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朋舉和許太太回了屋,許太太一進門就絮叨上了。
“老爺,我覺得咱們寶兒說的對,咱們就這一個閨女,與其嫁出去,何不讓她坐産招夫呢?”
許朋舉沉思一會兒:“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你可得抓緊點啊。”
許太太催了一句:“這越家可是淨等着娶咱們寶兒過門呢,要是晚了隻怕不好弄。”
許朋舉臉色有些發暗,他握緊拳頭,咬着牙想了半晌:“明兒你就對外邊說咱家寶兒病情又厲害了,讓家裏下人都做出一副難受的樣子來,還有,多找幾個大夫來給寶兒看病。”
許太太一聽便知道許朋舉要幹什麽。
她立刻答應了。
安甯看着許寶兒熟睡了,她才坐起身。
她望着窗外的明月看了很久,然後披了衣服出門。
站在院子裏,安甯舉頭望天,她閉上眼睛努力的和這方天道溝通。
過了許久,安甯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絲淺笑來。
原來如此。
她點點頭又回了屋子裏,這次,她安心入眠。
其實,安甯來了這方世界之後第一次看到許朋舉就覺得很奇怪。
許朋舉如果看不上越家的爲人,如果不願意讓許寶兒嫁給越重,他最應該做的就是把這門親事退掉,而不是想辦法換親。
畢竟換親的話是很費力氣的,哪裏比得上退親幹脆利落又省事。
再有就是,許朋舉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何舉人早先救過他的命,何舉人去後,他和許太太對何安甯一直都特别好,把何安甯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照顧的。
他家裏又隻有許寶兒一個姑娘,許朋舉就想着何安甯和許寶兒一起長大,等将來兩個孩子嫁了人也能互相有個照顧。
何安甯在許家養了好些年的,何安甯又聰明又伶俐,對許朋舉和許太太又很孝順,許朋舉又哪裏能夠沒有感情啊。
不說養個人,就是養個貓啊狗的也會有感情的啊。
許朋舉對何安甯真心的疼愛,比越重這個一年見不了一兩次面的未來女婿可是好多了。
如此算來,不管是于情于理許朋舉最該退掉的就是越家的親事,而不是去傷害何安甯。
越重的父親和許朋舉是至交好友,他不願意名聲敗壞,也不願意對不住好友不去退親。
可何安甯的父親不但是許朋舉的至交好友,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願意對不起越老爺,難道就能對得起何舉人了?
還有,換親的事情怎麽都是瞞不住的。
兩個姑娘成了親,不過一兩天的功夫,整個清原縣城都會知道許朋舉換了孩子的親事,那許家的名聲就好了?
而且,這麽一來,許朋舉還會得罪蕭家呢。
這左想右想的,許朋舉都不應該做出這種不明智的事情啊。
安甯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差子,導至許朋舉會一時糊塗做下錯事。
她剛才溝通這方世界的天道,發現這方世界是有一些異人存在的。
這些異人中有煉氣士,也有一些風水相師,還有一些巫師。
安甯知道了這些人的存在,便想着,會不會是有這樣的人出手,在特殊的時刻控制住了許朋舉,讓許朋舉做出了換親的選擇。
現在許朋舉還挺正常的,應該是那些人還沒有出手。
安甯就打算再等一等,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越家
越重進了書房,從一本書中拿出一張符紙。
這張符紙是他早先幫了一個老太太,那個老太太無兒無女,看起來十分落魄,在越重路過的時候撞到了越重。
越重不但沒有責怪老太太,還帶着老太太看了病,給她買了吃的東西。
老太太爲了感謝越重幫忙,就給了越重一張符,說這張符是她家祖上傳下來的,用了這張符,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想法,讓他照着你想的去做。
當時越重并不相信,但是看這張符頗有幾分古意,不拿了回來。
他也沒用,就一直放在一本書中,如今找出來,越重就想要試一試。
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會用這種符的。
越重想着他和許寶兒的成親的時間越來越近,而安甯也很快就會嫁到蕭家,要是安甯嫁了的話,那一切都晚了。
他就想豁出去試上一試,不管成不成的,反正他努力了。
是了,越重一直就喜歡安甯。
安甯的父親何舉人去世之後,安甯被接到許家,那個時候越重正好去許家請教學問,便碰上了才來許家的小安甯。
安甯那個時候才失去父親,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難過。
小小的她穿着素衣,跟在許朋舉身後有些跌跌撞撞的走着,明明眼裏的淚水在打轉,可還是倔強的沒有掉下來。
看到他的時候,安甯特别有禮貌的朝他點點頭,對着他笑了笑。
明明那麽傷心了,可還是在盡量的笑,應該是不想别人同情她吧。
那麽一個倔強又堅強的女孩子,一下子就抓住了越重的心。
後來,他就開始關注安甯,一年年過去,他越發的喜歡這個姑娘,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要娶安甯爲妻。
可是,安甯自幼定了親事,他也自幼就和許寶兒定下親事,他想娶安甯簡直就是癡人做夢。
現在,越重就想要試一試,要拼盡全力試一試,如果成了,他能得償所願。
便是不成,也沒有人知道他做下此等龌龊之事。
越重将符平放在桌上,又拿出了他去許家拜訪的時候悄悄的撿的許朋舉的頭發,然後拿針挑破自己的指尖,滴了一滴血在那張符上,同時把頭發也放了上去。
之後,他就拿火把符燒了,心中默念着讓許朋舉一定要把安甯嫁給他,把許寶兒嫁給蕭元。
等到一切結束,越重出了一身冷汗。
他也顧不上洗澡換衣,坐了一會兒之後就睡下了。
安甯在天快亮的時候猛的睜開眼睛。
她發覺許家正房那邊有一絲靈力波動,似乎是有人做了法。
安甯披衣坐起,掐指去算。
很快便心中明了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越重做下的。
即如此,以後對付他,那他也不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