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前朝的時候有一位老祖宗是酷吏出身。
當時出了一位暴君,紀家的老祖宗得了暴君的眼緣,提拔他大興冤獄,當時被他整死的人不知凡幾。
當然,這位老祖宗也沒有好結果。
不過,他倒是把自己的兩個兒子給保下來了,也把他大興牢獄多年積累的經驗記錄下來讓兩個兒子帶着跑了。
這兩個兒子在鄉下隐姓埋名,後頭等到那個暴君去世,天下太平之後,他們就出來給人做了專管各類案件的刀筆師爺。
這兄弟二人老大十分聰慧,當了師爺就培養他兒子讀書識字,後來考中了舉人,他借着上頭的勢給兒子捐了官,也就是他這個兒子,後來當了大理寺卿,那也是專管着刑獄那一塊的。
因着有老祖宗的筆記在,這位當了大理寺卿的祖先也混的風聲水起。
後頭,紀家好幾代人都是做刑獄這塊的,不是管着天牢,就是管着大理寺,便是外放爲官,審判案子什麽的,紀家的人也是能手。
一直到前朝動亂,紀家人一看不好,便收拾了躲到鄉下,太祖起事的時候,紀家人捐了不少錢,到紀公爺那一輩上,就跟着太祖一塊打天下。
别的人都是馬上打天下,獨獨紀公爺不但武藝了得,馬上能打仗,下了馬也能管着錢糧等物,最主要的是,紀公爺還幫太祖爺訓練了一支暗衛,這支暗衛無孔不入,什麽暗殺啊,構陷,等等均是熟手,也因爲這支暗衛,讓太祖爺打仗的時候省了好大的事。
等天下平定,靖朝建立,紀公爺就知道他得被太祖爺忌憚,他是個頗能審時度勢的,就趕緊上交了兵權,在家窩了幾年之後就去了。
紀公爺去世之後,太祖爺就念着早先紀公爺輔佐他的情意,給紀家弄了個好差事。
那個時候正在開海禁,太祖爺就讓安甯的爺爺,也就是小紀公爺去了海關,做了第一任海關提督。
這海關的油水可是大的很,便是小紀公爺不貪,可每年經過他的手的銀子也流水似的,還有各國貿易送的東西,各種奇珍異寶那在當時的紀家人眼裏都不算什麽。
據說,安甯的父親那個時候是紀家最輝煌之時,安甯的父親幼時都是拿拇指肚大的珍珠扔在地上當彈珠玩呢,可見紀家當時得多有錢。
一直到小紀公爺去世,安甯的父親也去後,紀家才算是落寞了。
可是,紀公爺是個心眼多的,當時不隻帶着兵,還管着暗衛,他到哪都能發一筆戰争财,落到他手裏的錢可比别的将領多的多。
别人并不知道他撈了多少,就連和紀公爺關系特别好的崔家老公爺都不知道紀公爺弄了多少錢。
靖朝建立之後,紀公爺就把這些珍寶給藏了一部分,另外一些拿出來換了錢,然後買地買鋪子做買賣什麽的。
紀家人骨子裏都精明着呢,紀公爺經營了幾年,那些錢都翻了番了。
到了小紀公爺的時候,他就更加精明,直接就把長女嫁到了崔家,次女嫁到了皇商唐家。
唐家那邊因着娶了紀家的女兒,在做生意的時候也很照顧紀家,小紀公爺做了好些年的海關提督,撈的銀子那真的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這些銀子有些就通過唐家的手撒出去做各種生意。
他管着海關,和各國商人打交道,後頭還和唐家弄了海船專做海運貿易,這些可都是發大财的生意,想也知道,小紀公爺那些年得掙下多少家财來。
就算後頭紀家落寞了幾年,可是,他們還真不缺錢,一直到紀老爺的時候,紀老爺又管着親衛營,專門近身伺侯聖元帝的,什麽三節五壽,各類節日底下送的孝敬,外地官員進京要打通關節給紀老爺送的好處,光是那些就足夠紀家花用了。
紀家早先存的那些錢還真沒怎麽動過。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紀家人口少,人少了,就算是再奢侈,那花的也有限的。
紀老爺想到老祖宗留下來的那些東西,還有曆經數代老祖宗留下來的筆記,笑裏都帶着幾分陰狠毒辣。
崔逸然自作聰明,認爲他算計了安甯就沒人知道嗎?
豈不知這世上根本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做了,總歸是能留下痕迹的。
他也不想想,紀家那是專門查案子的,私底下能沒有人手?
崔家小子,還是太嫩了些。
紀老爺和紀太太在說崔逸然的事情。
安甯也在想崔逸然的事情。
今兒安甯給春桃放了半天假,春桃的娘早起的時候摔了一跤,似乎是把腿給摔着了,安甯就讓春桃回去看看她老子娘。
春桃回去半天,半下午回來的時候帶着一臉的怒意回來的。
茉莉看她臉色不好就問:“你這是怎麽了?你娘的腿怎麽樣了?”
安甯也問:“你娘如何了?要是不好,便該請個好大夫,若是手頭上一時緊了些也不怕的,我這裏還有些銀子,你先拿去應急。”
春桃擺手:“不是爲我娘,我娘倒是沒什麽,就是摔的有些重了,不過大夫說了,養上兩個月就沒事了,總歸這天一天天的冷了,我娘在屋養着倒是享了福的,我生氣是爲姑娘。”
“我怎麽了?”
安甯愣了一下。
春桃低聲道:“姑娘和姐姐們沒有出門不知道,我出去一遭卻聽到一些閑話,說當初姑娘落水是崔大爺算計的,崔大爺不想娶姑娘了,又怕提退親得罪咱們家,就算計着想讓姑娘淹死……”
“你聽誰說的?”
安甯還沒怎麽着呢茉莉就急了。
“外頭都說呢。”
春桃急道:“我哥哥也聽說了,回來跟我說的。”
茉莉臉色也陰沉下來:“豈有此理,咱們姑娘也沒得罪他姓崔的,他怎麽就狠得下心來,不說别的,單說他和咱們姑娘從小一起長大的情份,也不該這麽着啊。”
安甯細細想來:“這話倒是有些道理的,我記得我當時落水的時候好像後頭有人推了一下,具體的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安甯這是認了崔逸然害他的事情了。
茉莉聽後更加生氣:“姑娘倒了八輩子黴才認得姓崔的,他……真是氣死了,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姑娘,你得和姑太太說一聲,讓姑太太替你做主。”
安甯笑着擺手:“這事先就這麽着吧,如今我馬上就要成親了,也不能老揪着不放,等我成親之後再說,再者,你們都聽說了,老爺和太太能不知道?老爺能讓我吃虧不成。”
這倒也是,茉莉想了想就跟着笑了:“姑娘說的是,是我們太急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