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甯又休養了半個來月。
這半個月裏,她除去泡藥浴,還弄了點藥丸子吃。
再加上每天白天都會在院子裏轉上那麽幾圈,活動一下身體,半個月過後,原先奄奄一息的安甯,現在又開始活蹦亂跳了。
唐定國兄弟特别的高興。
但是唐宋氏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她私底下不止罵過安甯一回,說安甯老不死的,老妖婆之類的話。
唐宋氏進門的時候原身的婆婆還活着,她從孫子媳婦做起,日子過的并不是那麽如意。
主要是那個時候天下剛剛大定,安甯和唐方都忙的很,經常不在家裏。
而唐宋氏就得照顧太婆婆。
原身的那位婆婆并不是好相與的。
原身一把子力氣,再加上立了那麽大的功勞,身上又有爵位,她婆婆并不敢爲難她。
于是,那位就把氣撒在唐宋氏身上。
唐宋氏受了好幾年窩囊氣才算把太婆婆盼死了。
這剛剛把太婆婆盼死了,婆婆又交了兵權回家榮養,她又得伺侯婆婆,那可真是沒一天輕閑的。
她就像當初盼着太婆婆死一樣,天天暗地裏念叨着讓安甯快死,快死,好讓她盡快當家做主。
眼瞅着安甯就要不行了,結果她還沒高興兩天呢,這就又起來了,而且看着比她都壯實。
唐宋氏就想着恐怕她死了安甯還能活着呢,自然就拉着個臉。
安甯的身體好了之後,就開始琢磨事了。
她實在不知道原身的願望是什麽,便滿府的亂轉,想要看看這忠勇侯府還有什麽不足的。
然後,安甯就發現她兩個兒子孝順有餘,忠厚也夠,隻是才具不足。
而且兩個兒媳婦也不是什麽好的。
唐宋氏刻薄見識短淺,隻知道後宅這一畝三分地的事,對于朝庭大事根本一點都不明白。
而且,唐宋氏還特别的狠毒。
唐定國和唐宋氏現在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這三個孩子都是唐宋氏所生,除去她生的,還有兩個庶女是姨娘生的。
唐定國庶出的孩子就兩個庶女,沒有一個庶子。
而且,那兩個庶女的姨娘也早早的就去了,若是這裏邊沒有唐宋氏的手筆,安可可是不信的。
唐楊氏雖說不像唐宋氏那麽狠毒,可也不是什麽好性情的人。
這樣的兩個兒媳婦,再加上那樣兩個兒子,怎麽瞧都不像是能把一個侯府撐起來的架勢。
安甯又看了孫子輩的孩子,也沒有一個好的。
嫡孫被教的倒也厚道,可同樣無能。
庶孫卻是膽小如鼠,庶孫女一個個小家子氣的不行,根本不像是侯門千金。
也隻有那個小孫女看着還不錯,可年紀太小了點,也瞧不出将來如何。
看過這些孩子,安甯暗地裏歎氣,若是她去了,就這些人,根本就撐不住侯府。
除去看孩子,安甯這些天還轉悠着看侯府的風水。
這一看,她又發現了問題。
她竟不知道侯府的風水被什麽人擺布過了。
看着整個侯府好似風光不錯,可是,安甯經曆過不知道多少世,于風水上邊早已是宗師級的人物,她隻轉上那麽一兩遍就瞧出問題所在了。
後花園的池塘裏不知道被埋了什麽煞物,整個侯府都被那不斷散發出來的煞氣籠住,還有後花園的幾棵樹也有問題。
再就是安甯所住的主院風水上也有缺陷。
而安甯也看出來了,忠勇侯府的風水問題應該是被什麽人弄出來的。
整個忠勇侯府出問題不過三四年的功夫,可見得是天下大定,他們搬來之後有人做的手腳。
而且,這做手腳的人還相當的高明,若是一般的人,根本看不出風水上的不足來。
安甯看出來之後就用了幾天的時間畫了整個忠勇侯府的平面圖,又仔細的推算動過手腳之後的風水會讓這裏的人出怎樣的問題。
她最後推算出來,依着整個府裏的風水,還有住在這裏的人的性子,忠勇侯府将來定然會落得白茫茫大地真幹淨。
安甯便明白了。
原身應該是想保住忠勇侯府,不想讓自己的子孫後輩落難。
後頭,安甯在唐宋氏來請安的時候,也看了唐宋氏的面相。
她是一世富貴,卻是死無葬身之地的命格。
她掐指算過,忠勇侯府之所以敗落,最主要的原因就在唐宋氏身上。
如此,安甯看唐宋氏就有些不順眼了。
等這日唐定國兄弟來請安的時候,安甯又給這兄弟倆看了面相,算了命格,發現這兄弟倆都是早死的命。
而且,唐楊氏的面相也顯出孤寡命格來。
安甯更加心驚。
她琢磨了幾天,便想了一個法子。
這日是大朝日,當今天子便是大靖朝的第二任皇帝建元帝。
他是位勤政的皇帝,如今又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每回大朝日必然早早的上朝。
這日大朝日,文武百官魚貫而入,建元帝就發現了一點不同的地方。
他指指底下群臣:“忠勇侯夫人如何來了?”
是了,安甯上朝去了。
安甯身穿朝服,站在一衆武官當中,真的很顯眼。
她上前一步:“臣是太祖封賞過的,雖許多年不理世事,然也是朝庭命官,自然是能上朝的。”
建元帝這才想起來,這位忠勇侯夫人本身也是有爵位在身的,并且還是位女侯爺。
他笑了笑:“倒是朕疏忽了,隻是不知道忠義侯有何要事?”
安甯輕笑一聲:“臣上朝來隻爲一件私事。”
“哦?”建元帝倒有些好奇:“是何事,奏來吧。”
安甯把折子遞上去,建元帝看後沉默良久:“便是爲此事?”
安甯點頭:“是了,臣隻有兩子,長子繼承了臣丈夫忠勇侯的爵位,臣身上這爵位自然想由次子繼承,臣上書便是想求此事。”
建元帝又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準奏。”
安甯笑着退了回去。
朝中許多大臣開始羨慕起了唐定國兄弟。
這麽多年了,好些大臣都已經忘了安甯身上還有爵位的事情。
就想着唐家兄弟倆,長子襲爵,次子是個沒本事的,父母活着的時候還好,等忠勇侯夫妻都去後,隻怕日子不好過了。
誰知道忠勇侯的夫人竟然弄了這麽一出,竟然上朝給次子讨要爵位。
可是,人家的理由特别正當,誰也反駁不了的吧。
唐家夫妻都有爵位,都是可以由子嗣繼承的,長子繼承了忠勇侯的爵位,你不能再把忠義侯的爵位給他吧。
那麽,忠義侯的爵位隻能次子繼承了。
要說不給次子繼承,難道說,這忠義侯的爵位竟是不能傳人的?那麽,朝庭的信用呢?
人家忠義侯的爵位也不是白來的,那是忠義侯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
現在能站在朝堂上的大臣,有一些都是被安甯救過命的,有的是家裏的父祖輩被安甯救過。
不說别的,便是太祖皇帝都被安甯救過性命。
如今建元帝繼位了,可也得念着這一點啊。
安甯站在一旁,一直耐心等着下了朝這才不緊不慢的回家。
她前腳剛回去,後腳傳旨的太監就來了。
然後,整個忠勇侯府都忙碌了起來。
擺香案,大開中門迎侯,又是跪接聖旨。
當傳旨太監念完了聖旨,唐保國徹底的傻住了。
不隻唐保國傻了,便是唐定國也傻了。
跪在後邊的唐楊氏是幾乎歡喜的傻了。
安甯接過聖旨,又給傳旨太監送上禮物,親自把人送出去。
等回過頭來,她就把兩個兒子和兩個兒媳婦叫到正房這邊。
唐保國看到安甯,激動的不行:“母親,讓母親替兒子操心了。”
安甯笑了笑:“我統共就你們兩個兒子,不爲你們操心,還能爲哪一個?”
等到四個人坐下,安甯就道:“如今你們兄弟二人都有了爵位,老二也會有一座侯府,如此,我便做主爲你們分家吧。”
一聽分家,兄弟二人撲通全跪下了:“母親,如何能分家?兒子們再不孝,也不能……不能在您還健在的時候分家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