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草收回了妖風,肖柏看着隻剩下鹌鹑蛋大小的鬼面,伸手輕輕戳了戳它,問道“喂?沒死吧?沒死就吱一聲?”
那鹌鹑蛋發出一番‘嗡嗡嗡’的蚊子般叫聲,太輕了,根本聽不清說了些什麽,還是肖柏展開神念,加強了五感,才勉強聽清楚他在說“多謝仙尊不殺之恩”
稱呼怎麽一下子就上升到仙尊了?
見它終于老實了下來,肖柏便用手輕輕捧住它,坐回地上,饒有興緻的問道“來,說說看究竟是怎麽回事吧?你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我不是個東西”那鬼面小聲的答道,又意識到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罵自己,又連忙改口道“不是,我是說,我原本是一尊,哦不,是一頭小小的精怪,名叫黑山小妖”
經過這鬼面一番絮絮叨叨的描述後,肖柏才算是理清了事情始末。
這貨原本是一種名叫鬼面邪魇的精怪,這款精怪除了長得吓人之外,沒啥别的本事,也就是吓吓人,搞搞惡作劇,以人類的恐懼情緒爲食,能增強修爲。
這貨一開始生活在一座名叫大黑山的偏遠荒山裏默默修煉,也就靠着吓唬下荒山腳下的愚昧村民爲生,也就因爲地處偏遠,沒人管得過來,倒是讓它在這裏混出了點道行,自封黑山老妖。
隻是後來,它偶然得了場機緣,一夥強人去到那山村,把村民殘忍的殺害了,它從這番慘劇中吸收到了不少恐懼情緒,飽餐了一頓,修爲大進,也就有了底氣外出闖蕩。
而那段曆史時期,華國并未統一,戰亂四起,江湖上也沒有道門這樣的正派支柱和秩序維護者,還處在弱肉強食的蠻荒時期,反正每天都在死人,到處都在死人。
這便給了這貨一個良好的生長環境,它經常遊蕩在各大戰場,偷偷吸食人類的情緒,也就逐漸變得越來越強,也從那修修士的戰鬥中領悟了一些傷人的手段,從一頭沒啥威脅的小妖怪成長爲一頭挺厲害的大妖怪,尋常修士還真奈何不了它,很是嚣張了一段時間。
然後嘛,就遇見了傳說中的仙人,被仙人以一種神仙手段封進了一本書裏,也就是如今這副無意貼,直到五百年後,才被肖柏放了出來。
等它出來之後,見肖柏修爲不顯,身上也沒有絲毫的氣息外洩,怎麽看都是一凡人,便下意識的以爲肖柏是誤打誤撞将自己放出來的,當即便想逞兇,制住肖柏。
然後就被嘤嘤草一陣七重嘤的妖風狂襲,吹得隻剩下鹌鹑蛋大小了。
于是它便看清現實了,眼前這年輕人雖然看着面嫩,但肯定也是通曉神仙手段的那類強者,要不然怎麽能解開它的封印呢?
至于爲何看起來修爲不顯,那肯定也是什麽神仙手段了,神仙的修爲,自己怎麽看得穿呢?也得虧這人看起來不是什麽心狠手辣之輩,才留了自己一條小命吧?
這種心慈手軟的年輕人,最好騙了!這樣一來,自己便可以先騙取他的信任,把當年的自己吹得再牛逼一些,引起此人興趣,讓他有求于我接着再慢慢尋找機會,等着東山再起,甚至還可能從他那裏偷學來各種神仙手段,屆時肯定能讓實力更進一步!鬼面在心裏暗自琢磨着,制訂出了一套低調隐忍翻盤的未來戰略。
它活了很長時間,算是閱人無數,對人類的心理拿捏得非常準确,像肖柏這樣的愣頭青,最是好騙,肯定逃不出它的魔掌!
可肖柏的反應卻有些不太對勁,在聽完了鬼面的叙述後,似乎并不太感情,還有些好笑的問答“聽起來,總覺得你在吹牛啊?五百年你真的很厲害?”
說着,他又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這枚鹌鹑蛋,引得它一陣吱吱吱的怪叫,開口辯解道
“仙尊,我被封在那書裏500年了,500年都吃不到東西,也就隻剩如今這副模樣了,若不是我道行還勉強夠看,怕是早就灰飛煙滅了吧?”
“這麽說也有道理啊,不過你現在隻剩下這麽點大,沒什麽用,看上去還是個壞蛋,幹脆再把你塞回去好了?”肖柏又跟着說道。
鬼面頓時就愣住了,虧得自己之前覺得這貨是一心地善良之輩,可怎麽會有如此惡毒的想法?這人是魔鬼嗎?把我放出來又塞回去,給予我希望又讓我再度絕望?
你難道也是頭邪魇僞裝而成的人類?要吸食我的情緒?
鬼面簡直快要哭出來,連忙吱吱吱的求饒“仙尊,您别看我現在隻有這麽點大,但還是有機會重新成長回去的,屆時肯定能成爲仙尊的一大助力”
這是它之前就想好應對思路,隻要自己努力的展現出自身價值,以人類修士這般唯利是圖的共性,應該就會暫且放下自己了。
而肖柏似乎上鈎了?連忙好奇的問道。“重新成長回去?那你需要多久才能變回以前那牛逼的樣子?”
“這個嘛得看眼下的局勢如何了,若是戰亂四起,沖突不斷,我成長得大概就比較快,隻需要100年便能重回巅峰吧诶?!仙尊?!仙尊!!!你怎麽又拿起那書了?!”那鬼面說到一半,看見肖柏搖了搖頭,重新拿起了無意貼,當即被吓得差點煙消雲散。
我都已經這麽低聲下氣了,你這人能不能講點道理啊?
“100年?怕是嘤嘤草都成爲三界妖靈了?我還留你何用?”肖柏不耐煩的說道,“更何況,如今國泰民安,江湖上也是風平浪靜,等你變回去,怕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原來是這樣?鬼面心頭一凝,飛速的思考着自己還剩下些什麽價值,趕快開口補充道“仙尊不要啊!我可是從幾百年前來的,知道當年的很多事,見證過當年的很多場大戰,仙尊對此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慢慢講給您聽。”
這總能唬住這小子了吧?年輕人對這些都是很感興趣的,它暗自想道。
結果肖柏還是搖頭“沒興趣,人要着眼于将來,不能沉浸于過去,我幹嘛要對幾百年前的事有興趣?”
聽起來倒是一本正經的,可仔細想想,這不是胡說八道嗎?這人難道腦子有病嗎?還是說現在的修士都是這副模樣?以史爲鑒的道理都不懂嗎?就算不懂,當年那些事當成故事來聽也是十分有趣的啊鬼面一時間琢磨不透肖柏的心思,又隻好改口說道
“仙尊!我這裏還記得好幾門修士的神通,都是威力不凡的那種,我願将心法口訣都背出來,獻于仙尊。”
“不必了,我早已決定将此生獻給符道。”肖柏又繼續說道。
鬼面(?`?′)/┻━┻
你到底是人是鬼?!我和你無冤無仇的,爲何鐵了心的要弄死我?鬼面在心頭咆哮着,可嘴上卻還在進行着最後的努力。
“求仙尊饒命啊!我願給仙尊做牛做馬,隻求能放我一條生路!”鬼面爲了活命,已經放棄了自尊,酷酷哀求道。
肖柏大概是真的心軟了,又放下了無意貼,饒有興緻的問道“做牛做馬?學聲牛叫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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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那來個四馬攢蹄看看?”
做牛做馬是你這樣理解的嗎?鬼面心頭恨不得咬肖柏一口,嘴上隻能勉爲其難的辯解道“仙尊,我是做不成牛馬了,但我還會很多其他的事”
結果肖柏居然滿臉的失望,嘀咕道“可惜啊,這下找不到牛奶來喂貓了那你還會什麽?會賣萌嗎?會舔舌頭嗎?”
您對我是不是産生了奇怪的誤會?鬼面心頭已經快要絕望了,隻能最後嘗試着問道“敢問仙尊,賣萌是什麽意思?”
“e,大概就是這樣吧?”肖柏說着,掏出了小奶貓,又繼續道“就是變得和它一樣可愛!”
要不您還是殺了我吧,給個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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