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何氏叫人砸了門,在白家裏裏外外全搜了一遍,發現除了一些不值錢的廚具還有農具外,真是什麽都沒了。
她一雙掃帚眉倒豎起來,插着腰就在院子裏罵了起來。
“這都是什麽人啊,怎麽啥狗屁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姓白的你們真是缺德帶冒煙的……”
錢何氏這一罵把白家溝的人都罵了出來。
雖然大家不敢和錢何氏起沖突,但是誰心裏沒個小本本啊。
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爲錢何氏這人不咋滴,錢家爲人實在太不行了。
還有的人心裏就想着白安甯爲什麽不肯原諒錢都啊?
要知道,錢都可是進士,以後是要做官老爺的,跟着他有享不盡的福,可白家偏偏甯可背井離鄉也不願意和錢都複合,這就說明錢都人品太差了,白安甯當初在錢家不定被怎麽打罵呢。
再看錢何氏的架勢,大多數的人都認定了錢家沒有善待白安甯,或者說白安甯在錢家說不定被虐待的差點死掉,所以一見錢都還鄉,這才吓的趕緊跑了。
大家有了這樣的心思,回到家裏難免就露出來一點。
于是,一傳十,十傳百,沒幾天的功夫,周圍村鎮上的人都知道了錢家虐待白安甯的事情。
而錢都卻還在忙着和何月娘談情說愛,根本沒有時間理會這些。
何月娘最近一直住在錢家。
她家中父母也支持她和錢都親近,想讓她勾住錢都,然後給家裏弄些好處。
何月娘想憑着錢都離開村子裏,她不想當農女,也不想嫁給鄉下人,她想當官太太,想過好日子,而她又沒有門路,唯一能接近的就是錢都,爲了将來的好日子,何月娘肯定緊巴着錢都。
這日,何月娘下廚做了一些點心,她端着點心進了書房。
書房中,錢都愁眉苦臉,一副惱怒的樣子。
何月娘心知錢都必然是爲白安甯的事情生氣,臉上端着笑走過去:“表哥,先吃點東西吧。”
錢都點頭:“放下吧。”
何月娘走到錢都身後,兩隻手按在他肩頭揉捏:“表哥也莫急了,那個白氏也是無福之人,忒不識擡舉了。”
錢都還是發愁:“若是沒有白氏,我……如何能派官?我們沒有門路,家裏也沒有錢财,便是結交幾個友人都難,更何況想尋一富庶的地方做官呢。”
何月娘并不明白這些。
她隻知道錢都是進士,是高不可攀的,不說一個白氏,便是皇家的公主隻怕也配得上的。
她笑笑:“天底下也不隻白氏有福,有福氣的多的是,能旺夫的也不是一個兩個,再者,白氏離開也好,表哥或者還能尋個高官家的女兒來婚配,到時候有嶽家提攜,不比白氏強許多。”
何月娘這話讓錢都眼前一亮,他覺得他之前都是鑽了牛角尖。
那個道士說白氏旺夫,他就認爲隻有白氏旺他。
可如今一想天底下旺夫的多了去了,便是不旺夫,隻要家世好,能提攜他就行,又何必總想着白氏那個醜女。
何月娘看錢都聽進去了,便笑道:“表哥離了白氏是好事,指不定要配什麽千金淑女,而白氏離了表哥還能如何,又有誰那般有情有義願意娶她,指不定她會嫁個鄉下娶不上媳婦的泥腿子,又或者一輩子可青燈古佛。”
錢都想着白安甯沒有人要,隻能嫁給窮的叮當響又不識字的粗魯之人,連一日三餐都吃不上,心裏就是一陣爽快。
可不就是麽,就白氏那個長相除了他還有誰要?
白氏離了他,指不定過的怎麽苦呢。
以後,有白氏後悔的。
他這麽想着,什麽煩惱都沒了。
錢都來了精神,轉身抓住何月娘的手:“月娘,你說的在理,我想來想去,還是早些回京城的好,去了京城,指不定能找着機會打通門路呢。”
何月娘愣了一下,随後低頭垂淚:“表哥這一去……隻怕這一世再難相見了。”
“怎麽回事?”
錢都皺眉。
何月娘小聲抽泣着:“我爹娘說,說我年紀大了,該當婚配的,家裏這些時日又艱難的很,就,就與我尋了一個人家,聽說那個人最愛打婆娘的。”
何月娘這話讓錢都心裏一陣抽痛。
他定定的看着何月娘,看了好一會兒才道:“委屈你了,你且放心,我會與舅舅說清楚的,這次進京,你與娘親跟我一處吧,雖說以後給不了你正室的名份,可,可我會讓你一世無憂。”
何月娘滿臉柔情的看着錢都:“我,我不要什麽名份,隻要能跟表哥在一起,我做什麽都是情願的。”
何月娘的柔情蜜意讓錢都十分受用,他已沉浸于溫柔鄉中,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白安甯。
安甯一家趕着牛車走走停停,一直走了半個多月才尋到了定居之處。
這裏離京城并不太遠,城鎮繁華,且治安還不錯,安甯看中這裏離京城近,想要定居,但是白德勝和張月梅有些不願意。
最後安甯下了決心,白德勝拗不過她隻得同意了。
說起來,白家的錢财是真的挺不少的。
當初白安甯嫁給錢都的時候倒也帶了不少嫁妝。
白安甯這個人也有幾分精明,錢都休她的時候,她把銀票還有貴重的物品随身帶着回了家,可以說,白安甯留在錢家的嫁妝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而如今一家人要定居,自然要買房買地。
安甯就把那些錢财拿出來,白德勝卻不用她的。
白德勝和張月梅拿出一個匣子,匣子裏滿滿當當都是銀票,另外還有好些珍珠玉石之類的貴重物品。
安甯就看到拇指肚那麽大的東珠,顆顆大小差不多的粉色南珠,以及晶瑩剔透的各色玉石,這些東西雖不說價值連城,可也能值不少錢的。
看到這些東西,安甯更加認定了白安甯的身份不一般。
白安甯沒什麽見識,看不出白德勝是個太監,但是安甯看得出來。
還有張月梅,分明就是宮女出身的。
安甯穿越過無數時空,與太監宮女打交道不是一回兩回,宮中出來的人自有行事規矩,而張月梅的一舉一動和那些宮女都差不許多。
安甯瞧出了這些,自然懷疑白安甯是皇族出身。
如今白德勝又拿了這些值錢的物件,安甯就已經認定了白安甯必然是宮鬥的犧牲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