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甯和薛賀完婚。
按照古禮走完流程。
來薛家道賀的人也不少,也有一些心生嫉妒的賓客拽着薛賀想給他灌酒。
但都被薛賀給推了。
反正别人都當他是個傻子,那他就是個傻子呗。
别人讓他喝酒,薛賀拿着酒杯就把酒倒到地上:“我不喝酒,我不會喝,我爺爺說過不讓喝酒的,公主也不讓我喝。”
有一些公子哥就嘲笑薛賀:“這才成親就這麽聽話,小心以後公主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
薛賀就站直了也不知道從哪找根木棍輕巧的掰成兩段:“我有力氣,我能背得動公主。”
這個傻子,還是個力大無窮的傻子,别人還能怎麽着?
于是,這天薛賀一滴酒都沒沾,天還沒黑就跑到洞房裏去了。
他進去就看到安甯已經把蓋頭掀了,正拿着點心吃呢。
薛賀趕緊倒了一杯水過去:“喝水,别噎着。”
安甯接過杯子灌了兩口水:“你趕緊讓人給我弄點吃的,我都快餓死了。”
薛賀就讓丫頭去廚房那邊傳話,給安甯整一桌席面。
等飯菜上桌,他也跟着吃了一點。
吃菜的時候,安甯就打量薛賀:“你到底是誰?”
薛賀頭也沒擡:“我就是我呗,薛賀。”
安甯皺眉:“你到底是蕭元還是薛賀?”
薛賀這才擡頭看向安甯:“有區别嗎?”
“這是怎麽回事?”
安甯也吃不進飯,盯着薛賀直接問。
薛賀歎了一口氣,他放下筷子低聲道:“我和你差不多吧,我是……争權失敗,然後被流放到這裏,在各個世界裏做炮灰,一直到遇見你,前世的時候我護着你,咱們倆死後我的靈魂還留在這個世界,我覺醒了一些記憶,然後做了鬼修……”
薛賀講了他的很多事情,講了他在安甯公主去後怎麽努力求生,怎麽艱難修行的事情:“一直到打破世界壁壘,我以爲很快就能見到你,可之後又經過許多世,我都找不到你,在時光流逝中,我的許多記憶都被封印起來,直到再次見到你才一點點的恢複。”
安甯一直看着薛賀。
她看了許久才輕笑,伸出手和薛賀相握:“幸會,我本名安甯,被主神綁定做惡毒女配的任務,之後脫離主神掌控。”
薛賀也笑:“我本名蕭元,與你的經曆差不多,如今也已經脫離主神掌控。”
兩人相視而笑,安甯就問:“我們合作吧,一起找到主神報仇如何?”
“好。”
薛賀答應一聲。
他起身:“不過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還未過……”
薛賀沒有告訴安甯的是,除了這一世,他之前還有好多世都碰到過安甯,隻是兩個人都被控制,根本不得自由,他隻能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安甯凄慘的死去。
那些痛苦的記憶一直在他的心靈最深處。
他藏的很深,并不想講出來,即使講出來又如何?不過讓安甯平添煩惱。
第二天早起,安甯努力掙紮着坐起,她推了推睡在旁邊的薛賀:“該起了,我們還要給爺爺敬茶呢。”
薛賀翻了個身,一隻手臂攬住安甯的纖腰:“再睡會,不晚呢,爺爺身體不好早上起不來的。”
“那還有你叔叔嬸嬸們。”
安甯順勢躺下,窩在薛賀懷裏低聲說話:“那些人你打算怎麽對付?”
薛賀笑了笑,溫熱的氣息噴在安甯頸側,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不怎麽對付,爺爺活着的時候我會住到公主府,每天會過來給爺爺請安,順便照顧他,等他去後,薛家的事情我便不再去管,我那幾個叔叔一個個的野心大着呢,但能力卻不足,他們自己都能把自己作死,那幾個嬸嬸也是目光短淺之輩,且等着吧,以後有他們受的。”
薛家如今都靠薛閣老撐着,薛閣老一旦故去,隻怕他那幾個兒子撐不了多久。
安甯想了想:“也行吧,那咱們什麽時候回公主府。”
反正她是不願意在薛家住着的,住在這裏感覺挺憋悶。
薛賀在安甯耳邊低語:“今天,等給爺爺請過安之後我們就搬。”
其實也沒什麽可搬的,安甯的嫁妝根本就沒往薛家這邊放,直接就放到了公主府,她日常所需要的東西也都在公主府裏,如果搬家的話,也隻需要搬薛賀的東西,而薛賀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可搬。
兩個人在床上又膩歪了一會兒才起來。
安甯帶了幾個得用的下人,這會兒幾個宮女魚貫而入,過來便要服侍安甯和薛賀更衣。
薛賀擺手,表示他不用人服侍。
他自己穿戴好了,就坐在那裏看安甯梳妝打扮。
等收拾好了,兩個人便去了薛閣老院中。
薛閣老也才起床不久,病歪歪的靠在榻上。
他這會兒已經十分虛弱了,連坐都坐不穩當,就隻能那麽半靠半坐着。
看到安甯進來,薛閣老臉上帶着笑欠了欠身:“微臣參見公主。”
安甯趕緊虛扶一下:“爺爺莫計較這些虛禮,您趕緊坐好。”
之後,安甯和薛賀一起拜見了薛閣老。
安甯沒有跪,就隻是欠身施禮。
她是公主,是君,薛閣老是臣,就算她是薛閣老的孫媳婦,也沒有跪着的道理。
薛閣老給了紅包,之後安甯和薛賀又拜見了他那幾個叔叔嬸子,那幾個人倒也沒有說什麽,一個個臉上端着假笑,看起來還能湊和的過去。
等吃過午飯,安甯就和薛賀開始搬家。
她這邊才搬到公主府,秋月就快步進來在安甯耳邊低聲道:“您讓奴婢們留意的那個柳氏已經啓程進京了,還有,趙狀元那邊催着劉家要過六禮,想盡快完婚。”
安甯抿嘴輕笑:“好,你讓人拖住柳氏,再找人在趙狀元那裏遞些話,讓他趕緊催着劉家完婚。”
秋月點頭,然後快步出去。
薛賀這會兒正在窗邊的長案上插花,他擺弄着幾枝桃花,正拿剪刀修剪,看安甯和秋月說完話,就扔下剪刀:“說什麽呢?”
安甯就把趙狀元的事情說了一遍。
薛賀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一窩子小人,那個柳氏也不見得就是什麽好的。”
“怎麽回事?”
安甯并不知道柳梅娘的事情,前世她去的早,隻知道柳梅娘告倒了趙宏文,等趙宏文被流放後,柳梅娘就帶着孩子消失了,柳梅娘之後怎麽着,她并不知情。
薛賀一手按在安甯肩上:“柳氏并非是一個好母親,她自小就給孩子灌輸一些利已主義的想法,一直告訴孩子們他們的爹當了官就好了,就能有好日子過了,從小就絮叨這些,不教孩子們人情事故,也不教他們讀書識字,讓孩子們一直就想着靠爹過好日子,可等到進京得知趙宏文停妻再娶之後,她又憤恨難平,當着孩子的面幾次三番的辱罵趙宏文,還讓兩個孩子去跟趙宏文哭鬧,逼着孩子們辱罵生父。”
安甯聽的不住皺眉。
她也覺得柳氏這個人真的不行。
如果是一個一心爲孩子好的慈母,她便不該這麽做。
她該從小好好教導孩子們,便是趙宏文再停妻再娶,再不是人,她也不能讓孩子們直接去和生父起沖突。
便是在現代社會都不該這樣,更何況在以孝道爲大的古代社會,這讓孩子們的名聲完全敗壞了。
另外,柳氏如果真的爲孩子們着想,在得知趙宏文停妻再娶的時候,她就應該以委婉的方式來解決,而不是像她那樣大吵大鬧的,鬧的那麽轟轟烈烈,最後誰也得不着好。
要知道,古代可是搞株連的,趙宏文雖然被弄的流放至死,柳氏是出了一口惡氣,可之後呢?她的孩子呢?
兩個孩子要背負罪人之子的名聲,男孩不能考科舉,女孩嫁人都挑不到好人家,兩個孩子一輩子都給毀了。
是,她是痛快了,可痛快之後呢,還有幾十年漫長的日子要過,孩子們那麽小,這輩子可怎麽過啊。
反正安甯左思右想的,她就覺得柳氏不是什麽好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