠就沒有再說啥,她其實是不願意見到安甯那些同學的,畢竟那些都是高材生,她一個高中生和那些人呆在一起總覺得有點别扭。
“沒什麽,我原來說讓你陪我弄頭發,你沒時間就算了,一會兒我讓老三陪我去。”
安甯這邊挂了電話,沒用多久車子就停在她和蕭元約好的那家茶樓前了。
安甯開門下車,才從車上下來,手就被人牽住了。
那種牽手的方式很熟悉,安甯沒有反抗,回頭看向蕭元:“你什麽時候來的?”
蕭元拉着安甯往茶樓裏邊走:“有一會兒了,我已經訂了房間。”
兩個人到了二樓,進了一個小房間,裏邊已經擺好了茶具,蕭元拉着安甯坐下,一邊泡茶一邊把他這邊的情況給安甯說了。
這一世的蕭元還是那個名字,不過蕭元沒來之前,原身卻是個渣男。
原身出生在貧困山區,家裏父母有些重男輕女,主要是在那種地方沒生兒子的話會被人看不起,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因此,蕭父蕭母就以生兒子爲已任,在生了三個女兒,罰了好大一筆錢之後,還是經過不懈努力生下了蕭元。
蕭元上頭三個姐姐,父母好容易盼到了他這個寶貝疙瘩,自然是疼着寵着的,養的他很是自私自利。
他自卑又自傲,自卑于自己的出身,還有貧困的家境,自傲于他的長相和智商,總之是一個挺矛盾的人。
蕭元從小學習就好,考初中的時候考進了縣裏的中學,爲了供他讀書,蕭父蕭母幾乎是花幹了家底,後來在蕭大姐成年之後,就讓蕭大姐出去打工賺錢供蕭元讀書。
等蕭元上高中的時候,他的三個姐姐都沒書讀了,全都要出去打工供他讀書以及吃穿。
蕭元也算争氣,在那樣貧困的閉塞的山區,竟然以全縣第一的成績考了很有名的醫科大,本碩博連讀,光是讀書就需要八年的時間,這對于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來說,真的是很沉重的負擔。
可是,蕭元考上了,成績又那麽好,總不能不讓他讀吧。
蕭父蕭母隻能咬緊牙關送他去了大學。
從蕭元上大學,他的三個姐姐更加辛苦了。
三個姐姐歲數都大了,可爲了供他讀書,誰也沒有結婚,全部在外邊打工,有的時候一年都回不了家一次,爲的就是多掙點錢,讓蕭元生活的更好一點。
而原身真的是有些渣的。
他讀大學之後被城裏的繁華迷花了眼,開始講究吃穿,本來他的成績好,每年都拿獎學金再加上申請的助學金,可以說他讀書并沒有蕭家想象中的那麽重的負擔。
可是,他并沒有把這些跟家裏說,隻是不住的和家裏要錢,說什麽讀書費錢之類的話,弄的一家人跟着他省吃儉用,蕭父這麽大年紀還在鎮上給人打小工賺錢。
要照蕭元說起來,原身的成績好,讀書的時候完全可以打點零工掙生活費,根本不用花家裏的錢都成,可是,他偏偏還要狠命的壓榨本來就很貧窮的家庭,真的是渣男無疑了。
這也就算了,原身還打了攀上白富美的主意。
他已經物色了一個學校的學妹,正打算追求人家呢,結果這個時候蕭元來了,自然,原身的好些打算都落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