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承玺還不算最倒黴。
最倒黴的是他被擡回質子府之後沒幾天,請了宮中的太醫來瞧,好幾個太醫看過,均搖頭說沒辦法了。
風承玺瘋了。
他把屋裏能砸的東西全砸了,又讓人往宮裏遞信,說是要求見晉王。
晉王沒見風承玺,而是派了宮人過來詢問。
風承玺請求晉王捉拿毒打他的兇手,并且要求嚴懲。
說到底,風承玺是盧國的太子,晉王肯定要給他面子的。
晉王就責令滿城的搜尋兇手,結果查了十幾天都沒找到人。
風承玺這個時候就明白了,這事是有預謀的,是有人故意要害他。
除了風承玺承受不住,謝老爺子也險些崩潰了。
畢竟風承玺也是謝王後所生,将來他若當了盧國的王,謝家必然要滿門榮耀的。
可現在風承玺算是廢了,謝家這幾十年白白謀劃了。
謝老爺子一病不起,謝老爺和謝夫人這個時候忙着應酬陽城那些貴族,還要照顧謝老爺子,真是忙的一團亂。
因爲這個,他們就沒有時間去照顧風承玺,隻是探望了他幾次便沒有再去質子府。
風承玺又生了一通氣。
他認爲謝家這是嫌棄他了,要跟他劃清界線。
風承玺這一通折騰,一直又過了一個多月才算是能下地走路了。
可是,他自覺無顔見人,就總是躲在質子府裏不敢出門。
又過了一些時日,風承玺才打點起精神求見晉王并安甯。
這次,晉王很痛快的答應見他。
風承玺進了宮,就被引着去了勤政殿。
他一進門就看到晉王正在說笑,安甯笑顔如花的依在晉王身邊,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看到安甯在笑,風承玺心裏就特别窩火。
他碰到了那樣的事情成了廢人之後,就特别敏感,誰對着他笑笑,他都會認爲别人在嘲笑他。
尤其是安甯這個以前戀慕他的姑娘。
安甯要是一臉的難過,風承玺恐怕還好受一點。
可安甯根本不在意他,隻顧着和晉王說笑,就好像是沒看到他這個人一樣,這讓風承玺有點受不了。
他緊走幾步給晉王見了禮,晉王擺擺手:“不必多禮,坐吧。”
風承玺躬身後退幾步坐下來。
安甯一臉的笑意:“表哥最近可還好?早些時候原還說召表哥進宮說說話,可王上說表哥病了,便沒有讓表哥進宮,如今看表哥的臉色還好,應該是病好了吧。”
風承玺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他覺得安甯這話就是在嘲笑他,在往他心時紮刀子。
“已經好了。”
風承玺壓着怒火,在晉王面前不敢發作。
“如此便好,表哥以後要多注意身體,畢竟晉國的水土和盧國不一樣,稍不注意便有可能水土不服。”
安甯殷切的叮囑了幾句,完全就是爲了風承玺好的樣子。
這讓風承玺更加郁悶:“是,臣記下了。”
安甯就對着晉王笑了笑:“王上不是說表哥在質子府中也沒個貼心的人服侍,想送表哥幾個侍女麽。”
晉王拍了拍安甯的手:“幸虧你提醒孤,不然孤非得忘了。”
他高呼一聲:“來人,将貴妃給風質子挑的侍女傳進來。”
很快就有宮人引着幾個侍女進了勤政殿。
風承玺如今氣的滿面脹紅。
他緊握着拳頭,牙齒咬的咯吱作響,險些控制不住撲上去咬安甯和晉王幾口。
他不信安甯和晉王不知道他出了什麽事。
明明知道他廢了,卻特意弄幾個侍女給他,這不是諷刺他麽。
安甯就像是沒看到風承玺氣成什麽樣了。
她笑容燦爛:“王上挑的這幾個侍女都很會服侍人,還有懂醫術的,有她們照顧表哥,想來表哥以後不會再生病的,如此我也能放心一些。”
等到那幾個侍女走上前來,風承玺看了一眼,就這一眼,他兩眼一番就昏了過去。
原來,那幾個侍女中就有那姑娘。
風承玺現在完全确定了之前是怎麽回事。
他之所以被廢了,全都是晉王和安甯搞的鬼。
他承受不住這種打擊,再加上心裏還有點害怕那個姑娘,一時急怒交加就給昏死過去。
“表哥這是怎麽了?”
安甯特别無辜的看着晉王:“我們好心送他侍女,他怎麽就暈了?”
晉王笑的一臉意味深長:“隻怕是太高興了吧,畢竟這幾個侍女都是難得的美人。”
“許是吧。”
安甯點頭,表示很理解:“想來表哥以後的日子必會過的極好的。”
可不就是極好的麽。
那幾個侍女看着都挺文弱的樣子,其實都是晉王從暗衛中挑出來的,一個個武藝都不錯,而且有精通醫術的,有精通毒術的,還有精通暗器的。
就這些大殺器弄到質子府,風承玺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風承玺如今掀不起大浪來,安甯就開始正經關注起朝堂上的事情。
晉王其實是個特别聰明的人,料理國事也在行。
隻是,他這個人有點喜怒無常,而且對什麽似乎都不是很在意,再加上人有些犯懶,好些事情都是任由朝臣處理,他是不怎麽管事的。
晉王性子如此,安甯肯定不會強迫他怎麽樣。
可晉王不管國事也不行的。
謝安甯的願望中就有想要晉王好好的,想要晉國一直強大下去,将來一統天下的希望是晉王。
晉王沒有那個野心,安甯就得幫他。
這個時候各國的糧食陸續送到,而晉國又下了兩場雨,旱情得到了大大的緩解,百姓的衣食也有了着落。
安甯就跟晉王提議修建水庫,另外,她還專門找人畫了晉國的疆域圖,她找精通水利的人仔細詢問過,之後又拉着晉王去晉國各地說是遊玩,其實是實地考察。
安甯走遍了整個晉國,将地圖完善,同時,畫了晉國的水利圖。
她在圖中标明了哪裏可以打深井,哪裏需要修建灌渠等等。
除此之外,安甯還傳授了晉國百姓一些先進的種植技術。
她和晉王回到陽城的時候,已經快過春節了。
經過這一遭,安甯在晉國民間名聲就特别好,百姓感激她,便開始傳播她的賢名。
而晉國那些大臣,如耿太師還有劉相等等也看出安甯并非盧國派來的間諜,而是一心向着晉國的。
想也知道啊,有哪個國家用美人計肯派出安甯這樣的,不隻懂水利,還懂農耕,并且還能改良種植工具,還教民間的婦人如何紡紗織布,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都是有利于晉國強大的,哪家的間諜這麽傻,不但不禍亂朝綱,還想讓敵國強大起來?
耿太師和劉相改變了對安甯的看法,對她插手朝政也開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謝家的那些人一心念着盧國。
見安甯這麽爲了晉國奔波勞累,真的給氣壞了。
謝老爺子每天在家裏罵安甯就是個奸妃,禍害的風承玺廢了,還要幫着晉要壓迫盧國,早知道這樣,當初安甯生下來的時候就該直接掐死她。
而謝老爺因爲安甯,對謝夫人态度也很差。
謝夫人不敢記恨謝老爺,就把仇恨全部都記在安甯身上。
她認爲都是因爲安甯不聽話,所以才讓她的處境越來越不好。
一次進宮的時候,謝夫人就跟安甯抱怨,說都怪她,讓謝夫人在謝家地位尴尬起來。
安甯當時笑道:“原來我想着父親他們來陽城也有些時日了,家裏想來也安頓好了,還想求王上給父親哥哥派個官職,可如今看來很不必了,畢竟父親和哥哥一心念着盧國,他們恐怕是不想做晉國的官。”
這一句話,把謝夫人氣個半死。
她想罵安甯,可又不敢,隻能自己含恨出宮。
當謝老爺子知道因爲他每天的怒罵導緻兒孫沒有官可做,又氣的大病一場。
風承玺的日子也特别不好過。
晉王送他的那些侍女可都不是好相與的。
那些侍女每天嘲笑他,還毒打他,稍不順心就揍的他鼻青臉腫的。
最可怕氣的是,好幾個侍女和晉王派去質子府的護衛勾搭上了,這一對對的成天膩膩歪歪的,讓風承玺這個心理不健全的人每回都氣紅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